鮮血順着血羿的槍尖滴落而下,大地在不斷地顫動着,由鮮血匯聚而成的血泊,在蕩着一圈一圈的漣漪。
東池漓望着前方如黑色潮水般迅速撤退而去的暗域大軍,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鏖戰了半日,靈域終於小小地佔據了一定的上風,迫使暗域撤兵回靈魔屏障的另一邊,估計要整頓整頓,重振旗鼓再來。
東池漓扭了扭肩膀,雙手在瘋狂的廝殺中,顯得非常的痠麻,難受得很。這時候帝天凌走了過來,給東池漓揉着肩膀,輕輕道:“怎麼,冷麪修羅也有殺人殺得累了的時候?”
東池漓收起了血羿,彈了帝天凌一下腦門,然後就拉着帝天凌的手,往靈脩士的營地走去。方纔一轉頭,就發現一雙溫婉的眸子在注視着她和帝天凌。
“呃……”東池漓連忙放開了帝天凌的手,撓了撓臉,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前方那溫婉若水的女子。
她是樊念瑤。
方纔她也在這場戰爭中奮戰着,鮮血潑濺在她的淡藍輕紗上,或許許許多多的人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過,只有東池漓沉浸在殺戮中,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情況。
帝天凌見東池漓放開了自己的手,連忙上前一步,重新抓起了東池漓的手。
下方的靈脩士,紛紛朝營地的方向趕去,要在下一場戰爭來臨前,將自己的體力、魂力、精神狀態全部補充回來。但卻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半空中的情況,擡起頭來指指點點。
“是他們呢……在這種地方碰到了一起,真是有點兒意思。”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們,我覺得有些難過……一個至火,一個至水,分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果不是他們先發制人的話,今天這場戰爭哪裡會有贏的機會。可那樊念瑤,又哪裡差了,她甚至從來都沒抱怨過什麼,一直都是那樣的溫柔。”
“走吧,別人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來評說了。”
半空中的東池漓回頭瞪了一眼帝天凌,卻深吸了一口氣,反握住了帝天凌的手,對樊念瑤坦然相對,笑着說:“你好。”
“你好。”樊念瑤微微地點了點頭,她的聲音就猶如她的眼眸一樣,光是聽着,便覺得她是一個猶如化雪春水一樣的女子。
東池漓站在她的面前,只覺得自慚形穢,同樣身上沾染着無數的鮮血,東池漓的身上除了煞氣還是煞氣,而樊念瑤卻彷彿將那鮮血化作了臘月寒梅一般。
“他們就是東池漓和帝天凌?”一道明亮的女聲在樊念瑤的旁邊響起,東池漓一愣,這纔將目光轉移了過去,這一看,東池漓就心中暗自驚歎,靈域何時又出了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子。
粉色輕紗將她姣好的身姿素裹而起,顯得有些玲瓏小巧,五官精緻得非常可人,一舉一動無不昭示着,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
然而她身上卻也散發着不弱的魂力波動——地修境。
樊念瑤微微一頷首,笑道:“失禮了,這位是安妤嫺。”
安妤嫺恬然一笑,也對東池漓和帝天凌輕輕點了點頭。
靈域十大家族之一的安家,安妤嫺……東池漓略微回想了一下,方纔想起了她曾經從哪裡聽說過這個女子的名字。
安妤嫺,靈域十大美人之一,以優雅聞名靈域。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安妤嫺和樊念瑤這樣脾性相投的人,不站在一起也奇怪。就猶如東池漓和端木優一樣。
這麼一介紹後,竟相對無言,遠處的端木優似乎有些看不過眼,連忙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帝天凌,拉着東池漓就往下掠去:“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休息休息,欠扁呢?”
東池漓連忙抱歉地對樊念瑤和安妤嫺點了點頭,才一點頭,東池漓就已經被端木優扯遠,整個都無影無蹤了。
留下帝天凌一人,尷尬地看着樊念瑤和安妤嫺。
樊念瑤略微愣了住,似乎已經很少有機會能夠這樣地看着帝天凌了,不過很快,溫婉的聲音就從她的脣中輕飄飄地說了出來:“你去找她吧,我沒事的。”
帝天凌點了點頭,旋即也朝嶺東郡靈脩士駐紮的地點掠了過去。
等帝天凌走遠之後,安妤嫺才擡起一隻手來,輕輕地戳了戳樊念瑤的心房,輕笑道:“還真是口是心非呢,明明這裡很痛的呢。”
樊念瑤驀地抓住了安妤嫺的手,溫婉道:“嫺,我們也回去吧,莫叫其他人看了笑話。”
“好。”安妤嫺點了點頭,同樊念瑤牽着手,輕飄飄地往樊家的營地落了過去,猶如兩個落入凡塵的九天仙子。
東池漓一路被端木優拉到了嶺東郡的駐紮營地,端木優劈頭蓋臉地就罵道:“你站在那裡幹什麼?給自己添堵呢?雖然你們無冤無仇,但是我知道你一看見樊念瑤就渾身不自在,以後還是少跟她有這樣的接觸。還‘你好’呢,好個屁喲,搶了人家的未婚夫婿,要不是她脾氣好,沒把你撕得稀巴爛算不錯了。”
“你生這麼大氣幹什麼?”東池漓奇怪地說道。
“還不是關心你?”端木優白了一眼東池漓,旋即又抱着東池漓的手,發嗲道,“你看看你,因爲一個帝天凌,和一個樊家都看不對眼了,而且靈域也到處都說你是插足別人婚姻的壞女人。你倒不如把帝天凌丟了,跟我吧?”
這個時候,端木優的耳朵忽然就被擰了起來,她哎喲哎喲地痛呼着:“帝天凌,你給我放手,放手!”
帝天凌沒好氣道:“你再這麼唆使阿漓,我可是會一把火將你燒了的。”
“那我就叫我爹把你宰了。”端木優不滿地叫着。
帝天凌卻道:“你捨得我死了,然後看阿漓傷心一輩子?”
“放開她吧。”東池漓笑吟吟地對帝天凌說着,帝天凌這才放開了端木優。
端木優一跺腳,納悶道:“你們都壞,我要找三師兄說去!”說着,她就一溜煙地不見了。
“會覺得不痛快麼?”帝天凌拉着東池漓的手,走在營地裡。
嶺東郡這一戰到沒有損失多少的戰力,不過還是有些武者大意受了傷的,譬如心不在焉的沈君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