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回到了自己專屬的冰屋中,躺在冰牀上枕着雙手,望着冰屋上晶瑩璀璨的天穹,冰晶反射着的光芒耀眼奪目。
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面一片混亂。
魂種九級神獸,是她從前想都未曾想過的事情,別說實力不夠,就連九級神獸都很難找到。平日裡九級神獸都隱藏在各大山脈中,很難尋得,這次如果不是小犀作死帶他們去找煞地熊蠻,東池漓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助力?
原以爲自己將煞地熊蠻契約下來,有了九級神獸的幫助,還有將來能夠契約的諸多八級珍獸,她便能擁有強有力的臂膀,能夠隨時隨地前往救下習芒。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
既然連習芒都會栽在聖殿的手上,更何況九級神獸?況且,帝天罰本身也是一名獸聖,也就是說,他擁有着一支強大的魂獸軍隊,他既然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那麼魂獸大軍自然是比東池漓的更加厲害得多。
起碼不是手指頭可以數得過來的八級珍獸,甚至可能……他在藏地山脈上,通天雪山脈上,或者大死海里,魂種了許多的九級神獸。
難怪了。
靈域的渡魂峰同聖殿的關係這麼好,不正是因爲帝天罰同時也是一名獸聖麼?一名獸聖的經驗,對於渡魂峰來說,是多麼寶貴的存在。
“不知道鳥人現在怎麼樣了?”東池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冰牀上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裡空落落的,讓東池漓的眼睛很是不習慣。
左手無名指,沒有戒指。
“也不知道藥店現在是不是在他老爹的壓迫下,喘不過氣來?”
東池漓促狹地笑了笑,然後右手食指搓了搓鼻子,猛地從冰牀上跳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去找寒夢要些魔晶,看什麼時候能把修爲提升到生死天境吧,光靠着魂獸幫忙可不行。”
說着,東池漓屁顛屁顛地往冰屋外走去,在偌大的寒府中瞎找了一番,纔在一個庭院中找到了正站着睡覺的藏夢人。
雪白的樹葉緩緩地灑落而下,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腳邊。
東池漓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剛想一腳踹在藏夢人的屁股上呢,東池漓忽地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漂浮了起來,而且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得叫道:“寒夢,快放我下來!”
“想偷襲我?”漫天雪葉中,他甚至笑得有些促狹,“你要是叫我一聲哥,我就放你下來。”
東池漓不由得有些晃神,她是第一次看見藏夢人這般地笑着,彷彿夢幻裡走出來的男子,而這樣的男子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滿滿的幸福感膨脹在心中,她嘟了嘟嘴道:“不,不叫。哇——”
她的身子忽地就被藏夢人高高地拋向了半空,身爲修爲不錯的武者,這樣的行爲自然是嚇不到東池漓的,可是爲了配合藏夢人的“玩性”,她就假裝了一回害怕:“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有恐高症呀!”
嘭。
然後東池漓就摔在了地上。
“靠!”東池漓咬了咬脣,正想要發脾氣的時候,卻看到藏夢人脣角略微敲了起來,不由得嘆口氣,伸出手去道,“寒夢,給我些魔晶吧,我想把修爲突破到劫生境。”
“怎麼?”藏夢人淡淡道,“不想要回你的空間戒指麼?”
“算了吧,”東池漓笑道,“反正你不就是想用空間戒指把我束縛在連雪城中麼?我現在還沒想過要離開連雪城。”
藏夢人輕道:“如果你想離開,這空間戒指也束縛不住你的,對吧?”
東池漓無可厚非地聳了聳肩。
空間戒指而已,只要一直在藏夢人的手上,就算她離開了連雪城,將來還可以回來要回去的,只不過平日裡見不到它,會平添幾分失落罷了。
“你向我要魔晶倒是要得理直氣壯。”藏夢人淡淡地說道。
“誰讓你是我哥哥呢?”東池漓眨了眨眼睛,雖然沒有直接叫藏夢人哥哥,卻已經直接地承認了自己身爲妹妹的這件事情。
藏夢人默然了一會兒,替東池漓拂去了肩上的雪色落葉,然後一揮手,地上便有了一堆的魔晶,他輕輕道:“以你現在的修爲,想要突破到劫生境,恐怕需要一些時間,你就呆在冰屋中閉關吧,沒有人會打擾你的。”
東池漓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指着地上那一堆魔晶道:“你現在都弄出來,我怎麼搬回去?這樣麼?”
東池漓輕輕一跺腳,頓時所有的魔晶都圍繞着她打轉了起來,倒是有幾分趣味。然後東池漓再次用魂力控制了這些魔晶,魔晶便排成了一條長隊,跟在了東池漓的背後。
東池漓對藏夢人揮了揮手,笑道:“那我閉關去了,你幫我跟寒皇和麟姨說一聲。”
藏夢人點了點頭。
“出發!”東池漓低喝了一聲,頓時所有的魔晶都跟在她的背後,往院落外的走廊裡蹦躂而去,可以預想到一路上要有不少路過的人忍俊不禁了。
“等等。”藏夢人忽地喊住了東池漓。
“怎麼?”東池漓一回頭,卻發現一道流光朝自己射了過來,她連忙伸手將流光抄了下來,攤開手一看,旋即高興地揚起手來道,“謝謝!夢哥哥!”
等東池漓和那隊魔晶走遠了。
雪葉依舊紛飛,風兒靜靜地吹,只有藏夢人還站在原地,那聲“夢哥哥”始終在耳邊輕輕地迴盪着。
“真是感人呢。”藏夢人輕輕地笑了一聲,旋即閉上了眼眸,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咿呀——
東池漓關上了冰屋的大門,坐在了冰牀上,將空間戒指戴到左手無名指,並且輕輕地吻了一口後,方纔微微一揮手,一旁的魔晶飛到了她的手中。
她深吸了一口氣,方纔靜靜地修煉了起來。
東池漓,最迫切的,就是提升自身的修爲,不讓自己成爲別人的累贅,就像在南雲郡成爲藏夢人的累贅一樣。
她也需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去保護,去拯救,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這一修煉,很久都沒有停下來。
這一修煉,就是二十年。
她睜開了眼眸,眼中迸發着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