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很多人都開始失望了,夜空都掛滿星星了,飯菜基本都涼了,秦命還是沒有出現。他們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看起來很熱鬧,可已經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了。如果秦命真的不來,他們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不過他們這些客人們最多是失望,唐天闕那個主人會是丟人!
他們已經知道唐天闕派親衛給秦命下了請帖,如果秦命這樣都不來,就是沒打算給唐天闕面子。相比起唐天闕前幾天宴請中域新秀的‘一呼百應’,這次秦命如果不來,就等於甩了他個向兩耳光。他們很期待唐天闕會做什麼反應,是震怒?還是親自去找秦命?唐天闕可不像溫天城那麼能忍。
薛北羽是最着急的那個,不停地張望。怎麼還不來啊?好不容易做通了那羣蠢貨們的工作,都已經在各條街道佈置好了,他是真的期待秦命他們能過來。到時候秦命和他的女伴們都已經中了情藥,不管量多量少,肯定會有影響。這裡又云集了很多俊男美女,再喝點酒助助興,哈哈,那場面簡直不要太美!
“你好像很激動?”有同伴奇怪的看着他。
“你說秦命會來嗎?”薛北羽望着府門方向,隨口問道。
“那誰知道,不過都這個時間了,應該不會來了吧。”
“我猜他會來,一定會來。”
“你盼着他來嗎?”同伴更奇怪了,那天脫你衣服的就是秦命,你應該恨他啊,怎麼還‘翹首以盼’了,搞不懂這丫腦袋在想什麼,該不會是受虐上癮了吧?
“當然!這麼精彩的宴會,怎麼能缺了他。”
“你們薛家該不會有什麼行動吧?跟我先透個底?”
“怎麼可能!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薛家都是有教養有素質的人,怎麼可能在公共場合鬧事。”
“……”那人真想說句不要臉。
“咦,看……”薛北羽忽然注意到有個黑甲兵衛快步跑來,繞過花園,進了偏殿,唐天闕就在那裡面。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步履匆匆的黑甲兵衛,精神暗暗一振,難道秦命來了?
連聖堂的人都望向了偏殿。
不一會兒,偏殿裡大步走出一位俊朗的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眼角和眉角都上翹,給人種迫人的氣勢,更有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正是皇朝的霸王,唐天闕!
唐天闕走出偏殿,花苑裡慢慢安靜了,二百多位中域新秀們都看向了他。
“確定秦命不來了?”
“唐天闕臉色不好看啊。”
“瞧你這話說的,他哪天臉色好看了,除了戰場殺人的時候,就沒見他臉上有過表情。”
“我剛看見有個虎衛的兵衛跑進去了,到底是秦命來了,還是不來了?”
“不來也好,我們跟他不是一路人。到底是我們中域的人過分了,還是外域的人囂張了?欺負他們怎麼了,外域就是外域,野蠻之地,就需要狠狠敲打,打怕了,敲懵了,也就老實了。現在還敢叫囂耍脾氣,那是打的還不夠狠。”
很多事世家弟子低聲的議論着,表情各異。
唐天闕深邃的目光依次掃過了衆人:“我唐天闕三年沒回皇城了,三年,不長不短,大家都快二十歲了。年齡長了,本事漲了,傲性也漲了,腦袋也應該長點了吧?三年前,我離開皇城前說過一句話,有些人,你們永遠無法超越,有些人,註定你們只能仰望,這些人裡,就有我唐天闕!三年了,誰還記得這句話?”
一句一頓,一句一停,不快不慢卻沉甸甸的壓人,渾厚的聲音飄蕩在寬敞地花園裡,讓很多人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葉江離、薛嬋玉等人稍稍交換眼神,不明白唐天闕要表達什麼,可隱約預感到要出事了。三年前?三年前唐天闕回來過皇城,挑戰了皇城所有新秀,除薛嬋玉和溫天城之外,全部敗在他的巨刀下,有幾個特別狂傲的人還被他當衆斬殺,惹怒了世家,只是最後不了了之。
離開皇城的那天上午,唐天闕回望皇城,說出了那句低沉而霸道的話,至今留在很多人的心裡。也正是那天起,皇城所有新秀陸續離開皇城,分散到皇朝各地歷練成長,探尋武道,努力成長。
正在全場安靜,暗暗揣摩唐天闕話裡意思的時候。
遠處忽然傳來陣陣嘈雜,伴着清脆的鎖鏈聲。
一位虎衛的小隊長領着秦命穿過六道拱門,來到了王府深處的花苑。隔着很遠便高聲吆喝:“貴客五位!北域,秦命、妖兒、管玉瑩、紫陌、凡心!”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了遠處,來了?架子夠大的,一羣人等到你現在!
秦命穿過片樹林,沿着碎石路走來,腳步一定,朗聲笑道:“各位朋友,久等了,特地給你們準備了禮物,耽擱了些時間。”
“來就來吧,不需要帶禮物。”有人輕哼,很是不滿。都要散場了纔來,你真夠可以的,不愧是蠻荒之地的人,沒禮貌。
他就是秦命?更多人靜靜地打量着,第一次見到真人。
“不不不,應該的,第一次參加王宴,不知道準備什麼好,路上碰到了,隨手就拿了,各位……不要嫌棄啊。”秦命大步走出來,右手猛地一扯,嘩啦啦,鎖鏈聲清脆刺耳,三十多個黑衣人被粗魯的扯了出來,踉蹌擁擠,前面幾個重重撲在地上,來了個狗啃土。
花苑裡的人們都莫名其妙,怎麼帶了一串人來?
“來來來,都來領禮物了,看看都是誰家的。”妖兒咯咯嬌笑,手裡突然騰起股血氣,化作三米長的血鞭,當空一振,甩起響亮的鞭花,啪的聲抽在了前面一個用力低頭的少年背上,那少年啊的聲慘叫,仰着頭跳了起來。
“趙斛!”花苑裡一個世家子弟認出了跳起來的那個少年。
“哥!!救我!!”那少年管不了那麼多了,驚聲尖叫,用力扯着鎖鏈。
啪!妖兒的血鞭當空暴擊,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腦袋上,那少年如遭雷擊,渾身僵硬,搖搖晃晃幾下,重重跪在地上,低下了頭。
“你幹什麼!”花苑裡那世家子弟又驚又怒,扔下酒杯要衝出來。
妖兒血鞭再次甩起,朝着那跪地的少年又是一鞭,啪的聲脆響,皮開肉綻,被強勁的力量衝出三米多,趴在地上已經沒了動靜。“信不信我再來一鞭要了他的狗命。”
“你……放肆!這裡是霸王府,豈能容你逞兇,虎衛的人呢?拿下他們!”
花苑裡很多世家子弟都認出了那些黑衣人,有自己的族人,有自己的朋友,還有自己的親弟弟。
“秦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劫持世家子弟。”
“不知好歹的瘋子,我們好心邀請你來赴宴,你竟然趁機劫掠我的族人。”
“真以爲我們怕你了?”
“這裡是皇城,不是你雷霆古城!”
他們真的怒了,秦命竟然抓着世家的人來參加宴會,這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薛北羽的臉色卻變得慘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自己安排的人嗎?怎麼被秦命抓來了!
秦命按着一個少年的脖子,拖到前面,笑對全場:“看來你們都認識啊,我這禮物還真送對地方了。”
“你先把人放了!”花苑裡有人怒斥,秦命掐着的人就是他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先別急着叫,我想問問霸王,既然邀請我們來赴宴,爲什麼路上設埋伏?是你主意呢,還是這些是世家的主意?”秦命掐着少年的脖子,讓他腦袋朝前,對着花苑裡的人們。
埋伏?一個詞讓花苑徹底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