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最終還是無奈的吞下了自己所釀成的苦果。
在他們知道蕭凌山與這老人的死之後,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這種時候再繼續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僅憑着一個從蕭家之中選擇離去的姜勝,便將他們蕭家明面上和暗地裡的練髓境接連殺了兩個。
只要他們還不想將蕭家所有的未來全都壓在這一戰上,只要他們還沒有失心瘋的想要通過這一戰來將自己此前損失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那麼他們現在也就只能選擇吞下自己此前所釀成的苦果。
就算蕭家真的想要殊死一搏,三幫四門與寧家這種豪強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姜勝和寧致遠只要證明了自身的實力和價值,蕭家的底蘊只要敢出手,那麼迎接他們的就必定是來自其他各家的底蘊強者。
到時候蕭家必定將會通過這一戰,徹底的失去自己身爲豪強家族的資格。
此時姜勝與寧致遠回到寧家。
兩人仔細聊了聊之後的打算。
最終在寧致遠的建議之下,姜勝還是選擇先行離開真陽城。
這地方不小,經濟也算繁榮,但武道的強度實在是有些太低。
想要追求更高的武道,絕對沒有可能留在這裡。
本來姜勝還想要留下來,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幫寧致遠一把,一起對抗那個即將來到他身邊的異鬼。
結果就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這種事情真要做的話,也只會拖慢姜勝自己的節奏。
也讓他在這個世界之中本身應該有的發展路線被從中割裂開來。
這對他日後自己前來探索世界是一個很不妙的事情。
儘管姜勝自己並不這樣認爲。
畢竟他可是有喪屍世界的。
在喪屍世界中,沒有這個世界之中所擁有強橫的壓制力來壓制他本身的修煉方式。
他大可以用魔道世界之中所擁有的各種手段來飛速提升自己。
只要他擁有足夠強橫的功法,不管之後穿越多少次,他都能夠憑藉喪屍世界的存在,在最短時間內,將自身的境界推動到更高的程度。
哪怕中間欠缺了一部分的經歷,那也沒關係。
就像是遊戲關卡一樣,如果他已經是早先一步打到第十關的強者。
那欠缺了前面第二關的經歷,對他來說,很重要嗎?
他只需要一路選擇跳過,下一次直接從第九關,甚至第十關開始就完事了。
至於那所謂的社會關係拼湊不上的說法,或者是修煉時間需要積累的說法。
這都是限制普通人的,像是他這樣能開外掛的天才,根本不在限制之列。
不過姜勝倒也沒有想要暴露自己能力的想法。
二師兄的實力也不至於連小小的一隻異鬼都應付不來。
他現在在這裡操心,完全就是在做無用功。
一個月後。
兩人仔細的規劃了一下未來的路線,之後姜勝便帶着一份二師兄給自己的攻略準備離開。
這一個月的時間對於姜勝而言,可謂收穫頗大。
在不懈的努力之後,二師兄曾經傳授給他的蠻牛勁以及追魂劍法都已經成功入門。
早就已經通過鐵線拳構築的絕對穩固的根基,讓姜勝在修煉蠻牛勁的時候,修煉速度可謂極快。
短短月餘時日,他就已經將蠻牛勁突破了一重。
成功讓自己體內的血氣再次翻倍。
如今的他,已經脫離了練髓境的範疇。
體內早就已經充盈至極的血氣開始不斷激盪。
血氣的激盪沖刷着他的軀體。
讓他的軀體像是蒙塵的神像,開始被逐漸撫去那層厚重的塵灰,露出原本應該有的神芒。
人體之中的八大竅穴,被他強橫的血氣匯聚壓縮。
從原本極端細微的孔洞,被不斷的向外擴張開來,最終開闢出了一個新的竅穴。
姜勝平靜的感應着發生在自己身體之中的變化。
這種變化讓他感到很不真實。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夠經歷這種近乎於物理規則改變的事情。
這枚竅穴,就像是用物理手段,強行開闢在自己體內的一樣。
可他卻能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並沒有與之相對應的物理形態的改變。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姜勝仔細體會着自己如今肉身的變化。
在多出了這個竅穴之後,他體內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血氣又可以重新開始增強。
從這個方向上說的話,姜勝感覺這些竅穴似乎就像是一個個被開闢出來在自己體內的倉庫。
每一個倉庫都能存放他此前所有的血氣,給自己變的更加強壯的肉身騰出足夠大的空間,以進行之後再次的蛻變。
不過姜勝可並不覺得這竅穴本身就只有一個倉庫的功能。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境界也不至於被單獨列出來成爲一個大境界。
這些被開闢出來的竅穴,必定還有更深層次的作用。
至於追魂劍法,這對姜勝自然沒有什麼難度。
這種純粹的技法,有的是精研傳武的地陰靈來修煉提升。
要不是他本身並不喜歡使劍的話,恐怕他完全可以從二師兄的手裡接過這個用劍的名號。
直接成爲這方世界之中的一個極爲強大的劍客。
但現在既然都已經修煉了追魂劍法,那他自然沒有道理不用。
從寧家拿到一柄不錯的寶劍之後,姜勝也就準備按照劍十五給自己規劃的道路離開真陽城,一路遠行。
這條路上,他能看到自己的未來所要面對的事情肯定是困難重重,但也正是這種困難,才讓姜勝變的更有興趣。
他必須要想辦法繼續強化自己的神魂。
如今隨着神魂不斷的增強,他隱隱能感覺的到,自己魂幡突破的契機,最終可能真要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將那兩個欠缺的生魂看做是最重要的主魂的話。
那就意味着,只要自己的神魂足夠強大,未嘗不能以自己作爲這魂幡之中真正的主導者。
到時候以己身主導魂幡,融合劫兵,方能成就破限之舉。
破限,不光破開的是魂幡的限制。
更是自身神魂的限制!
真陽城外。
頭戴斗笠的姜勝走在官道上,邁步前往青銅峽的方向。
倒也算是巧了,他此行所要前去的地方,正好就在這個方向上,不偏不倚。
“前面青銅峽以前還是蕭家的,誰知道我這纔出了一趟遠門,回來蕭家就不行了,真是世事變遷,難以預料啊。”
“是啊是啊,之前多大一個家族,說不行就不行了,我聽說,他們蕭家之前是真的慘,被人家都打到自家門裡面去了,還死了不少人,就連第一強者都被人給打死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是人家那些大家族的事情,跟咱們又能有什麼關聯呢?反正咱現在不還是照常過日子?”
衆人呵呵一笑,臉上都有一種懂的都懂的神情。
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反正不管到底是哪個大家族獲勝,對於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來說,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以前該交的東西,現在還是得繼續交着,興許交了以前那麼多東西,現在還可能享受不到之前那樣的服務。
這種事情很常見,也沒有地方去說理去。
“不過我倒是覺得蕭家算不錯了,終究是個大家族,也沒有被人整個給滅掉。”
“付出了不少代價吧,但還是穩住了,不過這一次倒是寧家又有了要崛起的跡象了。”
“哦?這是怎麼說法?”
閒談起來之後,自然就有好事者八卦起來。
此後所聊的大多都是關於二師兄的事情了。
姜勝跟着這些人同行,聽着他們唾沫橫飛的閒聊,也算是在趕路上有些心情的調劑。
不過這些人的說法也確實有些離譜。
什麼寧致遠一己之力滅掉蕭家族老,什麼寧致遠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至高境界之類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們好像在真陽城裡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很多關於這事情的說法了。
姜勝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操作。
寧致遠明明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但外界卻有這樣的風評,明顯是寧家想要給二師兄造勢。
能傳播的這麼廣泛,自然不可能是寧家一家的功勞。
真陽城實在是太大了,寧家就算是真出了一個全盛時期的蕭家大少,也不可能將影響力波及到整個真陽城。
現如今這樣的情況,無非就是背後還有三幫四門,甚至城主府的那些人一同幫忙造勢。
他們這樣的舉動,就是想要將蕭家被整的很悽慘的大鍋全都甩在寧家的頭上。
推出寧致遠,就是這麼個意思。
寧家也樂見其成。
兩者就這麼一拍即合。
三幫四門享受了蕭家田產資源所帶來的好處,寧家享受到了巨大利好的名望。
只要等到寧致遠真正成長起來之後,未來的寧家未嘗不能成爲第二個蕭家。
而這樣一來,一旦蕭家大少真的習武歸來,第一個找的,也絕對不會是三幫四門,而是本身就跟他們頗有仇怨的寧家。
這兩個家族算是老對頭了,對着對着也算是對出感情。
蕭家大少當年都沒有想過要將寧家給滅了。
日後他就算是回來了,滅掉寧家的可能性也很小。
將寧家推到檯面上來,也就是有着這種含義在裡面。
姜勝笑呵呵的聽着衆人在分析寧家未來的局勢。
感覺未來的寧家,確實可以算的上是一片欣欣向榮。
而且要是二師兄選擇一直留在寧家來提升自身的實力的話。
那麼,寧家的繁榮可能真能持續到二三十年之後,持續整整一代人的時間。
“不過說起這寧家少爺,還有一個人就不得不說一聲了,這個人可能你們都沒有聽說過,就連蕭家也對此人諱莫如深,我要不是機緣巧合,也肯定不知道這兩家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天才少年存在過。”
“嗯?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嗎?那這人到底是誰?”
“此人原本出身於蕭家,猶如那蕭家大少一般,橫空出世,後來獨自在外修煉,返回之後,幫蕭家守住了幾處資源點,又救了不少蕭家族人,可謂仁至義盡,之後蕭家還想要來的更多,也是想要打探此人背後的隱秘,便將原本待他不錯的兩個蕭家僕從給扣起來拷打,那兩人在地牢之中被折磨身死,誰也沒想到,此人竟是情深義重之人,爲了這兩人,選擇直接與蕭家死磕,偏生此人與那寧家少爺交情不錯,這纔將寧家牽扯進來,蕭家被攻破的事情,其實就是因此而起的。”
“嘶……”
“我原以爲蕭家被攻破只是因爲其他幾家聯手進逼,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蕭家可真是……此人出身蕭家,還幫了他們做這麼多事情,只要稍微理智一些,籠絡此人也不難,就不說幫他們將此前失去的一切全都賺回來了,也絕對不至於連自己家門都被攻破啊!”
“呵!話倒也不能這樣說,那人從小被蕭家培養,這一切全都是他從蕭家得來的,如今實力突飛猛進,不思報恩且不說,反倒是將主家搞成這個樣子,只有小仁,沒有大義,我不齒也!”
衆人看去,見是一個面容稚嫩的年輕人,也就只是嗤笑一聲,沒有搭話。
跟這種人說這些,簡直就是浪費口舌。
姜勝在一旁聽的倒是有些不太自在。
他自己問心無愧,可能所作所爲就真的有點違反這個世界的道德規律了。
但也總不能他現在有了足夠強大的能力,也報答了足夠大的恩惠之後,還要給對方當一輩子狗吧?
反正這種事情姜勝是做不到。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一下那樣的年輕俊傑,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攪動真陽城內世家風雲,這樣的人,恐怕非同小可啊!”
“對啊,我也好奇,不過聽說他都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如今蕭家也算是全盤穩定下來,收縮了大部分力量,也沒聽說要找那人的麻煩,以後想要見到,估計難了。”
“不難,想要見到他,有什麼難的?你們想要找的這人,不就在你們身邊嗎?”
路邊傳來一道陰仄仄的聲音,隨後一道道人影便從那早已埋伏好的道路兩側走了出來,手中利刃寒光閃爍,殺意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