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擡眼看他,卻見他琥珀眸裡雖然氤氳着溫柔的煙雨霧氣,卻難掩底下波瀾暗起。
竟似頗有不容拒絕的固執意味。
記起了舊日溫柔性情的過去,但他的性情到底永不可能恢復那些純稚的模樣了,只會也不會全似之前的那般矜傲嬌氣,冷冽桀驁,似要將天下都踏在腳下,一個不如意便要發脾氣。
這種感覺,倒似桀驁不馴的叛逆的少年,忽然一時間開了竅,成長了起來。
他的眉梢眼角,全然是她熟悉的模樣,只是多了一點溫存蠱惑的味道。
楚瑜有點想笑,擡手點了點他的下巴:“你倒是個會讓人伺候的。”
“本尊手受傷了,小姑姑自然是要憐惜的不是麼?”他在她耳邊柔聲輕道,呼吸幽幽涼涼,似故意地掃過她敏感白嫩的耳垂。
楚瑜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她垂下眸子,心中卻莫名地有點異樣,她輕嗤了一聲,轉身替他鬆了腰帶:“叫你亂來,這般傷了手,只怕好長時日都要人來伺候你沐浴吃飯洗漱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在那什麼心魔境裡可還想起了你少年時的前程往事?”
她不動聲色地試探着一些忽然想起來的隱憂——
琴笙若是想起了那一段作爲仙仙時的往事,那麼再往前呢,他可是想起了……琴三爺?
雖然如今她看着確實不像想起來的樣子,琴三爺什麼樣,她親身見識過他的手段,整個人的氣息都是不同的。
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琴笙眸光微微一動,若有所思:“猶如做夢,似有些聲響和畫面,但是皆是片段,如今再細細想起也是,不可考了。”
他頓了頓,又神色淡淡地道:“也不想再去考究,總覺得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昨日之日不可留。”
若是可以,他甚至不願意記得那晶洞裡看見身前人兒嫁做他人婦,與人拜堂,又被那人摟在懷裡的模樣……
琴笙微微眯起妙目,那一點淡淡溫柔霧氣漸濃,掩去了他眼底陰沉恣意的殺意
。
楚瑜聞言,見他一副半點沒有打算去尋回自己過去記憶的樣子,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種事情最是忌諱深思的。
楚瑜又暗自回憶起老金當時的說法——
“主上腦中血塊淤窒傷着有些厲害,很難恢復,若是能恢復,只怕也是近期的一些記憶。”
她心中便徹底地放鬆了,脣角含了鬆弛的笑意,擡手鬆脫了他腰上的腰帶,擱在一邊,又跪坐起來,替他鬆了外袍:“只可惜,早前的糧食袋子都被我丟了,不然讓你吃一點也是好的。”
她之前在唐墨天的喜房裡可吃了不少乾果子,他卻是一直都沒有進食。
楚瑜剛給他脫下外袍的手梭然一頓,忽然雙手抓上他中衣的衣襟,梭然一扯,竟一下子將他光潔如玉,線條優美雪白的胸膛扯了大半出來。
琴笙微微一僵,有些怔然地看着她:“你……。”
楚瑜微微顫着,擡起手輕試圖觸上他鎖骨下方的幾點烏青,那種黑色竟似被燒焦一般:“是被化骨水薰的?疼麼?”
琴笙看着她小心翼翼,想碰,卻又不敢碰,眼裡竟又開始泛紅了的樣子,他擡手便撫住她柔軟的細腰,將她攬近了自己,聲音溫柔如水:“你在,便不疼。”
楚瑜梭然擡起眼,看着他,心中卻還是難受。
像是自己精心照顧着的寶貝竟就這麼被人傷了。
楚瑜看了看一邊咕嚕嚕的溫泉水,想了想,便伸手去解他的褻衣:“這溫泉水一股子硫磺味,對皮膚有些好處。”
蜀地所處之地,正是一處地震活躍之處,用古人的說法就是地龍翻身之處,所以這些溫泉倒是不少。
琴笙也是讓她照顧慣了的,乖乖地擡手就讓她解了衣衫。
楚瑜平日裡幫他時,多垂眸或者目不斜視,只是這一次她的目光卻定在他精緻鎖骨附近的傷痕上,眼神卻有些恍惚起來。
直到她的柔荑忽然被另外一雙微涼修長的手按住,楚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直接去脫他的褲子了。
平日裡,她最多是幫他解了上衣,褲子是絕不碰的,沐浴完了,也是拿着大浴帕子一包就給他整個人包起來。
琴笙看着她的溫柔目光有點異樣:“魚?”
楚瑜這次卻含笑擡起眼,平靜地道:“你手受傷了,我來罷。”
琴笙一怔,眸光有點莫測,隨後也淡淡地頷首:“好。”
只是白淨如玉的清冷麪頰上似有一點莫名的嫣紅。
她擡手便替他將長褲褪下,她捏住他精緻繡雲紋的褲頭時指尖多少都有點發顫,索性繞到他身後去,一咬牙,徑自給拉了下來。
但是片刻之後,楚瑜目光只定在他修長筆直的一雙長腿上,白得連個毛孔都沒有,骨骼精緻,從這個蹲着的角度望上去,精緻的窄臀下,嗯——
她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脖子以下全是腿。
只可惜這古代,沒有什麼後世裁剪合身的長褲,否則便是那最簡單的貼身合體的褲子,襯衫穿在她的他身上,不知要引來多少女的癡迷目光
。
她在那發呆,手不自覺地摸上琴笙的長腿。
半天沒有繼續的動靜,身上只長髮散落的琴笙這便覺出些異樣了,他一側臉垂眸就看見楚瑜在那一臉魂遊天外地不知在想什麼,卻伸手在他小腿上不知摸撓些什麼。
那細細的指甲輕輕地撓過皮膚,帶來奇異的酥癢。
琴笙神色有些異樣,他微微挑眉:“魚,你在做什麼?”
楚瑜下意識地道:“笙兒皮膚好白,比我還白,真是讓人嫉妒,就是……。”
“就是什麼?”琴笙倒是沒有想到她在摸這個,不禁脣角彎起一點笑意來。
蹲在他腿邊的少女有點得意地道:“沒我的皮膚滑膩。”
她一個女孩子,樣子不如一個男子,也沒有這冰凝雪做的大仙兒白,但是好在她皮膚還是比他要好的。
琴笙聞言,妙目眼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他忽然輕笑了起來:“嗯,我試過,小姑姑確實一身肌骨瑩潤。”
她的手常年握殺威棒和衙役佩刀、抓人摸繩,雖然不粗糙,但也就是尋常女兒家的柔軟,他都沒有想過她身上竟是那般惑人的滑膩,真真魚兒一般,滑不留手,軟膩得抓不住。
楚瑜瞬間想起前夜,他在那耳房裡把她按着一陣廝磨,耳根子都紅了。
她扯了扯褲子,示意琴笙擡腿,將褲子、雲靴都替他取下,但卻沒有一如平日裡叱他,只站了起來,替他收好衣衫,明麗的大眼裡帶了一點奇異的笑:“笙兒可喜歡?”
琴笙沒有想到她這般直白,瞬間怔然,隨後見她目光清凌凌的看着他,他竟只覺得心頭一動,身子裡又熱了起來:“嗯……。”
他垂眸輕哼了一聲,轉身便徑自邁了長腿坐進了溫泉裡,掩去自己某處的勃動。
到底經歷這些,又詢問過小桃紅,他也不會再以爲自己血脈悸動沸騰是因爲“中毒”。
楚瑜見他竟是有些不自在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便在他身邊坐下,取了撕扯的衣衫做的帕子替他一點點地擦洗,也調笑道:“怎麼了,記起以前了,便沒有了之前的放肆與大膽了?”
琴笙坐在水裡,溫熱的水汽蒸騰上來,他舒服地眯起眸,淡淡地看了楚瑜一眼,卻並沒有說話。
只是長潤的鴉羽半遮着他水勾墨描的妙目,一點魅色瑩光,在那霧氣之中,清冷與熾烈的交織,異常的惑人。
楚瑜看得有點心頭梭跳,她大眼珠子一轉,在他身後,一邊擡手捏着帕子順着他精緻的喉結慢慢地輕滑到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似笑非笑地道:“也不知是誰將我按在牆壁上,說要冷靜一下。”
琴笙沒有動,但她卻能感覺指尖下的肌膚微僵。
楚瑜大眼一彎,閃過一絲促狹的光來,又半俯下身子,布巾順着他光潔的胸膛向小腹滑去,卻在他耳邊輕聲道:“還有個壞孩子纏着我教他什麼是敦倫。”
楚瑜聲音放得軟糯,帶着點揶揄,還帶着點撩人的尾音。
琴笙耳邊本也是敏感之處,他微微一顫,擡手便握住她作怪的柔荑,轉了臉去看她,一雙琥珀眸裡籠着淡淡的柔霧,卻難掩下面銳色與一點火光:“魚,你要做什麼,若是我沒有記錯,有人說你這般行爲可以稱之爲……。”
“挑逗,或者誘惑
。”楚瑜垂了眸卻看他,眸中含笑,擡手溫柔地將他垂落的髮絲撫到髮鬢之後:“你不是想學那件事麼,小姑姑教你?”
雖然,她也沒什麼經驗,好歹上輩子活在那樣一個世界,她又是個混不吝的工科生,也算是閱遍各國‘春宮色’,就差實操了。
琴笙一愣,有些呆滯,隨後琥珀金眸裡波瀾涌動:“你……。”
楚瑜看着他,眸光明麗而淡定:“你願意娶我麼?”
琴笙眸中霧氣散盡,一雙清冷如沉月的琥珀眸光落在楚瑜一身新娘紅妝上,瞬間似有暗黑寒意幽幽,又似一片無邊的執念海:“這身紅衣雖然看着令本尊噁心,但你必定要與我一同再穿一回,小姑姑。”
他最後喚她的那三個字,冷硬如冰,帶着無邊戾氣。
楚瑜卻笑了,擡手捧着他的臉頰,輕聲道:“既然如此,再穿這一身衣衫的事遲些再說,咱們可以先圓房。”
她想過了,他對她的心意,毋庸置疑,她鍾情於他,爲何不能全身心的託付。
她現在是沒法子脫換了這身紅衣,但是她不想此事在他心中成一根刺。
何況,她總覺得宮少宸這妖貨絕不是會輕易放棄之人,那人城府極深,手段非常,竟還會催眠術,若是要做什麼……
她不想再橫生枝節,乾脆先下手爲強,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身後的圖,都交託給笙兒。
是她的決心,也算是一了百了。
而楚瑜一貫是個行動派,不明瞭自己心意也便罷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決定要做的事情,就不會拖泥帶水。
“你不想要小姑姑麼?”楚瑜明麗的眼裡似帶了一點惑人的笑,指尖輕勾上他的薄脣,學着他的樣子,微微刺進他脣間。
這是一個充滿暗示性的動作,她明白。
他也明白。
琴笙聞言,一貫清冷的眸中梭然燃起兩簇烈焰,他忽然眯起眸子,輕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滑膩猩紅的舌尖掠過楚瑜指尖肌膚,她微微眯起眸子,身子輕顫了一下。
他卻忽然一咬她纖細的手指,細微的疼讓她輕抽了一口氣,梭然抽回自己的手指。
但是下一刻,琴笙卻一擡手,也無謂自己手上有傷,徑自扣住楚瑜的後腦,擡首便吻了上去,深深地,似要將她的呼吸都掠奪。
這個吻,熾烈又冰冷,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卻讓人忍不住血脈沸騰。
彼此都還是有些生澀。
但是掠奪原就是男子的天性,何況不管是白白還是仙仙,本質上的從來就是一個人,即使仙仙的溫柔乖巧面具下,霸道本質也從未改變。
何況他是那樣聰明的人,不過片刻間便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採擷她脣間的溫柔軟嫩。
兩人廝磨糾纏起來,彷彿要吃了對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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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貓,還是吃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