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頭子,你幹嘛……還不把我放下來,丟死個人了!”陌離被對方跟抱孩子似地一把扛在臂彎上,瞬間高了所有人一大截,頓時成爲所有人注目之處,她呆了下,回頭神來之後忍不住漲紅了美麗的臉,擡手一拳頭狠狠地打在抱着她的‘道長’肩膀上。
但是那‘道長’冷冷對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歡摸別的男人麼,是嫌我老了,沒有這個小兔崽子細皮嫩肉?”
神來一筆,瞬見讓楚瑜和陌離兩個呆住了,尤其是楚瑜簡直被雷得裡嫩外焦。
“你胡說八道什麼!”陌離簡直要被氣死了:“快放我下來!”
而那銀髮……妖道卻大手肆無忌憚地一扣她的腿,穩穩當當地站着絲毫不受身上扭動女子的影響。
但是……他的另外一隻手卻因爲他控制陌離的動作,而按在琴笙的手心上無意識地扭動了幾下。
於是琴笙渾身的氣息驟冷,幾乎凝聚成無邊的寒意,駭人非常。
楚瑜見狀,趕緊擡手去拖琴笙的胳膊,安撫地低聲道:“別惱,他們……應該不是故意的。”從來沒有男人敢這麼大喇喇地抓着他的手,如同冒犯,尤其自打隼欽寧的事情之後,琴笙甚至厭惡其他人盯着他看。
如果她沒有猜測錯誤,能這麼抱着陌離的這位……只怕和她關係非淺,而那一身幽暗莫測的氣息更顯出對方絕非尋常人。
尤其是對方竟然能準確地按住了琴笙的玉骨手,可見對方一身內力修爲非常。
楚瑜一碰琴笙,就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呈現出一種緊繃的狀態,那種如臨大敵的緊繃感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即使萬軍之中穿梭,他一貫都是從容自若的。
而此時雖然他面容神色依舊淡淡,但漂亮的妙目裡金光乍裂,銳利如刀鋒一般森冷地直盯着面前的銀髮道士,氣場全開,卻只盯着對方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放開,老東西。”
楚瑜頓時無語,此刻的琴笙讓她想起了炸毛炸成球狀之後狠狠瞪着強敵的漂亮波斯貓,下一刻,爪子就要撓上去撕人了。
她有點哭笑不得,只好對着那白髮美道人道:“道長,抱歉,我家夫君不太喜歡人摸着他的手……。”
雖然對方一頭銀髮,那張美得妖異非凡的臉雖有些看不出年齡,但也不老罷?
“老東西?”銀髮道長陰沉沉底眯了眼,聲音梭然拔高了幾個調子,尖利刺耳得讓楚瑜差點捂耳朵。
“臭不要臉的小兔崽子佔便宜沒夠,還不會說人,活膩歪了,我就不放,你待如何,嗯?”
話音未落,瞬間他就看見琴笙對着他輕輕地挑了下脣角,隨後面前的攤子忽然“砰!”地一聲爆開來,木塊碎裂四散,嚇得周圍的人都尖叫着跑開。
“啊啊——!”
楚瑜都被那巨大的氣勁逼得退開了好幾步。
而琴笙抽手之後,手腕一轉,大袖一拂,一把猩紅猙獰的長劍帶着錚鳴瞬間出袖,朝着面前的白衣道人就毫不留情地劈砍下去。
因着主人催動了十成的功力,那長劍上劍氣暴漲,攜着開山裂海之勢直接取對方頭顱。
“琴笙!”楚瑜見狀,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卻來不及。
而下一刻,那銀髮妖道也臉色一變,扛着陌梭然躍起,竟避開了琴笙的殺招,同時一下子跳上了房頂,冷聲怒罵:“好你個混賬東西,不孝不義,佔了別人的劍,現在把那蠢東西都帶壞了,連着那把不長眼的破劍也開始吃裡扒外起來,居然敢……唔!”
他後半句話消失在陌離的伸出去毫不客氣一把捂住了他嘴的柔荑裡。
“老東西,你再不把老孃放下來,今晚就給老孃滾隔壁去睡!”陌離溫溫柔柔地一字一頓地在銀髮妖道耳邊低聲道。
那妖道臉色變了變,陰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將她放了下來,恨恨地擡起手指戳了她的額頭:“你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說了不參合別人的事兒,如今還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真是看上那小崽子生得嫩了點,但本座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是那生瓜蛋子能媲美的!”
陌離被他翹起的蘭花指在腦門上戳了幾個難看的指印,隨後一把抓住他的爪子咬牙道:“你夠了啊,阿九!”
這時候,琴笙和楚瑜都已也站在了房頂上,不同的是琴笙是提着劍追上來的,而楚瑜則是跟着上來攔人的。
此刻她楚瑜聽着那銀髮妖道自賣自誇,脣角抽了抽,卻還是一把抱住琴笙的胳膊,同時趕緊伸手在他柔韌的修腰上熟練地撫摸着,像替貓兒順毛一般,一邊碎碎念,:“形象,形象,你飄然謫仙,玉面觀音的形象不要毀於一旦了,笙兒!”
琴笙聞言,僵了僵,卻沒有搭理她,只依然冷冰冰地看着站在他不遠處的銀髮妖道。
楚瑜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琴笙的狀態有些奇怪,琴三爺從來都是極爲冷靜隱忍之人,如今居然一言不合就抽出吞噬來砍人,倒像是當初他腦子還沒有好,還是白白的狀態。
而吞噬既出,竟沒有擊中那銀髮妖道,已經讓楚瑜對那銀髮妖道刮目相看。
“這位是……?”楚瑜看向陌離,她覺得這兩個男人都不太正常,還是和女人溝通順暢點。
陌離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抱歉給你們惹麻煩了,這個是……我的師傅阿九,山野之人,毫無教養,惹你們見笑了。”
“什麼叫毫無教養,你這個死丫頭?!”那喚作阿九的妖道即刻橫眉豎目,陰沉的目光裡閃過惱火。
但是陌離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微笑:“師傅,別忘了我與你說過的話!”
阿九冷笑一聲,眯起陰沉妖異的丹鳳眸,沒有再說話。
陌離一把拽着那銀髮妖道的胳膊,同時對着楚瑜微笑:“雖然沒有能爲你家相公診脈,但是我也擅長觀相,我見你家相公雖然看容貌仍有虛寒之症,但是已在好轉,想來是有高人調理過,用了狠藥,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的。”
楚瑜哪裡想到陌離是跟她說這些,俏麗的臉兒立刻漲得通紅:“啊……是……是嘛?”
如果這是真的,那還真是個好消息。
“是的,不必不好意思。”陌離看着楚瑜,笑了笑。
只是相比起兩個女人愉快親切的交談,另外兩個男人就氣氛不太妙……
兩道修長的人影,一人周身飄然仙氣凜然,一人周身黑暗詭魅熏天,彷彿硬生生將兩人頭頂的天空都給映成不同的色澤,甚至讓人生出他們中間地帶還有電閃雷鳴的錯覺,簡直,看着天生就是……‘正邪不兩立’的模樣。
“你是什麼人!”琴笙似稍微冷靜了些,只面無表情冷冷地看着對方。
“老子你祖宗!”銀髮妖道道士露出個燦爛魅惑的笑容來。
琴笙聞言,也露出個溫淡出塵的笑來:“祖宗?剛好本尊做喜歡不孝不義忤逆祖上,還有挖祖宗的墳墓之事,你喜歡被曝屍荒野,還是挫骨揚灰再喂狗?”
“你……這個王八蛋小兔崽子,斷子絕孫的東西,就是你們這些崽子挖了老子的……!”阿九彷彿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般,渾身暴戾之氣暴漲,連陽光都寒了下去,他正要擡手卻被陌離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然後反手就給扛了起來。
她對着楚瑜微笑:“不好意思,我家師傅上了年紀,腦子不太好使,重度老年癡呆,比較喜歡亂說話,後會有期,同胞!”
“嗯嗯!”楚瑜趕緊點頭如搗蒜:“不送,不送。”
說着,隨後她就看着陌離扛着那似乎在震驚中還沒有反應過來銀髮妖道直接三兩下就掠走了。
待得他們都不見蹤影之後,楚瑜才鬆了一口氣,隨後看了下在琴笙手裡錚鳴不已的吞噬魔劍,不禁有些擔憂:“吞噬今兒沒見血。”
琴笙面無表情地擡手,指尖在那上面一劃,但見一滴細細的血落在劍上,輕輕的一聲嘶鳴,血融入劍身,吞噬安靜了下來。
琴笙手腕一震,它像是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接沒入了他的寬袖裡。
楚瑜看着琴笙冷沉的臉色,不禁有些不安地蹙眉:“怎麼了,你可是認得那妖道……阿九,今日怎麼這般失常,可是那人有問題?”
琴笙看着遠處的消失無蹤的地方,妙目陰晴不定,莫測如大海漣漪起伏:“大概是因爲本尊子在那人身上聞見了危險的味道,至於是否認得他,如果我在藏劍閣裡見過的一幅數百年前的畫倒像是與那豔俗氣的妖物模樣相似也算的,那麼我也算認得罷。”
“幾百年前的老畫,那大概是相像而已了,不然還不成了魔?”楚瑜有些不以爲然地笑笑。
不過雖然她覺得那個妖道阿九看着深不可測,但是也許因爲陌離的存在,她總覺得那對姦情四射的奇怪‘師徒’並不會真的對他們構成什麼威脅。
她隨口道:“我還覺得你們兩個人看着有點像呢。”
這倒是實話,她現在想想,總覺得兩個男人有些相似,甚至五官都有些細微的相似處。
琴笙聞言,金瞳裡閃過莫測的金光,隨後但淡漠地道:“那種品味低俗的醜陋蒼老的魔物,也配與本尊相提並論麼?”
楚瑜聞言,失笑:“是是是,神魔不兩立,我家笙兒最美了,最風姿秀逸,謫仙一般的人物無人能媲美!”
拍完了馬屁,楚瑜拉着他的手,溫聲道:“好了,咱們該回去了,還有正事兒要做呢。”
琴笙不可置否地隨着她拉着自己離開。
等到兩人都走遠,不遠處的房頂上躺着的一雙人影才坐了起來。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兔崽子一個比一個無恥!”阿九冷笑着看向還死按住他大腿,不讓他動的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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