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芷?”剛進門,沒先與胡蔓說話,倒是詫異的看向她身後的夜芷:“你怎麼在這兒?”
夜芷福了福身:“衛小姐。”
“蘇嘉在這兒?”衛明瑤四周看了看。
夜芷搖了搖頭:“夜芷已不是蘇府的人。”
衛明瑤點了點頭,讓人把東西放在桌上:“昨天說好了來道謝,不知武公子在嗎?”
胡蔓聲音涼涼的:“不在。”
衛明瑤笑了笑:“那我改天再來找他,不過好不容易來一次,早聽說蔓香居大名,不嚐嚐這裡的飯菜可太可惜了。”
還要再來找?胡蔓擰眉:“衛小姐這麼一大早來,我家廚子還沒上工呢!”
衛明瑤絲毫不在意的在桌前坐下:“可我聽說,老闆娘的手藝更勝一籌啊!”
半晌看胡蔓沒有動作,衛明瑤蹙眉:“怎麼?客人來了,做老闆的不用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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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蔓扯扯脣,一手揉着腰:“不巧,昨個被衛小姐的馬撞了,全身不得勁兒,怕是招待不了了。”
到此時,衛明瑤怎麼也看出胡蔓對她的不待見了,可明明昨天搭馬車的時候態度還不錯的,不由的看向夜芷,歪了歪頭:“我說最近怎麼去馬場不見蘇嘉和你了,都沒人跟我賽了。”
胡蔓一頓,轉頭看向她,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說起自己會騎馬,夜芷也試探的問:“衛小姐馬術十分精湛,可聽說昨天差點出了事?”
衛明瑤似乎就等着她問這一句,點了點頭:“那匹馬性子烈,是剛運回來的,我逞強就去騎了,沒想到還真不好馴服,纔出了昨天一事。”
胡蔓抿抿脣,想了想昨天她好像也並未說自己不會騎馬,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衛明瑤站起身:“既然老闆娘身體不舒服,我就不強人所難了,改日再來叨擾。”
看着她出了門,胡蔓才抿嘴道:“搞什麼名堂?”
“小姐對她有什麼成見?”夜芷也奇怪,胡蔓一般從不對別人這種態度,哪怕是夥計,或者送菜的都客客氣氣。
“我能有什麼成見?”胡蔓呵呵了一聲:“成見大了去了!”
剛想到後院去呢,結果剛纔跟着衛明瑤離開的護衛就折了回來:“老闆娘留步。”
胡蔓不耐的看着他:“你們小姐又有什麼事?”
“可不是我們小姐有事,而是老爺有事。”侍衛看了眼酒樓:“應該足夠了,五日後是我們少爺生辰,聽說你這裡的酒菜好,要來你這裡包場,至少二十桌。”
說罷從袖中掏出銀票:“這是五百兩訂金,到時宴席散了,會付其餘部分,這可是你們蔓香居的福氣,別忘了好好佈置!”
“喂?”胡蔓看着放下銀票就走的侍衛:“難不成這還必須接?”
夜芷點點頭:“兵部尚書親自放話了,您敢拒嗎?而且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也沒理由不接啊!”
胡蔓不忿的咬了咬脣,她還想着有機會了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衛晁呢!現在倒好,還得給他籌備生辰?!
“那個衛晁多大了?”
夜芷想了想:“大約二十左右了。”
才那麼大點!要在現代書還沒念完呢!放這裡就成一個禍害別人的紈絝子弟了!
胡蔓呼口氣:“辦就辦!”有錢不掙是傻子!反正什麼貴就按什麼來!不是要辦的氣派點嗎?不趁機宰他一筆都對不起朗月!至於替朗月出氣的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
“對了!”說起辦酒席:“明天是不是就要開考了?”
夜芷點了點頭:“明天開始考,連考三天。”
胡蔓算了下:“嗯,正好,考完試是那個姓衛生辰的前一天,還能給武原慶功!”
夜芷笑了笑:“這都沒考呢!小姐肯定武公子就能高中了?”
哪知胡蔓搖搖頭:“誰知道,不過,中了好,要慶功,不中呢,更好,當送行宴!”
夜芷沒聽懂,胡蔓也不解釋,走到酒樓門口曬太陽,眼光一瞥,看見了門上貼着一張巴掌大的紅色紙條。
胡蔓眯了眯眼:“夜芷,咱們出去一趟。”
清源茶樓,這是家老店,只是店面卻不大,也不十分豪華,巷子還有些幽深,識貨的一些茶客會經常來喝,很多人確實不知道的,這茶樓也就靠着這些老顧客們維持。
那胡蔓是怎麼知道的?準確的說她也不知道,她是來找人的,胡蔓剛進門,一個店小二就迎上來:“姑娘喝茶?”
胡蔓看了眼樓上:“找人。”
那店小二不再過問,胡蔓上樓在右拐,在最裡面一間門口停下,屈指敲了兩下。
“進。”
胡蔓推門,衝着門口的夜芷道:“在門口守着,別讓人接近。”
雅間裡面一個女子提着壺正在烹茶,茶香滿屋,胡蔓一向喜愛茶,不由先讚歎一聲:“好茶,王妃竟能找到這樣的好地方。”
裡面的女人正是三王妃嶽然,那門口的標記也是她派人所做,蔓香居人多眼雜,她若去得勤了,難免會被有心人懷疑,況且她還瞞着武戰,而胡蔓又不能去三王府,嶽然便選了這麼個見面地方。
胡蔓坐下,嶽然親自給她倒了杯茶,推過來,胡蔓抿了口才問:“王妃找我來?”
嶽然搖了搖頭:“恐怕上次說的那件事,要泡湯了。”
“爲什麼?”
嶽然輕嘆口氣:“我試探過他,也旁敲側擊的問過他身邊貼身侍衛,可從沒聽過他有去過什麼花街柳巷,更別提有其他女人了。”
“三王爺當真那麼潔身自好?”胡蔓有些不相信,他面對自己那輕浮的模樣,哪兒像個居家本分的好男人了?
“所以我才說,他對你有興趣是多難得的事。”
胡蔓警覺的擺手:“求王妃別再打我主意!死也不從的!”
嶽然難得惱怒的白她一眼:“行了,知道你有武戰了。”
不過胡蔓也不着急:“那這事兒就先放放,興許有別的轉機呢!管他女人男人,只要有咱們的人能近他身邊不就行了嗎?”
“男人?”嶽然機敏的抓住重點:“你有人選了?”
胡蔓想了一下,點點頭:“有是有,但不知能不能成功,這人對我很重要,我也不會向任何人說他的身份。”
嶽然跟胡蔓見過這麼多面,大致也明白了,這姑娘是個很有主意的,只要她不願意的,基本軟硬不吃,靠身份壓,也只怕會把這個盟軍逼走罷了!
也只能點了點頭:“隨你吧!”
胡蔓想起衛家人,不禁打聽道:“這兵部尚書衛大人,按理說身居高官,在朝堂影響力不小,不知道他和三王爺關係如何?”
“不好。”嶽然道:“沒見過他們有太多交集,倒是好像還有過爭執。”
見胡蔓低頭不語,又問:“怎麼?你和衛家有什麼關聯?”
胡蔓遲疑了下,找不到什麼藉口,只得道:“昨日在馬場騎馬,那衛小姐馬失了控,先是撞了我,後來還是武戰把她救了的!”
“這不是好事嗎?她定然很感激你們吧?”
胡蔓扯脣:“感激?挺感激武戰倒是真的,對於我,撞了我都沒見她有幾分歉意。”
嶽然聞到了酸味兒,不禁失笑:“你家武戰是不錯,不過你也不用這麼防着吧?難不成是個女人多跟他說幾句話,你都這麼戒備?”
胡蔓手託着腮:“王妃,你信第六感嗎?”
嶽然疑惑:“什麼叫第六感?”
“就是女人的直覺。”胡蔓咬脣:“比如有女人接近三王爺,是正常的那種交往,還是另有目的,別有用心,難道三王妃會看不出來?”
嶽然頓住,這個…確實是能看出來的!接近三王爺的女人從來沒少過,有的是爲了權力金錢,有的確實是喜歡他,都說眼睛不會騙人,一個人的眼神到底有沒有情愫,是很輕易能看得出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衛小姐喜歡武戰?”
胡蔓搖頭:“也不能這麼說。”
嶽然感覺真是跟不上她的思維,不由嘆口氣:“你到底要說什麼?我沒你個鬼丫頭精,你能不能別繞彎子?”
胡蔓就是自己也搞不明白:“反正也說不上多含情脈脈吧!但看着就是不像單純感激之情!”
嶽然看了眼有些愁緒的胡蔓:“有些話雖然聽着不好聽,不過…武戰是個挺好的男人沒錯,可那衛小姐也好歹是二品大員的千金,她會對武戰有什麼目的…也有些說不通吧?”
“王妃?”胡蔓幽怨的瞧她:“你該不會把我看做什麼小心眼的妒婦了吧?我知道武戰好,可也絕不會認爲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他!”
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既然身份那麼尊貴,你覺得她會因爲一個對她來說不起眼的人,救了她一回,就念念不忘,還親自登門,沒見到人還要繼續來的嗎?”
嶽然無言以對,確實,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大多數是不會講什麼情分的,就算講,也是跟地位相當,有利用價值的人來講,一個小小六品,就算幫過,意思一下謝過也就罷了,絕不會太當回事的!高位人,人情就是這麼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