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晁嘴裡喝着藥酒,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着清靈,他的眸中含水,小嘴兒嬌豔,盈盈的身段,明明是男子,卻有着楊柳一樣的腰姿。
想想自己因爲這破事兒都憋多少天了!忍不住柔聲問:“你是做什麼的?”
清靈眨了眨眼:“小的就是賣藥酒那裡的活計,那位客官買了讓我跟着送來的。”
衛晁嘴角挑了下:“是嗎?賣酒的還有這般的靈人兒?”
清靈怯怯的:“公子喝完了嗎?小的還要回去,晚了掌櫃又要罵了!”
衛晁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急,告訴哥哥你住哪兒啊?等我去找你耍去!”
清靈一臉茫然:“耍?耍什麼?”
衛晁嘿嘿一笑,就喜歡這種跟小綿羊什麼都不懂的,在他眼裡,那可是格外的勾人:“你告訴我就行了!到時候還用做什麼小夥計,我保證你衣食無憂!”
清靈低頭想了一會兒,才小聲的說了個地方,微紅着臉:“那公子好生養傷,小的先走了。”
武戰正與衛明瑤在院中說話,看見清靈出來,拿出一些碎銀子:“麻煩你跑一趟了。”
清靈接過錢道了謝就離開了,衛明瑤沒多想,繼續道:“武公子,我覺得這件事對你並沒有壞處!”
武戰沒心思再待下去:“衛小姐,此時收手還來得及!”
衛明瑤一震,杏眸盯着武戰:“你什麼意思?”
武戰眉峰微蹙:“衛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纔對!到底是不是因爲愛我,你我也都心知肚明!只希望不要引火燒身了就好,告辭!”
看着武戰堅決的背影,衛明瑤忽然感覺身上一陣涼意,他知道了什麼?僅僅是懷疑,還是……
衛明瑤匆匆回房,只見衛晁正在地上走:“哥,你怎麼下牀了?”
衛晁不滿道:“有什麼不行?本就是個淺淺的刀口!現在又沒旁人,還叫我整天做戲不成?”
衛明瑤無奈,有時候還真羨慕他,反正吃飽喝足就只知道迎歡做樂,倒比別人活的輕鬆多了。
武戰出了衛府沒有再見清靈,而是去找了蘇離九,既然鬧到這個地步,乾脆算個總賬!連並蔓蔓對胡朗月耿耿於懷的那筆一起算!
蘇離九最近也不清閒,派了人出去幫着差胡蔓這件事,另外他也申請了調令,以前他只是大理寺裡一個散職罷了,而元安要將他調職到軍中當宣撫使,四品,也算個閒差,但以後如何任用,就由元安說了算了。
“武參領!”軍外當值的行了個禮。
武戰點了點頭,將馬匹交給他,走進了軍營,一般元安都是在主帳議事辦公,武戰在賬外道:“將軍!”
“進來吧!”
武戰進去一看,果然蘇離九也在,他搖着扇子,敲着二郎腿悠閒的看着書:“你怎麼有空來軍中?胡蔓的事還不夠你忙的?”
“就是這件事!武戰想請蘇公子給找個見證人!”
“什麼見證人?”蘇離九挑眉。
武戰輕咳了聲:“就是說話有信服力的人!”
“你有什麼主意?”蘇離九坐起身:“關於衛家?”
雖然這辦法不算光彩,有點難以啓齒,不過若不是他們苦苦相逼,武戰也不會如此,不自在的將清靈的事說了一遍:“這事兒不是問出來就算完的,口說無憑,要有人能作證纔好。”
蘇離九和元安盯着武戰看了半晌,噗嗤笑出聲:“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武戰嗎?啊?哈哈!這麼齷齪的招你都想的出來啊?”
元安雖在寫字,嘴角也忍不住揚起,笑的武戰更是窘迫,忍不住道:“這可是蘇小姐給我支的招!”
蘇離九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個臭丫頭!整天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看我回去不收拾她!”
元安出聲道:“若是真能套問出些什麼,必然是要找個有分量的人的!別忘了,三王爺能憑此就讓衛慶鵬如此言聽計從,必然不是簡單的事,恐怕牽扯也不會少!”
武戰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那依將軍的意思?”
蘇離九一拍手:“衛慶鵬可是二品大官,到時候必然是會驚動皇上的!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還能讓皇上相信的……”
兩人對視一眼:“單公公!”
這位單公公可不是簡單人物,那是先皇貼身伺候的太監,已經的伺候過兩代主子的人,而且因爲在宦官中地位最高,不用隨時伺候皇帝,還能拿着厚祿,他在皇帝面前可是說的上話的人物。
武戰不知道這個人,不過:“他能出宮?”
元安點點頭:“其實單公公並無太重的職務,還持有先帝賞的令牌,是可以自由出入宮中的。”
做宦官做到這個份兒上,也確實是難得!當然,也源於他聰明,會做人,他基本從不參與到朝中黨派之爭中,一直是中立姿態,不奸不禍,才能讓新皇也容忍的下他。
“將軍能請的出來?”
元安笑着搖搖頭:“這個你就要問離九了,論起交這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我可自嘆不如!”
蘇離九白他一眼:“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轉眼又得意的挑起眼角:“本少這個本事,一般人還不定有沒有!”
武戰不客氣的道:“那就拜託蘇公子了!”
蘇離九撣撣衣服起身:“你們倆就仗着在青唐縣幫過我,現在來要債了吧?本少爲你們的事兒都要跑斷腿!”
武戰一笑:“那大約說明,我們也算是蘇公子三教九流朋友裡的了!”
蘇離九一撇嘴,不可置否,緣分就是這麼微妙啊,投緣也就是這麼沒有道理的!
他這個人活着比較隨性,交朋友是從來不看身份地位的,這麼久的相處,對武戰和胡蔓也算了解個七八分,他只知道,這兩人值得交,他也願意交!
武戰自然是進不了宮的,他將計劃的地點和時間都告訴了蘇離九,進了城裡兩人就分開走了。
大理寺每日案子不斷,蘇則也十分繁忙,而且這件事沒出結果前,誰知道會得到一個什麼答案,也不好現在就告知他,武戰直接去了後院看胡蔓。
“怎麼起來了?”武戰一眼看見夜芷扶着胡蔓站在院裡。
夜芷一臉爲難:“小姐說趴着難受,非要出來透透氣。”
武戰過去一把摟住她,胡蔓忍着疼:“傷口開始癒合了,總捂着也不好,沒走幾步,沒事的。”
武戰抱起她進了屋:“我知道你待不住,再忍幾天,別裂開了就更疼了。”
胡蔓點點頭:“你出去一下午忙什麼去了?”
“去了趟卿格樓。”武戰倒了杯茶自顧喝下:“找了個小倌兒,就看今晚能不能把衛晁引出來了!”
“這樣管用?”胡蔓有些懷疑:“這件事必定是關係到整個衛家的,他會輕易說出來?”
“醉酒又色慾薰心的人,腦子不會清楚的。”武戰道:“反之,就算問不出來,只要他出來了,想方設法也要讓他交代了!將軍和蘇公子派出去的人,什麼都沒查到,現在也只能一試了。”
胡蔓眨巴着眼看他:“武戰,沒想到你也會用這種手段啊?”
武戰今天已經是被人第二次這麼說了,幽幽的瞪她一眼:“做大事不拘小節,何況我一沒強迫良家婦男去,二沒坑騙無辜老實人,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是覺得意外,哈哈!”胡蔓看着他一臉正氣的臉,動起歪心思來,也真有種反差萌!
不過胡蔓還是感嘆:“還是元安有先見之明!沒想到這老.鴇還真能派上用場!”
“你以爲那十萬兩真那麼有用?”他的蔓蔓聰明是聰明,卻始終城府不夠:“她爲了什麼簽下那張欠條?不是因爲我們,是因爲將軍!她也明白的很,那十萬兩固然肉疼,但不算致命,她忌憚的可不是我們。”
“倒是挺會權衡利弊!”相比起來,別說衛晁一個二世祖,就算將他爹拎出來,也抵不住一個元安有分量,她自然是知道要向着誰的。
“飯菜來了。”夜芷敲了敲門。
胡蔓現在只能喝點粥吃點饅頭,武戰先給她盛了一碗,儘管胡蔓說自己可以,武戰還是堅持要喂她。
她先吃飽了催促武戰:“你快吃吧!都這個時辰了,別一會兒誤了。”
武戰坐會桌邊:“沒事,清靈跟他說了下工的時辰,還早着,再說,他要偷摸出府,肯定是要夜深了後,他不敢讓他爹知道的。”
“真有這麼蠢的人啊!”胡蔓感嘆,這個世上吧,總有些人是正常人不能理解的,他們的腦袋裡裝的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比如元翎,比如衛晁,都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琢磨的。
“那是本性,很難改的。”武戰扯了扯嘴角:“尤其今天我去探望,他一定認爲萬無一失,我恐怕已經服了軟,放鬆了警惕,上鉤自然就更容易些了。”
胡蔓哼了聲:“活該!說白了就是淫棍一個!”她是新世紀人類,同性戀什麼的不反感,這裡開妓院合法,你去也沒什麼,但強迫傷害別人,她是永遠鄙視痛恨的!尤其是一想到朗月,更是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