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鬧事,我他媽真不客氣了!”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聲槍響嚇得夠嗆,都愣愣地看着胖警司手裡的槍發呆。
面對着黑洞洞的槍口,沒人敢亂動。這玩意雖小可是真會要人命地。
邢傑看見胖警察掏槍,趕緊一個跨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英南和秦月的跟前。他很想衝過去一拳將胖警司打翻,可是距離胖警司還有好幾米遠,中間還隔着好幾個人,自己沒有把握一擊而中。要是因爲自己的莽撞,刺激胖警司開槍殺人的話,可就是不可饒恕的大罪過,這種貿然引發事故危及老百姓安全,甚至誤傷百姓生命的行爲,身爲國安局特勤科的人也會受到嚴厲地軍法處置。何況他的任務只要保證首長的安全就行。不過眼睛裡卻放着道道藍光,一眨不眨地瞪着四五米遠胖警司手裡的槍口。
喧囂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出奇的安靜,只有人們粗重的呼吸聲充耳可聞。四周圍觀的人羣一片驚呼與現場的一片死寂,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詭異非常。
英南猛地聽見槍聲也被嚇了一跳,深怕這個急紅了眼的警察會開槍傷到秦月。嗎德,這警察真敢動傢伙,這亂騰騰地場面要是一鬧起來,保不齊真會出幾條人命。心裡猶豫了一下,沒敢有什麼動作,只是輕輕地將秦月拉到身邊,然後用低低地聲音吩咐眼前凝神戒備的邢傑:“帶着秦月先離開這裡。”
邢傑有些不可思議地用眼角掃了一眼英南,身子沒動,有點猶豫。
“快點!”英南加重了語氣,用不容置疑地口氣命令着邢傑。
以服從上級命令爲天職的邢傑,心裡雖然有一百個不放心和不情願,也只得悄悄地往後倒退,拉着秦月離開人羣。
英南等邢傑兩人離開,才伺機向胖警司的方向非常小心的移動身形。
胖警司一見槍聲奏效,自己腦門子也是一片冷汗。“無關人等趕緊滾!別妨礙天馬公司拆遷。”胖警司索性用手槍指着衆人亂點。惹得衆人又是一陣慌亂,都晃着身子躲着黑洞洞地槍口,卻沒有人後退一步。
那個黑瘦漢子一見甄志軍他們被胖警司的手槍震住,臉色一變,馬上興奮起來。有警察給自己撐腰,還怕什麼!這些鐵傢伙一進廠子沒人能攔得住。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不動手還等什麼?顧不得腰上的陣痛,一轉身扒着身後的剷車鐵扶手就竄到剷車上,大喊一聲:“怕死的都給我讓開。兄弟們把廠子給我推平。”
說完一把推開還在發愣地司機,坐在司機座上,腳下一踩油門,剷車嘟嘟地轟鳴着朝英南幾個人開過來。嘴裡還叫囂着:“你們很厲害是嗎?瞧瞧是你們的身手厲害,還是我的剷車牛-逼?給我撞他們。”
天馬公司的人一陣子怪叫,幾輛剷車和推土機跟着黑瘦漢子同時發動,朝廠門口的人羣衝了過來。天馬公司剩下的人也紛紛跳上剷車,叫喊着齊涌而上。我操!甄志軍一看天馬公司的這幫混蛋動真格的,眼睛也紅了。不顧眼前胖警司手裡的槍口正對着他,暴脾氣一上來,氣衝腦海,大喊一聲:“跟他們拼了!”回手招呼一聲身後的人,率先閃開剷車正面的衝擊,拎着鐵棍就往剷車邊上跑。
志軍修理廠的人都明白只要天馬公司的剷車一進廠子,修理廠就等於完蛋了,那三畝地還不夠建辦公樓的呢。廠子沒了,他們的飯碗子也就沒了着落,以後還拿什麼養活一家老小。操的!警察拿着槍怎麼了?還真敢開槍往自己身上招呼呀?呼啦一聲全都散開,揮舞着手裡的傢伙圍向天馬公司的剷車和人。
幾個警察也給衝散了,裹在人羣中當中不知所措。幾百人的狂奔他們想攔也攔不住。混戰的場面一下子爆發,赤手空拳的人互相扭打在一起,甄志軍他們拿着傢伙的都衝上推土機和剷車,朝着車玻璃一頓狠砸,嘩啦啦的玻璃碎片滿天亂飛,嚇得司機都不敢動了,捂着腦袋縮在司機座上,渾身發抖。
胖警司不知道被誰推了一個跟頭,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周圍混亂的場面,到處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影。不斷地有人擡腳往他身上的肥肉招呼,厚嘴脣一哆嗦,心一橫擡手就要開槍。
此時英南已經趁亂飛身到了胖警司的身邊,一見這傢伙急紅了眼要亂開槍,趕緊擡腿往胖手上一踩,可是動作還是慢了一線,英南把拿着槍的胖手踩在地上的同時,槍聲也響了,身邊的一個工人嗷的一聲慘叫,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不止。低頭一看自己大腿上一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水,裡面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都露了出來,又是一聲更加淒厲地慘呼一下子暈了過去。
英南感到腳下的手槍一震,知道自己還是遲了一步,心中帶着怒火,飛起另一隻腳,朝胖警察的胸口來了一腳。胖警司嘴裡發出沉悶的哀嚎,暈了過去。
“警察開槍打人啦!”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修理廠的工人都回頭四處踅摸穿着制服的警察,準備先對付這羣敢開槍打人的混蛋。幾名警察每一個都被好幾個工人圍住,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揍,讓警察們不敢再亂動。
英南飛速地用眼睛在人羣中掃了一眼,發現除了身下這個胖警司身上帶着配槍,其他的警察都是赤手空拳,才暗暗鬆了口氣,心裡罵了一句。算你們還識相,要是敢再掏槍的話,恐怕你們很難有命離開這裡。
尖叫聲,廝打聲,工人們用鐵傢伙捶打車玻璃的響聲,混雜在一起,場面越來越亂。眼看互相撕斗的人們受到血淋淋地刺激,即將失去理智,都要把對方往死裡招呼的時候。遠處圍觀的人羣突然嘩啦一下散開一條通道,好幾輛軍車,怒吼着開進來。吱吱的剎車聲還沒停止,車上跳下無數個荷槍實彈的綠軍裝,手裡全是一水的微衝,成散開隊形,排着隊向人羣周圍圍過來。腳下的戰靴踏得地面咣咣直響。
一輛軍車的喇叭裡傳來一陣渾厚的嗓音:“我們是河東省駐軍*團*連,命令你們馬上停止械鬥,放下手裡的武器,全部蹲下雙手抱頭。有膽敢反抗的人,別怪我們防爆措施。”
一隊隊軍人手裡的鋼槍閃亮,邁着堅定的步伐,整齊劃一的大步義無反顧地向人羣靠近,所有人的意志立刻被這羣軍人強大的氣勢摧毀,頃刻間全都雙手抱頭,扔掉手裡的傢伙,乖乖地蹲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英南一見軍隊來了,也不敢站着,腳下踩着胖警司的手槍連忙蹲下。一擡眼發現邢傑和秦月身後跟着幾個軍人朝他走過來,心裡一動才知道這一定是邢傑的傑作。慢慢地站起身,瞅着到了跟前的幾個人。
秦月一見英南沒事,這才眼淚啪嗤的跑到英南身邊拉着他的胳膊不再鬆開。
一個肩膀兩顆星星的軍官瞅瞅年輕的英南,不由得愣了一下。心裡嘀咕這個邢傑口中的首長也太年輕了吧?不過邢傑是誰他很清楚,他們不只一次的打過交道,自己這個駐軍中校團長都要聽命於他,何況這個小夥子還是邢傑的首長。向身邊的邢傑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得到邢傑點頭示意,就不在猶豫。啪地向英南行了一個軍禮,底氣十足的說:“駐軍*團中校吳向前向您報到。我來遲了一步,首長您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