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敲桌子,“哪有那麼多好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梅落塵攤手:“好吧,我一個都不想娶。”
青蘿揚眉:“一個都不喜歡?”
“這有區別嗎?”梅落塵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反正我是不會娶妻的了。”
“你不想?”
“想不想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梅落塵拍她腦袋,“你一天到晚尋思什麼呢?”
青蘿推開他的爪子,撐着下頜打量他,“如果不考慮身體原因,你想娶妻嗎?”
“唔,也許想吧。”梅落塵不置可否,“因爲沒這個可能,所以我沒怎麼想過這件事。我說小丫頭,你把我叫來就問這事啊?你是不是思春了你!”
“不要鬧!”青蘿板起臉,“如果讓你選,你更願意選孟昭昭呢,還是寧細細?”
梅落塵歪歪頭,想了想,笑道:“寧細細嘛……溫柔體貼,應該會是個好妻子。”
“你選寧細細?”
“可惜啊,”梅落塵搖頭嘆氣,“可惜這姑娘看着溫柔,卻好勝心太強,戾氣重。”
“那孟昭昭呢?”
“昭昭姑娘長得挺美,就是太暴力了。”梅落塵還是搖頭。
青蘿哼道:“你還挺會挑三揀四,哪有完美的人給你選,人家願意嫁給你就不錯了。”
“咦,明明是你讓我說的啊,跟你們女人真是不能說實話。”梅落塵唉聲嘆氣的站起來,“我還是回去睡覺。”
“可是你還是沒告訴我,你心裡喜歡的是哪一個啊。”
“我不是說了?”
“你說的是她們的優缺點。”青蘿微笑道,“依我看,你應該喜歡昭昭。”
梅落塵饒有興致瞧着她,“你怎麼知道?”
“你承認了?”
“你先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你詐我?”
“是又怎樣?”青蘿得意道,“你果然喜歡昭昭那個類型的。”
“哼。”梅落塵不理她了。
青蘿衝外面道:“偷聽這麼久了,還不進來?”
梅落塵吃驚的看過去,“外面有人?”
孟昭昭期期艾艾挪進來,滿臉通紅:“主子,您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青蘿指指自己的眼睛,“眼睛不好使的時候,耳朵就會格外靈敏。我聽到你偷笑的聲音了。”
“我,我哪有……”孟昭昭的臉瞬間紅成了蘋果。
心思被暴露,梅落塵也有些不自在,並不怎麼朝她那裡看。
青蘿拍拍手:“郎有情,妾有意,爲什麼不成就好事呢?”
孟昭昭深情款款看着梅落塵。
“我沒想過要娶親。”梅落塵冷淡的說着,轉身就走。
“落塵哥哥!”孟昭昭叫了一聲,眼中溢出淚水,“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嗎?爲什麼要我苦苦等着你?”
梅落塵皺眉道:“我活不了多久,也許明天就會死,你不知道?嫁給我你是想做寡婦?”
“我不在乎!”孟昭昭流下眼淚,“就算只能做你一天的妻子,我也心甘情願!”
梅落塵的腳步頓住,慢慢道:“以後你會後悔的。”
“如果你不娶我,你會後悔!”
“孟姑娘自己多保重吧。”梅落塵依舊冷漠的朝外走去。
“你走吧。”
孟昭昭悽然的說了句。
青蘿皺眉,正要說話,卻見她一頭朝門柱子上撞了過去。
“昭昭!”青蘿大驚,急忙衝過去。
梅落塵猛地轉身,臉色大變,衝過去一把抱住跌坐在地的孟昭昭。
她頭上撞破了一大塊,汩汩流血。
青蘿立即給她進行止血處理。
“你怎麼這麼傻!”梅落塵又急又痛。
孟昭昭躺在他懷裡,悽然笑道:“現在,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了。”
梅落塵嘆了口氣。
三日後,梅家正式向孟家提親。
爲了表示重視,由青蘿這個族長代爲向孟老爺子提親,請他同意把孟昭昭許配給梅落塵。
孟老爺子雖然也欣賞梅落塵,但因爲他的身子原因,本是不同意的。
可是孟昭昭爲了梅落塵寧願死,這讓老爺子也沒辦法,加上青蘿親自提親,他也只能答應了。
除了寧細細以外,衆人皆大歡喜。
梅家難得有件喜事,自然要大肆操辦。
青蘿用不着管這些小事,每天除了治療眼疾,研究醫書,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窩在梅三叔那裡,瞭解北齊和大周的戰事。
到了梅落塵和孟昭昭成親這一天,她作爲族長,換上了隆重的華麗禮服,正接待四方來客時,就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小姐,信是給您的。”素心抱着鴿子,把卷起來的紙條遞給她。
青蘿正端着茶杯,抿了摳潤潤嗓子,順手接過紙條打開,掃了一眼。
啪!
她手裡的茶杯落到了地上,眼前瞬間變成一片黑暗,耳邊傳來素心的大叫聲,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是被金針扎醒的。
梅老爺子親自給她施針。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牀前坐着周先生,旁邊跪着素心。
屏風後面圍着一羣人。
“芊芊,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孃親了。”周先生抱着她,又哭又笑。
“孃親,我……”她一開口,才發現喉嚨疼得厲害,像被火燎過一般。
周先生忙按住她:“不要說話,先喝點水,來。”
素心忙把茶水遞過來。
半杯水下肚,青蘿覺得精神好了些,問道:“孃親,我這是怎麼了?”
“你發燒了,燒了一天一夜,燒的不停說胡話。快嚇死孃親了!”周先生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發燒了?”青蘿閉了閉眼,猛地想起什麼,心中一跳,問素心道,“那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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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收起來了。”素心垂下頭,從腰間把信取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她了。
青蘿抓到手裡,只覺得心慌的厲害,手抖的幾乎握不住紙條。
周先生看着她,“芊芊,你這是怎麼了?”
青蘿充耳不聞,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紙條上的短短一行字。
她似乎已經看不見,也聽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信是五夜寫給她的。
然而內容……
周先生看她神色不對,忙接過來,頓時吃了一驚,失聲道:“林瑾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