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洞穿幾個大棚後,武情義駕駛飛車馳入半空,朝遠方的林地飛逃,身後四五架蜻蜓狀飛車死追不捨,並且“嗖嗖”的飛彈打了過來,雖沒擊中,卻擦着車身打過。
武情義暗叫好險,一邊扶穩方向,一邊察看這武器系統,一摁按鈕,自己車身上也朝前發射兩顆飛彈出去,這可沒用,他要看有沒有朝後發射的,卻是一時難以弄懂,“嗖”的一聲,不用看,便是一顆飛彈已自身後而來,躲避已然不及,武情義頓時慌亂,全身猛然使出“千斤墜”,將那飛車往下迅然一墜,飛彈擦着頭皮飛過。
“王八蛋!”武情義大罵了一聲,索性將飛車方向猛轉了一百八十度,來個高空大轉彎,飛車上黑煙衝了出來,顯然內部發動器已有損害,“這飛車質量不過關。”
武情義看見剛纔的後方即現在的前方正四架敵車迅疾而來,他一邊猛甩方向,一邊發射武器,“嗖嗖嗖”聲不絕於耳,飛彈接連打出,總要射中一二輛,這飛彈雖不是殲滅性的,卻將那飛車炸得四分五裂,裡面的人雖是沒死,卻免不了斷臂斷腿的,慘叫着向地上墜落。
另外兩架飛車“噗噗噗”射出子彈,武情義伏低了頭,那子彈打在飛車的鋼鐵外殼上,彈出清悅的響聲。“真的好險!”武情義不敢仰頭,否則腦袋非得被打穿打爛,猛轉方向胡衝亂撞起來,一邊發射着飛彈,“轟”的一聲,不知又是哪架飛車被飛彈擊中了。
待得子彈聲在飛車上停止,武情義瞥眼亂看,嘿然一聲,身周還有兩架飛車呼嘯盤旋着,竟被他繞得暈頭轉向,而在數百米遠處,卻是一架黑色的殲擊機急速而來。
“這下可糟了!”武情義心想這殲擊機要是射來大彈,那可是躲也躲不掉的,非得被炸得稀巴爛不可。
“今日我犯了什麼災星,竟然勞駕這大傢伙追來?”他猛旋方向,將自己的飛車胡亂轉動,那身周兩架飛車上的人接連向他射擊,但他的飛車呼嘯轉圈,要瞄準到他卻是不易,可最危險的並不是那些飛射而來的子彈,而是他的飛車上危險訊號燈已經忽閃忽閃,車尾黑煙滾滾,馬上就要自爆了。
武情義緊咬牙關,一把將飛車拽得急速衝起,猛然撞向另一輛飛車,那飛車上的人驚呆,已來不及閃躲,被武情義一把抓住他的方向轉盤,整個人脫出自己的飛車,又一腳蹬在那車身上,那飛車急速反旋,轟鳴一聲,爆成一團火花,亂屑橫飛。
飛車中那兩人揮拳朝他面門砸來,來不及閃躲,“砰、砰”兩聲,武情義臉上火辣辣的疼,鼻血呼呼直冒,他勃然大怒,一掌打得其中一人下巴骨折,一張嘴歪在半邊暈死過去,另一人的利刃捅近面門,武情義瞬間側面閃躲,寒刃擦着他鼻尖而過。
他一手拽着方向轉盤,一手抓住那人持刀的手,捏得那人連聲怪叫。另一架飛車意圖抄到側面向他射擊,子彈在身側橫飛,武情義拈起那人手中的刀,飛手擲去,卻聽“啊”的一聲慘叫,來不及看清那輛飛車上是哪一個人中刀,以及何處中刀,他雙手只顧拽着自己的飛車急速前逃,否則,要是讓殲擊機追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五根握刀的手指全被捏斷,此人哇哇大叫之際,再用另一隻手砸向武情義。武情義不用去擋,一把抓住此人的手,飛跳起來,將此人提離座位,自己跳進座位裡去,一隻手拽緊方向轉盤,一隻手拽着這個人,現在輪到他掛在車身外面了。如此一來,飛車上有兩個蜻蜓島的人,想必那殲擊機也不會發射殲滅大彈了,武情義方舒緩了一口氣,一邊聽着那個被自己拽着的人驚嚇得撕心裂肺的叫,一邊轉頭去看,那殲擊機已到身後。
只見大戰機艙門啓開,四五挺黑幽幽的機槍架在門口。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挺劍站在中間,目中似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副要把武情義一口吞下去的樣子。好吧,武情義知道此人,便是那日去過奔狼之地參加誓師大會的那蜻蜓島島主木三千——木島主的次子木林。
“這小王八蛋,你哥哥木木大公子剛死不久,你也嫌活得不耐煩了?”武情義心頭暗罵。
這蜻蜓小飛車太不爭氣,在大戰機面前比起來,真是小得難看,而且速度也不會快到哪裡去,立即被大戰機抵在屁股上,向前推着飛。
四五個全副武裝的槍手全部把槍瞄準在小飛車,武情義立即縮下身子,並一把將手中那人拽飛起來,擋在自己身後。那人身子猛砸在飛車鋼板上,“砰”的一聲,立時暈了過去,這樣也好,省得他大吼大叫的煩死人。即便大戰機上的人開槍射擊,先死的也會是他們的人。
只聽大戰機艙門中那二公子木林暴喝道:“混蛋,你給我站出來,有種別做縮頭烏龜,否則我亂槍打死你。”
“我站不起來!”武情義頭也不敢仰地說。
“混蛋,你再不站起來,我就立即開槍。”木林恨得臉上變了形。
“你才混蛋,我要站起來,你就立即開槍。”武情義狡辯道。
“你真是個縮頭烏龜王八蛋。你以爲你不站起來,我就不敢開槍了?大不了,我回去稟報,這兩個騎警已經被你殺死在先,因公殉職啦。”木林那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武情義沒想到對方會那麼狠,連自己人也要殺,此時身後那人剛即醒轉,大叫道:“二少爺,我還活着,別開槍!”
“王八蛋,有種你飛過來與我單打獨鬥,對自己人開槍,豈不是喪心病狂?”武情義大吼。
木林臉上扭曲了形狀,看着小飛車上己方那人大叫着“不要開槍”,勃然厲喝道:“混蛋,你這麼怕死,還不如死了算了。”
武情義心頭一跳,這下料定木林這混蛋定然是不會顧自己人的死活要開槍了,頓時思緒亂飛,想着該怎麼逃。果然這句話嚇得那人大叫一聲,索性翻身滾下車身,於空墜落,哪怕是落地摔成殘廢,也不願全身被打成馬蜂窩。
只聽大戰機裡一聲喝斥:“二哥,你幹什麼,自己人也不顧了嗎?不要開槍,快救人。”卻是個好聽的女聲,原來這大戰機裡還有個女子,叫那木林“二哥”,想必便是那木林之妹木弱水了。
這下轉機來了,顯然這木弱水是會阻止木林開槍的。
木林厲喝道:“弱水,我說過不讓你跟來的,你太壞事了。”話音剛落,猛聽得人與人的撞擊之聲響起,木林“啊呀”一聲,有人跌倒的聲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武情義不敢貿然擡頭,一掌打裂側窗的一面鋼板,扯飛起來,反手擋在身後。
“噠噠噠噠”一連串槍聲響起,武情義抓着鋼板那手頓時被震得生疼,數顆子彈洞穿了鋼板。只聽木弱水尖銳的聲音厲喝起來:“我叫你不要開槍,打死自己人怎麼辦?”又聽“撲通”一聲,有人被踢滾的聲音。
“弱水,你幹什麼?你一耽擱,讓敵人跑了,你就死定了!”顯然是木林的聲音。
武情義用鋼板死死攔在頭上,冒險探頭,目光從彈孔中火速瞥了一眼——好似是木弱水在扯着繩索,說道,“他逃不掉了,但你也不能打死我們自己人。”
“他奶奶的,這木弱水想要救出她自己人,然後再來打死我。可不能讓她得逞。”武情義又火速從彈孔中飛瞟了一眼,果然,木弱水緊拽着繩索,顯然是拋擲索套將剛纔飛墜下去的那人套住,拽飛起來,不讓他落地摔死。
“這姓木的姑娘倒還有幾分善心。”武情義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一把拽住駕駛座上那人,抽出那人的腰刀,奮力一刀刺進大戰機的機輪上,使飛車保持與大戰機平行飛馳,然後一掌將身後那塊鋼板拍向大戰機的艙門,木弱水“啊”的大呼一聲,顯然是在阻擋鋼板向她飛打,緊接着武情義又將手中那駕駛員猛然擲飛過去,自己的身子從機身裡拔身而起,在那駕駛員的遮擋下,猛然撲向了艙門。
木弱水又是“啊”的一聲,武情義被前面那人擋住了力道,一把在艙門上抓空,驚呼一聲之際,另一手使勁抓去,一把抓在了木弱水踩在艙門上的左腳腕上。木弱水手中拽了兩個人,卻來不及阻擋武情義了,一個槍手正要開槍,武情義藉助力道身子於空一個上翻,雙腳陡然將木弱水身側的那個槍手踢飛,自己也倒撞進了那艙門之內。
機身中幾個人還未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在這戰機之中卻是不敢開槍的,頓時被武情義飛腳連踢,接連踢飛幾人,木林大叫一聲,劍光橫切過來,武情義慌亂之中扯過一人來擋,那人頓即手臂齊肩斷掉,鬼叫起來。
武情義避過一劍,反手一槍桿甩去,正好打在木林的頭上,打得他金星亂冒,暈頭轉向。武情義對這木林可毫不留情,那日聽他在誓師大會上提議要將‘鬼丫頭’碎屍萬斷,便也對他恨之入骨,再復一槍,雙手運足了勁,那槍身可是如鋼鐵般硬,木林後背上一身悶響,嘴裡也一聲悶響,栽倒下去。
木弱水驚呼失聲,剛即把那兩個人拽進艙門裡面,便即變故陡生。她已反身抽劍。
那四五個槍手可不夠武情義怎麼發揮,機艙內空間本就狹小,那四五個槍手無處可逃,被他一槍一個,打翻兩三個,另外兩個想要飛撲過來,被他一腳踢起地上木林的長劍,刺穿了其中一個的腿,再一槍掃向另一人的雙腳,那人雙腿上被大力砸中,一跟頭栽翻。此時木弱水的劍已刺向他的腰身。
武情義迅然後退,一個側身避過劍尖,木弱水劍身隨進,橫切武情義的腰,劍上光芒鼎盛,寒氣逼人。武情義身形擺動,避過劍光,閃身到木弱水身側,木弱水驚呼一聲,一掌拍出,武情義也是一掌拍出,兩大掌力於空爆裂,女人的陰柔之力如何抵擋得住他的陽剛之力,頓時木弱水受大力反擊,嬌軀被衝撞得飛出艙門,就要墜空而去。
武情義驚呼一聲,沒想到她的力量與自己太過懸殊,這一掌將她擊飛,要是從如此高的天空摔飛下去,定要斷肢折臂,於是他一把甩出剛纔木弱水所用的那個繩索套,勁力導入繩中,將木弱水的身子死死纏住,飛拽了回來。
木弱水一跟頭栽進機艙內,嚇得花容失色,她惶急之中正想拾劍,被武情義一腳踩住劍身。
“狗賊!”木弱水嬌叱一聲,想要掙扎起身,卻是被武情義於其前胸後背上猛點了四記,硬生生僵硬在地,說不出話來。
駕駛艙內的那駕駛員早已目瞪口呆了。
武情義跳了過去,那人只叫:“英雄饒命,英雄饒命!”武情義冷聲問:“你今年多大?”那人驚呆了臉,不知該如何回答,武情義問:“你還想活多長時間?”
那人驚聲道:“想活,一直想活。”武情義大喝道:“把所有通訊設施全部關閉,把飛機壓向地面。”那人立即照辦。
殲擊機向前方一片樹林飛馳過去,機身離林梢並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