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小花依舊來到樹下,渝老還沒有來動,張小花拿樁站定,起手打了自己那套不全的拳法,因爲知道渝老會教自己劍法,所以對於自己是否會忘記這套拳法,張小花已經不似以前那般的在意,有好似一個頑童很是在意自己心愛的玩具,突然大人又給了一個更爲好玩的,那頑童對以前玩具的惦記就淡了一般,即便是丟失了,也不會像以前般哭鬧
雖說有了這般的心思,但當張小花把昨晚已經練會的拳法完完整整的打了一遍,他的心裡還是一陣的激動,畢竟根據自己的經驗,這套殘缺的拳法,經過自己那強悍的記憶力一整夜的考驗,現在猶自能練出來,想必以後是不會忘記的,張小花幾乎要仰天長嘯,天可憐見,我張小花終於可以練整套缺一點的拳法了。
待兩人站定,渝老嚴肅的說:“張小花,昨晚我已經將這劍法的利害關係跟你講了一遍,你可否記清?”
張小花也收起別的念頭,跟着說:“是的,渝老,我已經記住了,以後一定按照您說的做。”
渝老接着說:“這劍法是我得自一張破損的羊皮,劍法的名字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就叫它無名劍招吧。其實,單純的劍招跟單純的拳法一般,在浩大的內力面前也都是不堪一擊的,可劍招畢竟有劍作爲媒介,如果利用得當,巧妙的劍法也許能攻破內力的防禦。而這招劍法也不同於其它劍法,它有自己的一套口訣,可以驅動你的內力,輔助長劍和身形,達到最佳的出劍時機。”
聽到這裡,張小花插嘴道:“可是,渝老,我不會內力呀。”
渝老皺了眉,說:“我說話的時候,不要這麼插嘴,容易打擾我的思路,我要是忘記一句話兩句話的,以後你練功走火入魔,可不要怪我。”
張小花捂着嘴,使勁的點頭,示意明白。
然後,渝老搖頭晃腦的念出了膾炙人口的劍訣:“欲練神功,引刀自宮。”
張小花一聽,真的好高深呀,怎麼自己都聽不懂的,可是這第一句都聽不懂,以後的一些劍訣該如何修煉呢?不由地大急,左手捂着嘴,右手使勁擺着,渝老見狀,皺眉說:“張小花,又有什麼事情?”
張小花放開左手,深吸一口氣問道:“渝老,什麼叫引刀自宮?”
渝老一愣,道:“幹嘛要引刀自宮呀?”
張小花也楞了,說:“你剛纔劍訣的第一句不是‘欲練神功,引刀自宮’嗎?”
渝老一聽,老臉一紅,拍拍額頭,訕訕說:“失誤,失誤,這個武俠小說看多了,現實跟虛幻重合,剛纔說的那句不是啊,我重新說。”
張小花想想也很有道理,況且,這拳法的完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都等了好幾個月,也不急在一時了。
於是張小花這一整天,不停的在腦海溫習那個劍訣,一有時間就思索這個招式的變化,有空呆在屋裡的時候,也是拿了樹枝,不停的比劃,但,始終不能圓滿的施展出來。
其實,這不僅是張小花第一次接觸劍法,還不能很好的理解這個東西,而且他的右手本就受傷,各個手指還不能如正常般靈活,力道和角度均不能很好的掌握,這才讓他很難賣出這劍法的第一步。
等晚飯後,趁着暮色,渝老又緩慢的施展了一遍劍招的變化,並仔細的講解了注意的事項,和施展時候的技巧,張小花聽得很是仔細,結合了自己白天的思考,施展起來,倒也有點模樣,不過,渝老依然是搖頭的。
張小花又練了片刻,總也沒有進展,難免有些灰心,看着自己的右手,心想:“難道這右手真的是廢掉了?看渝老的意思,這招變化似乎不是太難的,自己怎麼就練的不好呢?”
隨即,他眼睛一亮,問道:“渝老,你看,我右手有些不靈活,我能不能用左手施展呢?”
渝老並沒有如他期望般點頭,而是靜靜的說:“張小花,你是不是遇到一些困難,就想繞開這個困難?若是這般,劍招不學也罷,何必要吃這個苦?”
張小花爭辯道:“沒有的,渝老,我只是覺得右手握着樹枝,極爲不靈活,無法掌握樹枝的力度和方位。這纔想到左手的。”
渝老笑道:“其實你考慮的問題,我早就想過,只不過這江湖中的劍法,大多都是右手劍,極少有左手使劍的,這劍法也都是用右手爲例記載的,我得到的劍譜也是如此,而且,這左右手的經脈也是不大相同,劍訣中內力的運行寫得也都是右手,我自然無法直接用劍譜教你右手的。
打完拳法,眼見時辰不早,張小花就用左手拎着樹枝,慢慢地往回走。
張小花邊走邊不停的甩着樹枝,突然,他心裡一動,雖說剛纔渝老阻止了他嘗試左手劍,但渝老並沒有說不能使用左手劍,左右手的經脈雖說不同,可自己現在沒有內力,也談不上使用劍訣,那就說右手的劍招變化在左手也是可以施展的。渝老沒法教他左手劍,那是他沒有左手,無法體會右手的變化,而自己爲何不能用左手施展右手的變化呢?
張小花越想越是興奮,也越是覺得有可能,擡眼看看左右,又自己感覺一下,周圍並沒有人,於是就把燈籠放在一邊,自己拖住樹枝走到一邊,細細想着渝老的教授,用左手緩慢的施展起來。
張小花的左手經過這幾個月的使用,雖說他不是天生的左撇子,但如今左手的靈活卻勝似左撇子,那渝老早晨的教授竟然在張小花左手的緩慢施展中,如流水般流暢的施展出來,第一遍還是有些笨拙和不太和諧,等收勢完,再接連的幾遍卻是越來越如行雲流水。
這意外的發現讓張小花欣喜不已,似乎找到了另外一條練習劍法的道路,等他又練習幾遍,確認自己真的用左手練會了,這才拾起燈籠,回屋休息了。
清晨醒來的張小花,本想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渝老的,可是,等他再次練習的時候,又出現了跟他練習拳法一樣的問題。
那就是,他左手施展的劍招變化跟渝老教授的已經有所不同,很多地方都有了偏差,所幸的是,這次張小花居然沒有遺忘什麼。
看着自己施展的面目全非的劍招,張小花默然,向渝老報喜的念頭被生生扼殺,算了吧,與其讓別人嘲笑,還不如自己偷樂吧。
看着何天舒關切的眼神,張小花訕訕的說:“何隊長,這個,我在樹林中練……拳法,忘記時辰了。”
何天舒說:“張小花,知道什麼是欲速則不達嗎?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你要學會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勤學苦練我是支持的,可是,不要身體的習武,我可不同意。這幾日你總是單獨一人躲在樹林那邊,還在練你那些拳法嗎?”
張小花想了一下,說:“也算是吧。”
何天舒笑着說:“我知道你練那幾招不全的拳法怕我們笑你,練就練吧,也要想着自己的身體,你這右手還沒有徹底的好,一定要注意休息,若是右手再被累壞了,就算是殘缺不全的拳法你也不能再練了。”
張小花恭敬的說:“何隊長,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何天舒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了,知道就行,以後若是不怕羞,還是跟我們一起練吧,我們保證不笑你的。”
張小花看看旁邊三人,忍俊不禁的笑容,還是說:“算了,何隊長,我還真自己練習吧。”
何天舒說:“那好,隨便你了,早飯我讓聶小二帶來點放在你屋裡,趕快去吃了,到藥田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