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加派人手,趕快打探天魔宗的消息!”雪域真人的臉上掠過一絲的怒色。
“是,弟子明白,都是弟子的疏忽!”金阬急忙躬身請罪。
雪域真人則一擺袖子道:“這也怨不得你,如今劍道大戰已經讓我巡天城焦頭爛額了,誰還會管什麼天魔宗?”
“城主大人的意思?”方冷別趁機問道。
“不瞞你等,那劍士雖然看起來是秦劍,但他的遁術十分的高超,能躲避金丹修士的法寶,似乎身懷洹國禽修的遁術!這也罷了,秦劍乃是洹國劍士,懂些禽修的遁術也是可能。但是他掩飾身形的手法之中,似乎有魔修的痕跡,若是不出老夫的預料,這極可能是天魔宗假借劍修之名擊殺我巡天城的弟子,更加進一步跳動道宗和劍修的矛盾!”
“城主大人英明!”方冷別和金阬着實的佩服之際了,恭敬的答道。只不過,他們並不清楚爲何雪域真人一下子就判斷出來這不是秦劍的所爲。
“只不過老夫有些納罕的是,雖然劍道大戰之中本就是有些天魔宗跳動的痕跡,但道宗各門派瞬時也是應戰,此時已經打得火熱,天魔宗怎麼又冒着被老夫誅殺的風險出來再次興風作浪呢?他們……就不怕露餡麼?”
“弟子不知!”金阬老老實實的回答,“待弟子將天魔宗的行蹤打探到之後,請城主大人決斷吧!”
“嗯”雪域真人不置可否的點頭,隨即淡淡的問道。“屠弘的事情你等可知道了?”
“這個……”金阬和方冷別兩人很是尷尬,要說不知道那是不可能,雖然金丹修士得了雪域真人的警告,已經商議好了,並且共同發下心誓,絕不透露一個字,但是屠弘府上的巡天城弟子呢?金阬和方冷別怎麼可能沒有心腹混在裡面?
只是,雪域真人已經警告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此時雪域真人再問起。你讓他們如何回答?
“謠言止於智者!”雪域真人看着大殿之外已經有些微明的天際。淡淡的說道,“天也要亮了,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昨日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隨即。雪域真人微閉雙目再不理會兩人。
“是。弟子知道!”金阬和方冷別心裡一凜。知道關於屠弘的事情已經被定性爲謠言,而關於屠弘的一切隨着天光的大亮也都要被巡天城遺忘在典籍之內,都是躬身施禮。小心的退下了。
初升的陽光將黑暗驅走,可黑暗去了哪裡呢?在樹下?在屋檐下?在稻田中?還是在人心中?誰也說不清楚,只不過,陽光離開了,黑暗還是要來!這個世間的光明和黑暗永遠都是交替,誰也不知道是光明驅走了黑暗,還是黑暗驅走了光明。
巡天城的衆人所知道的,就是當第一縷陽光射到巡天城的時候,整個巡天城都是……沸騰了!
不是高興的沸騰!
是激憤的沸騰,是震怒的沸騰,是恐懼的沸騰,是膽顫的沸騰!!
屠弘,這個巡天城冉冉升起的金丹修士,這個被認爲名氣直追巡天城城主的巡天城弟子,數年來一直被巡天城引以爲傲的道修大戰之中的英雄,也是巡天城入主顏夕府議事殿的功臣,同樣也是這數年以來幾次跟劍修交鋒大戰的策劃者。
就在昨夜,被劍修秦劍突入巡天城刺殺!!!
沒人懷疑這個消息的來由,因爲昨夜之中,元嬰修士的威壓那可是覆蓋整個巡天城的,每個靜修的修士,即便是那些躲在靜室之內的修士,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雪域真人的憤怒!
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元嬰修士無比的憤怒呢?
昨夜的衆人猜了許久,只等到今日清晨,黑夜去了,纔得到如此讓大家震撼的消息!!!除了這個事情,還能有什麼事情呢???
“這秦劍是如何混入巡天城的?”
“這秦劍是如何誅殺屠弘的?”
“屠弘的雙修大典怎麼辦?”
“屠弘府上聚集了賀喜的金丹修士,他們都在幹麼?”
“秦劍又是如何逃過雪域真人的追殺?”
“巡天城是否還安全?”
一個個的疑問,一個個的猜測在衆人口中傳出,各色的故事從每個有心或者無意的修士之口傳到另外一個修士的耳中,再從這修士的口中傳到再另外的修士耳中……
疑問愈發的多了,猜測也是愈發的多了,這些無聊的東西,讓人好奇的東西多了,那真正的事情真相……也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這世間的所謂辛秘,所謂的隱秘莫不是如此!
特別是,那些疑似昨夜前去屠弘府上的金丹修士,對昨夜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忌諱莫深,談到屠弘被刺殺的情形,根本就不隱瞞,一字一句的描述,字句之間對於劍修的憤慨,當真讓人感覺是罄竹難書啊!
這似乎跟自己想得不一樣啊!
幾乎每個有好奇心的修士都異口同聲的捫心自問,這等折損巡天城,折損雪域真人面子的事情,他們應該是忌諱莫深啊,應該是……閃閃爍爍啊!
當然,這等疑惑也僅僅是片刻的,衆人就爲那詭異的劍陣,爲秦劍莫測的手段所吸引!整個巡天城,無論是各派的駐地,還是茶樓酒肆,亦或者各種店鋪,都是在談論秦劍和屠弘的一戰!!!而且,一衆未曾參戰的修士,那胸中的怒火被空前的點燃,既然秦劍能突入巡天城刺殺屠弘,修士爲何就不能突入洹國刺殺秦劍?各種佈置,各種謀劃已經各種運籌都在一一的醞釀成型,秦劍成了萬修之敵,若不將秦劍誅殺,修士從此就沒有臉面一般!
聽得巡天城弟子傳來的消息,金阬和方冷別的臉上露出了輕鬆,這也正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結果,只要將屠弘跟虞朦的事情抹去,多渲染一下劍修的厲害又能如何?巡天城的面子,雪域真人的面子麼?早在昨夜都已經丟了,今天就不必再找了!
跟整個巡天城的沸騰不同,嗯,就是跟整個御雷宗駐地的議論紛紛也是不同,此時,御雷宗第一小隊的靜室之內,崔鴻燊扎耳撓腮的焦慮!他難得一次的在擔心蕭華!
這擔心從昨夜雪域真人的威壓放出之後就出現的!元嬰修士的威壓,藉助了巡天城的大陣,御雷宗駐地的禁制也不能抵擋,雪域真人的憤怒通過威壓映入每個修士的心中,崔鴻燊自然不例外的!他也怕是整個巡天城內唯一知道雪域真人憤怒緣由的人吧!
“這蕭華……又是做了什麼?居然讓雪域真人如此的憤怒???”崔鴻燊心裡如同敲鼓一般,忐忑不安,唯恐某一刻,巡天城的弟子就是從靜室之外闖了進來,生生將他擒拿走的!
“貧道不過就是讓他去問問綺夢的心思罷了,爲何就惹出怎麼多的事情?”一時間,崔鴻燊居然有些悔意,直覺得自己不應該讓蕭華去屠弘府上的!既是打亂了兌綺夢的幸福,又是將自己引入了麻煩!
這悔意,還有對於蕭華的擔心一直糾纏着他,直到天光大亮,聽得靜室之外有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崔鴻燊才嘆氣一聲,站起身來,走出了靜室。
果然,就在廳堂之上,震明輝等人已經聚在一處,低聲的議論。
“崔隊長!”眼見崔鴻燊出來,震明輝等人躬身施禮。
雖然六人都有進益,可崔鴻燊的進步最大,修爲已經隱隱爲衆人的魁首,在加上衆人的推崇,震明輝等人已經將崔鴻燊真正當做第一小隊的隊長了。
“嗯~”崔鴻燊微微點頭,問道,“可是在議論昨夜的威壓?”
“正是!”震明輝一臉的羨慕,“那可是元嬰修士的威壓啊,震某即便是在靜室之內,也能清楚大感知!在那浩如煙海的威壓之下,震某真的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螻蟻!”
“就是,就是!”震火跳將起來,興奮道,“小弟昨夜正是在參悟功法的,可是那威壓突然而至幾乎就是無隙不入,小弟……差點兒嚇破膽的!若非想着諸位師兄都在休憩,小弟絕對當時就要跑出來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見到震明輝等人都是無知者無畏,崔鴻燊突然覺得什麼都不知道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不錯,白某又是這等想法!當時真是想從靜室中出來看看的!可是又怕真的有什麼事情,若是惹得元嬰前輩發怒了……”白蘇谷同樣也是訕訕的說道。
就在此時,廳堂之外的禁制猛然就是有些波動,這波動雖然不甚明顯,可崔鴻燊的心一下子就是揪了起來。只不過,等他見到進來的人時,忍不住欣喜若狂了,一種難言的驚喜涌上心頭,一種莫名的悲愴也是填塞了胸腔。
“綺夢……”崔鴻燊低聲的叫着,腳步挪了兩步又是停下!
“崔郎,你還活着!!!”兌綺夢依舊有些慘白的臉上,猶自帶着不信,那強自支撐的堅強在見到崔鴻燊的瞬間就是被擊破,幾乎是飛撲過去的,投入崔鴻燊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