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凝成了蛛網,蛛網又是生成青光,這就是劍修引以爲傲的天一青光劍陣了!
這天一青光劍陣不僅在百日之前將巡天城的雪浪冰濤大陣擊破,更是成功的擊殺雪域真人,並且俘虜了御雷宗和陌桑山所有弟子,如今又是將屬於劍修的巡天城牢牢護住,抵抗住了百萬道宗修士一波強似一波的攻擊!
道宗修士的攻擊,從最初的惱羞成怒每日三次,逐漸變成了每日一次,而到了百日之後的今天,已經有十數日沒有再發動進攻了,畢竟能用的手段已經用上,這巡天城的劍陣真是如同龜殼般的堅實,道宗一應的法陣都不能建功,也就只能圍而困之,做長久的打算了。
只是,在漫天巡查的道宗修士之後,又是有更多的修士手裡拿着不同的法器和材質,忙碌碌的飛動,顯然是在佈置法陣,這法陣涉及的範圍極廣,指揮佈陣的居然是四個元嬰修士,這四個元嬰也是有些怪異,其中的兩個乃是元嬰初期的修士,他們站在中間,神情有些傲然,可這兩個卻不開口,只不過袖手站在那處,眼睛盯着兩人旁邊的另外兩個元嬰修士,這中間的兩個修士不是旁人,正是昇仙門的江明子和仙樂派的藍羽真人。
這兩人的旁邊,一個乃是元嬰初期的玄天宗品玄真人,一個乃是元嬰中期的崑崙派掌門炫淨,這兩人一人拿着一個玉簡,邊看邊是低聲的商議,不時發出號令,至於分佈在兩人四周,聽從兩人號令的,又是玄天宗的熊華鬆和崑崙派的諸人了。
江明子和藍羽真人的眼睛……正是盯着品玄真人和炫淨手中的玉簡!!!
距離品玄真人和炫淨等人不過百里的所在,一座不算太高的雪峰之上,一盞半尺高下的燈臺之上,豆大的燈焰處發出橘紅色的光華。將整個雪峰之頂都是罩住,雖然不時有雪花飄下,又是有呼嘯的寒風,可這些都無法突破光華,整個光影之下風平浪靜。
只是那光影下的氣氛並非真正的風平浪靜了。
雪峰之上有十數個元嬰修士,中間乃是尋雲子,眉頭緊皺的尋雲子眼前。盤膝坐着琉崆真人,這兩個修爲最高的元嬰後期修士的臉上都是顏色難看,其他元嬰修爲,無論是元嬰中期還是元嬰初期,都分散在他們四周,或是盤膝坐在。或是隨意的站着。倒是在尋雲子和琉崆真人的側面,又是恭敬的站着潘東敏、孤雲、朱成鶴和姜飛雁四人了。
道宗的這四個智囊,此時已經沒有了初戰之時的冷傲了,這面對元嬰修士都不曾消退的冷傲,已經在劍修如同羚羊掛角般的戰術和重若萬鈞的致命一擊之下早就無言的褪去,神情的恭敬、眼中的不服都不能掩飾心中的那種頹然。
尋雲子似乎已經不再探問朱成鶴等人的意見了,掃了一眼靜默無聲的衆人。開口道:“諸位道友可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依舊是無聲的,一衆的元嬰修士雖然位置不同,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開口。看看如此的冷場,琉崆真人咳嗽一聲,笑道:“我等圍困巡天城已經百日,早些大家七嘴八舌。點子一個賽過一個,如今絞盡腦汁了這麼多天,哪裡還有是好點子?你若是交流一下修煉的心得,怕是誰都會滔滔不絕的開口,可談到攻城略地,我等還不如這幾個小娃娃呢!”
若是旁日,孤雲等人必定會謙遜幾句。可此時,他們如同泥塑,半個字都不敢多言,好似根本不曾聽到。
“哼~”尋雲子冷笑一聲。“小娃娃們的腦袋是夠用,可惜還不夠老奸巨猾,這數年來被那羣化劍老鬼牽着鼻子玩兒,到了最後……才發覺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尋雲道友,話也不能這麼說!”遠處的玉清真人面沉如水,淡淡的反駁道,“數年的大戰,我等的反擊也是有力,否則也不會逼得這些劍修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兵力都投入到巡天城,逼我等最後決戰!”
“不錯的!”鶴平真人也是點頭道,“雖然劍修攻陷巡天城有些出乎我等的預料,可畢竟先前四個小娃娃也是做了準備,甚至還在巡天城中和巡天城之外做了安排。只不過劍修的決心實在太大,就是投入也是巨大,這才讓我等措手不及!”
隨即,鶴平真人又是將手一指遠處那幾乎看不到的青光說道:“劍修佈下如此之大劍陣,即便我等早就知道,怕是也不宜抵擋!”
“他們做了準備??”尋雲子冷哼一聲,也不再多說,反而嘆口氣,說道,“是啊,鶴平道友說的甚是,這劍修的劍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我等變了法兒的攻擊了百日,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啊!”
“廢話!若是能被我等輕易的攻破了!這劍陣能成劍修的殺手鐗?”在場衆人,也只有琉崆真人可以這般直接的反駁尋雲子,“想想雪域真人憑藉巡天城的防禦法陣都被劍陣誅殺,老夫的頭皮都是麻的!”
“你等有什麼要說的麼?”尋雲子冷哼一聲又是轉頭對孤雲等說道,“到了巡天城,老夫似乎再沒聽到你等的建議了!”
“唉,好教諸位師叔師伯知道,我等在策劃方面是有些專長,可對陣攻殺方面又是比不得前輩門考慮周全。”潘東敏嘆息一聲躬身回答道,“而且,劍修如今佔據了主動,甚至說佔據了絕大的勝面,這是對晚輩等人赤裸裸的打臉,讓我等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尋雲師伯!”潘東敏開口了,姜飛雁自然也不會落下,也是躬身說道,“什麼建議晚輩是沒有的,只不過是有些小小的想法!”
“哈哈哈,小小的想法,嗯,你說!”尋雲子大笑,好似姜飛雁的話很是好笑一般。
潘東敏看了一下姜飛雁,似乎阻止她說話,可姜飛雁並不爲之動,開口道:“晚輩覺得,劍修其實也處在一種很尷尬的地步,並不比我道宗強在哪裡的!他們在攻陷了巡天城,卻不主動出擊,而是想縮頭烏龜般的死守,不就是說明他們沒有底氣麼?”
“特別的,襲殺雪域真人的時候,巡天城四周並沒有我道宗的修士,即便是我等安排的元嬰師長也是據此甚遠,滅殺雪域前輩的情形誰有能知曉?如今我道宗三國傳的沸沸揚揚的情形不都是劍修故意傳出去的麼?不就是要給我等一個無形的壓力?要讓我等在此跟劍修決戰?”
“其實,若是沒有巡天城的陷落,單靠各處的作戰,洹國的劍士和靈石等遠遠比不上我道宗三國,拉鋸戰的只能是我道宗大勝!先前的每次大戰的結果都是證明了這一點!也正是如此,我等在籌謀之時,雖然考慮了巡天城,可並沒有將它作爲重點!畢竟巡天城只是一個點,而大戰乃是一條線,一個面!”
“還有,劍修攻陷巡天城,擊殺雪域前輩,可偏偏對外的宣揚之中,並沒有提及襲殺御雷宗和陌桑山四位元嬰前輩,甚至,在數日前還將兩派前輩的傳訊符送了出來!這兩個玉簡諸位師伯都是看了,也準備送回御雷宗和陌桑山。可說明什麼?說明劍修心裡對自己固守巡天城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他們……是要拿着這兩派弟子做要挾!”
一聽提到御雷宗和陌桑山弟子,朱成鶴的臉色微變,而尋雲子更是色變,冷冷道:“依你所見,我等只消圍困住巡天城即可?那劍修就必定不戰而敗麼?”
“若是沒有御雷宗和陌桑山兩派弟子,那是必然!”姜飛雁看了一眼潘東敏,一咬銀牙,躬身道,“可兩派弟子因爲劍修的詭計,冒然進入巡天城,如今卻成了劍修的人質,這……足以扭轉戰局!”
“唉,是啊!”尋雲子嘆息,“當日那蕭華的傳訊符,老夫……跟成鶴早就看出是劍修的詭計!可御雷宗的覓悠真人,狂天真人一味貪功,非說那是他們弟子發來的,無論我等如何勸說他們都是不聽。反而自告奮勇的去巡天城協防,你說這等戰功,老夫也不能因爲他們是溪國的門派,老夫就不給啊!結果……唉,鶴平道友,你說是也不是啊!”
鶴平真人略加猶豫,淡淡的點頭,並不開口,御雷宗追援巡天城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尋雲子詢問他,自然是有尋雲子的打算。不過,聽尋雲子的意思,似乎要提出一個衆人都難以決斷的話題了。
果然,見到鶴平真人沒有說什麼,尋雲子又是說道:“而今御雷宗和陌桑山弟子,不僅沒有拿到戰功,反而身陷牢籠,他們怕是已經成了劍修手中最爲緊要的一個底牌了!我等可是要好好的考慮,若是……劍修用此威脅我等,我等又是有必殺劍修的把握,我等該如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