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畢,張小花將兩手放到鼎爐的凸起之處,將真氣渡入,那鼎爐也是奇特,隨着真氣的操縱,爐內的溫度居然能隨意的上下控制。
“這不是很容易的控制嗎?”張小花不由的皺眉。
又熟練了片刻,張小花就將地火開到最大,一手放在鼎爐的凸起,運用真氣控制鼎爐內的溫度,另外一隻手則根據補血丹的丹方所示,依次將天麻等藥草投入到鼎爐之中,將內中的雜質淬鍊出去,不多時,藥草都已完全投入,張小花這才放雙手都放到凸起處,根據武道煉丹術的記載,慢慢的用文火淬鍊起來。
旁邊的聶倩虞看着張小花有條不紊的往鼎爐中投藥草,心中已經詫異不已,這哪裡初次練手的樣子呀,再看到張小花雙手放到鼎爐上,閉目淬鍊丹藥,早就在心裡啐了一口:“這貨居然還瞞着我,想必在門派之中也是練過兩天的。”若不是她對張小花的心性瞭解,知道是個心懷坦蕩之人,這會兒想必就會懷疑張小花來回春谷的用心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小花微微睜開眼睛,看着鼎爐內漂浮在當中的暗紅色粉末,知道已經淬鍊完成,一隻手就離開了凸起,正想手掐法訣,就聽得旁邊的聶倩虞溫聲道:“任大哥,是不是演砸了?將藥草都煉成飛灰了?”
張小花這才醒悟,自己這是在練習武道的煉丹,而武道的煉丹可沒有法訣的。
於是,張小花收了法訣,回頭笑道:“聶小魚兒呀,你可是小看我了,你瞧,這是不是就淬鍊成了?”
說着,隨手就將地火關掉。
聶倩虞聽了一愣,不可思議地走上去,探頭看看底部那暗紅的粉末,於是在鼎爐的底部一動,那粉末即落入一個盒子,聶倩虞將盒子取出,放到眼前仔細看看,放到鼻子前面聞了聞,又伸手指捻了一點兒藥末,放到自己的嘴裡嚐嚐,驚叫出聲道:“任大哥,你……你是如何辦到的?”
張小花攤攤手,聳聳肩,一臉的無辜,道:“人品好唄!”
“呸”聶倩虞啐了一口,歡喜道:“任大哥,稍等啊,我去找爹爹。”
說完,也不等張小花應聲,輕巧的跑了出去。
“哎~”張小花擡擡手,想阻止住她,可聶倩虞早就跑了出去,哪裡聽得到他的呼喚?
可是,等一會兒聶谷主過來,自己如何跟他解釋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淬鍊藥草的事情呢?說實話,這武道的煉丹對張小花來講毫無難度可言的,只不過是控制鼎爐的溫度而已,比控制天地靈氣,手掐法訣要簡單的太多,可爲什麼聶谷主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溫度,而自己卻能呢?
是自己已經熟練了火焰的控制,還是真氣和內力的區別?而且,武道的煉丹並沒有“水煎”之法,想必武道的先人也是能自如的控制火焰。
是聶谷主練習的少嗎?看看這個單獨的丹房和聶倩虞都極爲老到的眼光,張小花就知道聶谷主也是練習過很長時間的。
也許只有真氣和內力的區別了。
想到這裡,張小花突然想到了《迷魂指》,這個功法中記載了用內力模擬真氣的功法,若是用模擬了真氣的內力再來控制着鼎爐,是不是就能較爲容易的淬鍊出武道真正的丹藥?
可惜張小花自己並沒有內力,只能想想而已。
聶倩虞並沒有回來,張小花只好無聊的在丹房之內四顧,只見在丹房的一角,還放有牀榻和座椅,想必是聶谷主累了休憩的地方。
張小花就走了過去,書桌上擺了幾本煉丹的書,還有零散的一些其他東西,張小花的眼光很快就落到壓在書頁上的四方玉塊,探手拿了,用神識一掃,唉,可惜這玉塊已經只剩下微弱的元氣,裡面雖然也有記載的東西,都是看不清楚。
張小花心裡一動,既然丹房之內都有上古的玉簡,說不定其它地方也有,若是有機會,可要在谷內多走走,用神識好好的看看。
正想間,只見一條黑影從丹房外面掠了進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任賢侄,這……這‘補血丹’真的是你煉出來的?”
“拜託,老人家,這只是補血丹的粉末而已。”張小花心中暗道,嘴裡卻是說道:“正是小侄剛纔淬鍊的。”
進來的正是聶谷主,他手裡還拿着那個盛着粉末的盒子,一臉的不可思議,眼中也是閃爍着驚喜的神情,那是,用水煮的丹藥,很多的藥力都隨蒸汽而去,留下的也有雜質,如何能跟這純粹用地火淬鍊的精華相比,聶谷主手中的粉末雖然無法跟張小花用仙道手法淬鍊的丹藥相比,可在這回春谷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聶谷主嘆息道:“任賢侄,能否當老夫的面再淬鍊一次呢?”
張小花點頭道:“但憑伯父吩咐。”
聶谷主點頭,將盒中粉末倒入一個瓷瓶,又將盒子放在鼎爐的下部。
張小花將地火打開,調至最大,然後又按照剛纔的步驟很是輕鬆的就將各種藥草練成聶谷主所講的“補血丹”,這時,聶倩虞也是一臉的驚喜,從外面姍姍趕了回來。
原來竟是聶谷主得到張小花淬鍊成功補血丹的訊息,丟下聶倩虞不管,自己施展輕功先行來到內谷的。
當親眼看到張小花輕易將補血丹煉製成功的時候,聶谷主再也忍不住,自己也親自上陣,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同樣的鼎爐,同樣的地火,張小花怎麼就能成功,而自己卻研究了數年都不得要領呢?
可是,現實告訴他,這跟“人品”沒有任何的關係。
聶谷主依舊是一個控制不好,將所有的藥草都化爲飛灰。
見到意料中的結果,聶谷主很是沮喪,將地火熄滅,轉頭看看張小花,眼中閃爍着期待,張張嘴,卻不知如何開口。
很顯然,能煉成真正的補血丹,跟技術沒有任何的關係,跟藥草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唯一可能的,就是內力或者內力的運用技巧,這似乎應該是張小花師門的隱秘,不是自己這個門外之人所能知道的。
可是,聶谷主依舊不太死心,即便是不知道張小花師門的內功心法,至少能告訴自己缺陷在什麼地方吧。
聶倩虞見狀,只好上前,輕聲問道:“任大哥,我爹爹已經研究過 十數年,都沒有成功,這才一直沿襲早先的傳統,用水來替代直接的淬鍊,你能輕易的將這藥草淬鍊出來,想必是知道其中的奧秘,不知道……”
接下來的請求,聶倩虞也不太好爲難張小花的。
見到張小花沉吟,聶谷主問道:“任賢侄,你來到回春谷已經數月,跟小虞在一起的時間更久,老夫對你放心的很,所以一直也沒有詢問貴師門,若是此種的緣由跟貴師門的心法或者其它隱秘的東西相關,我回春谷情願以同樣的價值想換,而且還願意跟貴師門結成聯盟之好。”
聽了這話,張小花心裡暗笑:“自己哪裡來的什麼師門?或許是縹緲派吧。可這功法縹緲派自己都不會的,而且仙道的功法也不能教給聶谷主的。”
可是,自己是否能將《迷魂指》中模擬真氣的功法傳授給聶谷主呢?
這纔是張小花沉吟的主要原因。
但是,正道盟現在已經算是自己的敵人,他的功法自己得到手中,當然是不忌諱傳授別人的,只要自己看着順眼,就是送人,也是圖自己高興罷了。況且,若是能讓回春谷掌握了這個功法,一則能提高聶谷主的武功修爲,二則能煉製出真正的武道丹藥,也算是報答人家授藝之恩呀。
想了一下,張小花就拿定了主意,說道:“聶伯父,我的師門是北斗派,想來都是深居簡出,並不爲江湖所聞,想必您也是沒聽說過吧。”
聶谷主點頭,確實,他從來都沒聽說過這麼一個門派的名字,隨後笑道:“老夫雖然沒聽說這個名字,可是,從任賢侄身上,不僅能看出貴師門內蘊深厚,更是教徒有方,就算是任賢侄不能將煉丹的秘密告知,回春谷也是很願意跟北斗派結成聯盟,在江湖之上同進退。”
張小花苦笑道:“爲什麼我能練成丹藥,而聶伯父不能,我心裡卻是有一絲的明白,只是是否就是如此,小侄也是不知,只有先試試才行的。”
聶谷主大喜,道:“那如何才能試試呢?”
張小花笑道:“本門有一種運用內力的法門,最是神效,能很好的控制內力的流動,我剛纔控制鼎爐的溫度,就是使用此法門的,我想,若是聶伯父習得這個法門,想必也能小侄這般輕而易舉的淬鍊丹藥的。”
“這個……”聶谷主遲疑道:“貴派的功法,老夫不太方便修煉吧?”
張小花擺手道:“無妨的,這個法門在我派中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只是某個功法的一個部分,想必我派長輩也是願意跟回春谷世代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