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大窘,道:“這個……確實不知道,還請魯師兄解惑。”
魯朝現笑道:“任師弟不知也是正常,其實這‘幽蘭暮煉’,‘幽蘭’就不必說了,正是這幽蘭大峽谷,‘煉’肯定是試煉的意思,關鍵呢,就是在這個‘暮’字上。”
“暮?”張小花有些撓頭,奇道:“不就是黃昏的意思嗎?難道只能在黃昏修煉?”
“正是黃昏的意思,不過不是在黃昏修煉,而是……”
魯朝現的話還沒說完,張小花靈光一閃,叫道:“哎喲,我明白了,我問了半天,居然就是這個原因啊。”
魯朝現大拇指一豎,笑道:“任師弟果然是聰明人,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
然後,也不管張小花是否明白,接着說道:“這個‘暮’字正是如任師弟所想,就是隻有在黃昏的時候,才能進入幽蘭大峽谷進行試煉。也就是說,這一天中只有黃昏的一個時辰,咱們才能往峽谷中進發。所以,你想呀,若是咱們傳香教內門弟子和各堂弟子都聚在這裡,也不可能都進去的。”
“於是,就安排所有進入幽蘭大峽谷的弟子按照不同的時間來了。”
張小花補充道。
“呵呵,正是如此的。一般來說最先進去的是內門弟子,估計咱們還在白嶽峰或者天目峰剛出發的時候,她們就已經進入了吧。”
“哦”張小花應了一聲,起身站在馬車之上,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怎麼進入幽蘭大峽谷,怎麼試煉,跟他沒半個大錢的關係,他只想採點兒靈草,把落在自己頭上那個倒黴的“戴罪立功”搞定就成,畢竟他來傳香教時間還短,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沒必要太過理會不相干的東西。
車隊停在深林之前,一直不見動彈,張小花眼光所至,樹林中有些迷霧,一片的模糊,內中有些什麼都是不清的,神識放出,那十數丈內也沒什麼異常。
有過半晌兒,馬車還是靜悄悄地停在那裡,武鳴堂的弟子皆都去了前面,也是聚在一起,靜靜的等待。
張小花又是大奇,問道:“魯師兄,怎麼還不走呢?眼看就要下午,若不是趕到幽蘭大峽谷的谷口,咱們怎麼能在一個時辰內進入峽谷呢?”
魯朝現就像第一次見到張小花一般,萬分驚愕的看着,奇道:“任師弟,難道你得到前來幽蘭大峽谷後,就沒找以前參加過幽蘭暮煉的師兄問問這裡的情況?”
張小花撓撓頭,道:“左右都是要跟師兄們一起前來的,在路上問或者碰到什麼再問就是了,反正我也有‘不恥下問’的優點。”
“呵呵,任師弟還真強。”魯朝現再次伸出拇指,道:“我們接到‘幽蘭暮煉’的命令,莫不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到了這裡可能有生命之憂,喜的是若是平安迴轉會有豐盛的回報,可誰又能有任師弟這份平常心呀。嗯,也許是任師弟武功高絕,對自己異常有信心吧。”
張小花再次撓頭,訕訕道:“我……我有這麼優秀嗎?哈哈哈”
魯朝現臉上“痛苦”的忍住笑容,身形也是穩了又穩,道:“嗯,正是的,任師弟是我見到僅次於陸離宏師兄的絕代人物。”
這次該輪到張小花穩住身形了,他捏着下巴,暗道:“我……我難道還比不上陸離宏?”
隨後,魯朝現指着無盡的深林,說道:“倒是要讓任師弟知曉的,這樹林正是幽蘭大峽谷的入口,平日裡這樹林是看不清楚的,只有每五年一次幽蘭暮煉之時,才能見到這樹林的輪廓,而可以進行試煉的時候,這樹林中的迷霧就會消退。師弟且等着吧,到了黃昏之時,就會有些情況發生,到時候,你就知道怎麼進深林了。”
見魯朝現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張小花笑道:“好的,那我就坐在這裡等着看熱鬧了。”
說完,盤膝坐在馬車之上,在不理會其它,專心修煉起來。
過了許久,日頭漸漸偏西,又是逐漸的下墜,等落到西山之上時,一縷陽光照在樹林上時,只見原來迷濛的樹林逐漸清晰起來,那無盡的迷霧就巨鯨吞水一般,肉眼可見的消失在樹林的深處,此時的張小花即便不用神識,也能明明白白的看出,這正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正這時,那陽光不知道照射在什麼地方,一道五色斑斕的光華投射而至,正是投在樹林中間的地上,形成一道蜿蜒的通道。
武鳴堂的弟子動了,拓丹堂的車隊也動了,只聽前面拓丹堂的弟子高叫着:“諸位師弟,趕快打馬前行,想必大家知道,這通道也就一個時辰的時間,過了時間就會消失的,裡面的迷霧就會再次出現,沒有通過的弟子就要留在密林之中,還請大家手腳利索一點兒,跟以前一樣,若是馬車有問題,趕緊就近上其它馬車。”
“暈~”張小花聽了,立刻明白,爲什麼排車隊的時候,衆弟子都是往前面擠,而那些早先跟着自己,後來又跟隨其他三個羅漢的弟子,都將馬車插到自己前面去了。
原來,這進入深林的次序和時間還有如此“苛刻”的要求呀。
看着後面臉色有些發青的弟子,張小花衝魯朝現笑道:“既然咱們兩個當了後面八個師兄的‘頭兒’,那這個覺悟也應該比他們強纔對,就讓他們四輛馬車在咱們前面走,咱們最後走,你看如何?”
“這個……”魯朝現嘴裡有些發苦,暗道:“這任師弟怎麼搞的?當頭兒的馬車都是走在最前面的,你怎麼就……”
可是,張小花的話既然已經說出,自己從進入幽蘭大峽谷後,安危就要依靠他了,此時怎麼可能不停他的?
於是,尷尬的笑道:“當然,當然,既然當頭兒,自然就應該有這個覺悟的。”
隨後,對後面四個馬車的弟子道:“聽到沒?任師弟高義呀,讓你們先行,還不趕緊往前面挪?”
那八個弟子做夢都沒夢到能有這等好事兒,都是面露喜色,連忙拱手:“多謝任師弟,多謝魯師兄。”
站在馬車上的張小花一陣的奇怪,不就是四輛的距離嗎?能耽擱多少時間,至於如此害怕?
他卻是不知的,世間之人但凡碰到害怕的東西,就是連一刻都是不想跟它待的,莫說是十丈,就是百丈都覺得不安穩,唯有遠遠的不見,方自安心。這四輛車的距離不遠,可在他們心中卻是不可逾越的距離。
特別是,身後有張小花這個武功高強的人墊底兒,他們的心中就有了更加堅實的放心。
說話間,車隊已經緩緩而行,只是此時,武鳴堂的弟子並不像在來時,都護在馬車兩旁,而是皆都走在車隊之前,騎着馬也是緩緩而行。
見此,張小花又是奇怪,正要詢問,可當他眼光落到地上之時,卻是恍然大悟。只見那五彩斑斕的光道,只有兩輛馬車的寬度,一輛馬車行在上面正是綽綽有餘,若是在加上一匹馬,或者兩匹馬,那就有些擁擠了,想必這光道之外也是危險,所以外門弟子就頭前帶路了。
車隊在深林間靜靜的行進,並不敢發出異樣的聲音,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張小花依舊站在最後一輛馬車上,任魯朝現駕着馬車跟着車隊前行。
他一直都是皺着眉頭的,總感覺這裡有不同尋常的東西,或者是壓抑,或者是心悸,他自己也說不清。可等他將神識放出,在周遭十數丈內探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就是這地上的光華也是普通,不過就是陽光的反射,沒有任何的元氣波動,一切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得了。
張小花回頭看看,身後也是空蕩蕩,只有那五彩的光道遠遠的拋在身後,直通這逐漸深邃的深林。
突然,前面馬車似乎壓着石子一般的顛簸,發出“嘎吱”地聲響,在寂靜的樹林中傳出老遠,張小花心中一動,似乎明白自己爲什麼感覺不同。
這深林中,竟然是沒有一聲鳥鳴
“噗通”“噗通”張小花的心裡一陣的巨跳,可不,哪座樹林中會沒有鳥兒,會沒有一些會叫的蟲兒?這樹林如此之大,樹木如此之多,怎麼可能會沒有這些東西?可是它們爲什麼都不叫呢?而且,自己剛纔在沒進樹林的時候,是不是也沒聽到鳥叫呢?張小花卻是不知了。
這深林正如張小花所想,本就是一座陣法,這光道也是通過陣法的通道,若是平常人,只大搖大擺的過去,未必能感覺到什麼,就是傳香教的弟子,知道內中的危險,也就是有些害怕,也不過就是心理的作用,張小花卻又是不同,他可是仙道煉氣士,對於陣法也有造詣,再加上有神識助力,所以,對着陣法有異於旁人的敏感,很是容易就覺察出陣法中的壓抑和兇險,也就有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