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十四?方纔又一直說起十三郎,張怕脫口問道:“你是何先生的朋友?”黑衣人沒接話。張怕想想又問:“你下過凡界?”黑衣人終於捨得開口說話,問道:“你怎麼知道?”
張怕口中的何先生是十三郎,猜出黑衣人和十三郎是朋友不難,不說別的,這哥倆一個叫十三郎,一個叫十四,顯而易見,必定有關係。
而方纔黑衣人和判神一番對話,說明十三郎幫判神做事才放出黑衣人。十三郎做的事情無非是隱瞞祖塋事情真相。
在這之前,十三郎曾說過他有個朋友被監囚十萬年。在更早以前,十三郎又說過有人私下凡界被判監囚十萬年,到現在還沒放出來。
把這些信息綜合一起,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十四,所以張怕纔會大膽問出,也是想盡量和十四多多說話搞好關係,免得終日冰冷相處,很是尷尬。
現在,十四問話,張怕也不隱瞞,把自己的猜測坦白說出,十四聽後點點頭沒說話,又恢復沉默狀態。
他的冷漠讓張怕很鬱悶,這裡本來就冷,冰天冰地的,除去寒風就是寒冰,身邊再坐着一個冰人,唉,想舒服一些都難。
可是十四不說話,張怕也不好意思腆臉硬湊過去,便起身左右打量打量,想尋個避風地方住下。
四野一片白茫茫,這裡是冰原,沒有高山,自然也沒有避風場所。只好低頭看腳下寒冰,伸手一插一切,取出個大冰塊,砌在冰面上,然後再挖再砌,很快弄出一道厚實冰牆和一個冰屋,又將冰屋仔細拾掇拾掇,跟十四說道:“進來坐,這裡避風。”
十四好象沒聽到一樣,不說不動,儘管冰原忽忽颳着寒風,十四卻全不在意。張怕嘆氣道:“凍着有什麼好的?”跳進冰屋坐下。
臨來神界時,他將儲物袋裡的東西多分給瑞元和宋雲翳,此時好一頓翻找才找到一條薄被,鋪好後放出小藥兒和小火兒,爺三個擠在薄被上睡大覺。【悠*悠】
這時候,十四難得的看過來一眼,看的是倆個小傢伙,尤其見小藥兒一個元嬰和張怕關係如此之好,稍微有些吃驚。
離開身體的元嬰從來是修真者增長修爲的寶貝,這傢伙居然當寵物養。想起判神離去時說的話,十四問道:“你保護的是她?”
張怕一愣,冰塊居然開口說話了?隨口回道:“也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是也是也不是?”十四不滿意這個回答。
張怕回道:“大家住在一起,碰到事情總不能逃避,當奮力而爭,算不上誰保護誰。”十四聽的好奇起來,問道:“你們一起有多少人?”張怕回道:“很多。”十四繼續追問:“很多是多少?”張怕道:“一座山,好幾萬人,說來慚愧,大多人我都沒見過。”
十四明白過來:“你是一派之主?她是門下弟子?死後留其元嬰?那這個小傢伙呢?爲何只是元神之體?莫不是往日撕殺,受傷所至?如此說來,你並沒有保護到他們。”
張怕本來還在納悶,冰塊怎麼突然變成話澇,待聽到最後一句才明白,敢情這傢伙在找平衡,想證明自己沒有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不是判神說的那樣。
不過自己也確實沒有保護好門下弟子,魔兵圍山,一下就有數百近千人死亡,所以聽十四如此說話,張怕沒有反駁。
見張怕不說話,十四以爲說中事實,便冷冷一笑,繼續閉滿目打坐,不再理會他。
這樣的日子很無聊,張怕發覺,對上一個冰塊一樣的人,遠比自己一個人呆着還要無聊,於是給自己找些事做。隨便弄個結界阻擋寒冷,將冰屋挖的再大一些,又放出兩隻小老鼠和兩個器靈,活物多一些,便熱鬧一些。
不想十四又冷冷問話:“爲何只放出他們?卻藏着伏神蛇?你在怕什麼?”
鬱悶個天的,又是個能看穿別人儲物袋的高手,張怕躍出冰屋,直面十四說道:“我怕你殺他們。”判神提醒過,和十四說話最好直來直去。
十四冷笑道:“我殺他們?他們值得我動手麼?”停了下又說:“判神說你保護的好,是指保護這些蛇?”說着話擡頭看向張怕,仔仔細細掃視一遍,然後盯着大核桃看了會兒,又是冷笑一聲說道:“我倒是好奇,你如何能保護比你還要厲害的伏神蛇?是他們保護你吧?”
張怕這個鬱悶,這是什麼神啊?怎麼這麼小心眼?判神不過隨口一言,說我起碼能保護住想要保護的人,這傢伙就針對自己說個沒完,嘆氣承認道:“是他們保護我。”既然十四不會殺伏神蛇,張怕也就懶得搭理他,免得沒完沒了的冷嘲熱諷,淨找不自在,所以說完話自回到冰屋中折騰。
他要把冰屋挖的再大一些,讓伏神蛇也出來玩。
不想他逃避不理會十四,冰人十四卻追着說道:“原本還疑問,判神讓我保護你一個新晉神祗幹嘛?原來是保護伏神蛇,胖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聽了這話,張怕邊挖坑邊鬱悶,是胖子得罪你,你找胖子去說,幹嘛一勁兒埋汰我?
堅定信心不理會他,專心挖坑,辛苦一會兒,擴大冰屋,放出大蛇,擠滿這一塊地方,雖然沒有布匹墊地,伏神蛇卻並不懼怕這點寒冷,一羣傢伙懶懶臥下,因爲身體瑩白,又是臥着不動,隔遠了看和冰一樣,好象是冰面上出現許多花紋。
按照張怕估計,今後得和十四在這裡長相廝守,要熬過許多無奈日子。心下只在祈禱,希望儘快結束這種日子。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就有事發生。
那時候張怕正躺在冰屋裡教小藥兒說話,十四突然說道:“全都收起來。”張怕聽的一愣,跟着反應過來,飛快收起伏神蛇和小傢伙們。
十四又道:“別出聲,別亂動。”說話同時,隨手一劃,冰面上狂風大做,寒冷加倍,張怕辛苦挖出的冰屋被瞬間凍上。
做完這一切,十四依舊端坐不動。過得幾息時間,空中飛快出現一道金色身影,神識查過整個星球,朝十四快速飛來。
可惜還沒飛到近前,十四冷聲低喝道:“滾。”聲音很低,但聽在來人耳中,卻比世上最響的驚雷還要響,金色身影當即停住,在空中抱拳說話:“曦皇座下,金衣曦衛,段十三見過道友。”
十四聞言冷哼一聲:“你也配叫十三?滾。”
段十三面色變冷,他是曦皇座下十八名金衣曦衛之一,不說修爲如何,只說這個身份,行走星空中,除卻三大巨頭之外,即便是戰神等人也不會如此無禮,當下冷聲道:“這裡原是無主星球,未請教道友來歷,何時成爲此星駐神?”
十四根本不回他的問話,依舊冰冷說道:“三個數,不走,就死。”
太狂了段十三放神識仔細掃查十四,忽然間發覺不對,面色一變,馬上做出決斷。十四連第一個數還說出來,段十三已經閃身離開,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憐堂堂金衣曦衛,被人一個字嚇走不說,邊飛還要邊說自己倒黴,居然碰到這個煞神。
從段十三出現到離開,十四始終端坐不動,即便是金衣曦衛,在他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
張怕躲在冰層下面,不敢放神識掃探來人,但是二人說話總逃不開他的耳朵,心道:十四真牛,隨便說幾句話,金衣曦衛就得乖乖離開。
當初十三郎和農達合二人之力也殺不死一個銀衣曦衛,而十四則說句話就可以嚇走金衣曦衛,說明十三郎與十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高手,張怕想不明白,這傢伙這麼厲害,又冰冷無情,怎麼會認十三郎爲朋友?
他在胡亂琢磨,一時沒有破冰出來。而十四就真的不提醒他,任他憋在冰層下面呆着。如此過了好一會兒,張怕隱隱感覺不對,這纔想起來要破冰而出,出來後看着十四直搖頭。他知道無論說什麼,十四都不會有反應,索性不說,搖搖頭表示心下不滿。
而十四真的是冰人一個,別說搖頭,就是張怕把腦袋搖下來,他也不會多問一句。
張怕氣不過,略微思考片刻,走到十四對面坐下,輕聲問道:“你想保護的人,沒保護住?死了?”
十四驀地睜開雙眼,冷冷看着張怕,那種冷,比冰球上的冷要冷上無數倍,只是看一眼,張怕就感覺全身好象被凍住一般。十四冷聲道:“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說完再次閉上眼睛,不理會張怕。
張怕這個鬱悶,十四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和這傢伙比較,十三郎簡直可愛到極點,心裡倒有點想念他,希望祖塋事情趕緊結束,等十三郎來喝酒。
不過,既然說到喝酒,張怕拿出瓶靈酒問十四:“喝酒麼?”
十四呆了一下,神界中人因爲修爲高超,等閒酒水喝個十缸八缸的也和沒喝一樣,根本不過癮,所以很少有人喝酒,不過他是例外。目光看向玉瓶,點頭說道:“酒不錯,於下界來說算是好酒,一瓶千斤,倒也能解解饞。”然後再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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