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曦關建立以來,從沒有一次是超過十天以上沒發生戰鬥的,不要說有五個月這麼久。因爲時間太久,讓曦關戰兵從初的緊張、忐忑、不安,到如今的習以爲常,習慣了一種閒和無所事事,身心放鬆,都是自己玩自己的,除去巡邏隊伍,連大帥都是整日憋在帳篷裡不出來,十四亦然。
直到張怕回到曦關,這兩位老大從營帳中出來。三人見面後微一寒暄,十四鄭重說道:“這一次是你救我,謝了。”
萬人大陣自爆時,張怕拼死把十四扔到陣外面,讓他逃過一劫。這種事情,十四自然不會忘記,只是依着個xìn,沒有多說感謝話語,反正日後慢慢相處,有機會還上就是。若是沒有機會,縱是說的再多又能如何?
張怕知道十四在想什麼,輕聲笑道:“是我把你坑進去的,當然要把你nòn出來,不算什麼。”不待十四回話,轉頭問大帥:“囚星怎麼樣?”
聽到這個話題,大帥無奈笑道:“怎麼樣?不知道五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倒是想飛過去看看,可惜不敢擅離曦關,而這樣事情又不能吩咐下人去做,只能等消息。”
張怕回來時,見到曦關衆兵狀態,不緊張很懶散,猜測着要麼是殺死曦皇,要麼是沒有結果,無非這兩種答案。現在聽到判神如此回答,心道是讓他猜對了,跟着看十四一眼,再問大帥:“我去看看?”
大帥搖頭道:“你別去,我有事情問你,你在兵人那面做了什麼?他們怎麼會五個月不發動攻擊?”
“五個月?”張怕隨口回道:“他們瘋了吧?”因爲一直在養傷,他倒是不知道兵人這麼久沒有進攻曦關。
大帥呵呵一笑,說道:“瘋了倒好,省去我們事情。”說完這句話想起曦皇來,那個偉大的人就是因爲太過瘋狂,會讓判神不得不糾集高手去殺他。
聽大帥這麼說,張怕哈哈一笑說道:“五個月不進攻曦關,除非都在追殺我。”他是隨意一說,腦裡卻是忽地一個機靈,對啊,他們是在追殺我。
想到這點,於是明白爲什麼在五個月前,自己一去兵人戰營就被團團包圍,無數戰兵就算是前赴後繼趕着送死,也要nòn死自己。後來不進攻曦關,應是在追殺自己,知道受了重傷,哪還會容自己活下去,故傾全部兵力仔細尋找,會五個月不進攻曦關。
當下呵呵一笑,心下有點小得意,自己竟是比整個曦關都重要。
他當然比曦關重要,曦關只是防守所用,若兵人不主動進攻,便一直相安無事。張怕則不然,這傢伙若是變成曦皇一樣的人物,對兵人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沒有兵人願意再看到一個恐怖怪物橫空出世。
當日張怕躲在地底療傷,佈下萬人大陣的二十四名高手曾有人,也曾派兵仔細查過那顆星球,可是因爲藏的太深,他們沒能發現,否則早不知道殺死張怕幾萬回。
不過既然一直沒有發現,就要一直找下去。雖然越找越感覺希望渺茫,但總有一絲希望不是?不找,就等於放棄了。
聽到張怕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兵人都在追殺他,大帥認真思索片刻說道:“很有可能。”十四也同意這個觀點。張怕則是笑道:“追不追的能怎樣,正經是該去囚星看看。”
大帥還是不同意他去,搖頭道:“五個月無戰事,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再來找麻煩?老實呆着吧,判神沒傳消息,就說明情勢並不緊張。”
緊不緊張,無人知道。張怕卻是聽了大帥的安排,繼續留在曦關,一面等待着兵人可能再次進攻,一面等待着囚星傳回消息。
還好等待的時間並不太長,一月後,兵人大軍再次兵臨曦關,卻是沒有急着進攻,在老遠處列成戰陣遙遙對望。
張怕得到消息後,去見大帥,直接問道:“來找我的,我要不要出去?”大帥沒有馬上回答,想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在想,若是你不出現,兵人會怎麼想?以爲你死了?還是躲在他們那裡繼續養傷?”
張怕笑笑回道:“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過既然來了,無論目的如何,總不能讓他們如願是。”大帥聽出話中意思,問道:“你不想lù面?”張怕點下頭沒說話。大帥笑道:“也好,讓十四出去折騰折騰。”說完這句,又問道:“你去說還是我去說?”
張怕搖頭道:“我的意思是十四也不用出去,就這樣耗着,讓兵人去猜,太早說出答案,他們會直接做出應對,興許再來一次炮轟曦關也說不定,我不想見到太多人死去。”
大帥聞言說好,點頭道:“按你說的做。”
因爲兵人壓境,曦關放出去的巡邏隊全部收回,相對應的,三十二處關防再次緊張起來,多數戰兵連嘆倒黴,好容易舒服半年,又得拼命了。
按照張怕的提議,曦關上下只是防守不動。張怕則是偷ō出關,做戲做全套,他再次進入兵人星空,隨便選個星球,假裝不慎暴lù行蹤,被兵人高手發現。然後再假裝重傷未愈,倉皇逃竄,引得許多兵人高手追殺。
等他把勢造出來之後,偷ō返回曦關,跟大帥說:“他們馬上退兵。”
張怕出關,大帥自然清楚知道,又聽他如此說話,微一思索,猜出做了什麼事情,當下笑道:“你還真是無聊,沒殺人?”
張怕搖頭道:“沒有。”他原本就是爲止干戈息殺戮,去兵人星空折騰一次,又如何會無故殺人?
大帥笑着搖搖頭,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自認識你以後,我笑的次數變多了。”
張怕沒聽明白,問道:“什麼意思?”大帥氣道:“你總是做一些讓我哭笑不得的事情,而且全無一點用處。”張怕當然不同意這個觀念,剛想辯解。大帥又接着說道:“知道你心善,沒什麼,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做的tǐn對。”
身爲曦關大帥無數年,經歷過無數殺戮,見過無數人,那些人自然有好有壞。憑過往的經驗,在戰場之上,好人往往先死,所以對張怕有着絕對不一樣的感受,也有點矛盾,一面希望他能一直心善下去,一面又希望他會變得成熟一些,試着把心變冷,可以少些不必要的麻煩,也會多活些時間。
得,大帥都說自己做的對了,張怕便是淡笑着告別:“我回去了。”大帥恩了一聲,張怕拱手拜別。
他回去自己營帳歇息,而兵人戰兵果然在半日後速撤離,六星域高手集齊全部兵力,在張怕出現過的附近星域仔細搜查,不說掘土三尺也差不多,總之一定要在張怕受傷的時候找到並殺死他
只可惜空自忙碌倆多月,依舊是沒有發現,而就當一衆兵人放棄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來,說那個受傷小在遠處星域出現過,殺死兩人打傷三人,同時也是身受重傷,再次逃竄。於是可憐的兵人高手們便是換了地方繼續找尋張怕。
說起來,只有張怕會做這樣的事情,眼看兵人即將耗盡耐心,便是再次潛入兵人星空折騰些動靜出來,吸引他們主意。只爲能停止兩族戰火,寧肯一次次空自忙碌,哪怕只拖的儘量晚一天都是好的,晚一天打架,就可以讓許多人多活一天。
折騰夠了,返回曦關,讓兵人忙碌,自己則是在營帳中發呆,想起囚星的事情,很有些掛牽。到今天爲止,判神等人去到囚星已經超過八個月時間,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張怕心有掛牽,總在琢磨這件事。當然,大帥同是心有掛牽,只是掛牽的內容與張怕稍有不同。從他的角度、也是從現實的角度來說,他希望曦皇死去,這樣能讓星空繼續安寧下去。
眼見張怕一次次折騰,大帥去找張怕說話,進入營帳後,也不寒暄,直接問道:“你可知道所謂的和平生活,只有在絕對強權下能做到?”
張怕回道:“知道,不過又如何?想在這星空裡取得絕對強權就只能殺人,我不想殺人,也不想許多同胞在我的帶領下去送死。”
“這是必須要面對的事情,不以你的想法爲轉移,即便偉大如曦皇,當年也是犧牲無數戰友,能開創今日之局面。”大帥說道。
張怕道:“我明白,知道大人在勸我不需要如此麻煩,解決問題要解決根本,可是你又如何能保證,我們統一了星空,以後便會一直平和下去?人多就有爭鬥,矛盾不可避免,便又會起戰爭。說起來,此時平和和日後平和並沒有什麼不同,而此時戰爭和日後戰爭卻是有很大不同,戰爭了,就有人死去,晚一些天打架,讓那些人多活一些天,難道不好麼?”
這是張怕的道理,固執的很,輕易不會改變。大帥聽後久久無語,原本有許多勸說語言,準備說動張怕加入曦關,就算不加入曦關,起碼也該幫着做些事情,比如把兵人世界的高手全部殺光,剩下一羣低手,則是可以jā給大帥等曦關等衆神來處理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