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笑道:“就這事兒?我們會遁地,進入地底誰能找到我們?”
張怕嚴肅道:“凡事小心爲上,能出現一個山神,難保不出現第二個,日後若有強人攻山,發現情況不好,你們可以躲進洞府藏匿。”
林森無可無不可說道:“不怕累你就折騰,我老人家睡覺去也。”拿着酒壺回到屋中。
張怕便沉入地底折騰洞府,一日後完成。不能和五靈福地比較,就是一個方圓幾十米的廳堂,擱置一些夜明珠和牀鋪等物,很是簡陋。稍微麻煩的是設置法陣,在洞府外層層佈設,弄好後回到地面檢查,同時叫來不空,倆人一起以神識掃探地下,查不到洞府,也查不到法陣,至此算是完工。
然後去找林森,告訴他控陣法訣。就這時候又有人來找他。弟子報說山門處有一個全身紅衣服的術士求見,說是來自十萬大山。
難道是山神想見我?張怕將法陣口訣告訴林森之後,起身下山。
山門處的紅衣人是十萬大山的血殺隊員。血殺是山神下轄衛隊,負責守衛十萬大山安全,人數不固定,數百上千都有。
那名血殺被引在半山亭候着,邊上有知客弟子做陪。見張怕下山,知客弟子行禮後離開,張怕直接問道:“可是左侍找我?”血殺回話:“左侍大人派小的前來說聲,若前輩有時間,還請山神臺一聚。”
左侍要找他絕對不會這麼麻煩,張怕猜測必是山神想見他,於是起身說道:“此時正好無事,這就走吧。”
他出門,卻看到一個女子氣鼓鼓瞪着他,笑道:“怎麼了?這山上還有人敢欺負你?”
女子是他以前救回的三十四名丫頭之一,大家向來關係極好,張怕對她們關懷倍至,從不讓她們受委屈。
女子聽了他說的話,氣道:“就是你。”轉頭衝左右喊一聲:“都給我讓開。”
山門處原有很多弟子,聽她一言,加上張怕也沒有出言反對,一干弟子馬上跑遠,互相猜測着發生什麼事情。女子衝血殺又喊:“還有你。”
血殺愣住,聽說張怕老厲害了,怎麼被一個女子喝呼成這樣?眼望張怕,徵詢意見。
張怕對血殺笑道:“麻煩你先去山下等我,我馬上下去。”殺應聲下山,偌大山門前,此時只剩張怕和那丫頭二人。
張怕笑道:“可以說了吧,誰欺負你了?”丫頭瞪眼道:“我問你,你爲什麼總是不理雲翳姐姐?”張怕撓頭:“我有不理她?”
“廢話,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忙什麼,一共去見過姐姐幾面?前些時候,姐姐說過,以前她剛和你在一起,還是凡人之體的那段時間最快樂,在雪原潛居,隔幾天就去逛市集,還有幾條笨狗陪着。”丫頭說出氣憤原因。
張怕聽到這話突然愣住,自從大老虎把力量給自己以後,這幾十年間就沒停過忙碌,各種麻煩沒完沒了,和雲翳唯一一次長時間相處是帶着娃娃們和新收的孩童弟子出海遊玩那次,卻也是好多人在場,難得說上幾句話。如今說起來,在雪原的那段生活確實很快樂,平靜,無求,也沒有打鬥紛爭。於是笑道:“就爲這個?”
丫頭一下怒了:“什麼叫就爲這個?這事情還不嚴重?姐姐心裡只有你,你卻不在意她……”“打住我什麼時候不在意她了?”張怕趕緊打斷丫頭說話,這話若是傳到雲翳耳中,真是沒法解釋了。
當下苦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雷山從來事情不斷,不信去問瑞元,問我有多忙,不是不陪,實在是沒時間。”丫頭冷哼一聲說道:“纔不問,那個木頭肯定幫你說話,況且你若是有心,什麼理由都不是理由。”
這句話說的很對,若是有心,總能擠出些時間。一頂大帽子扣住張怕,想不出話語解釋,停了下說道:“我這又得下山,你幫幫忙,多陪陪雲翳。”
丫頭急道:“你就是沒心”後山住着三十六名女子,喜兒忙着管教小孩子,丫頭們總是風風火火的鬧個沒完,只有宋雲翳地位超然,喜靜不喜動,平素多是一個人呆在屋中。她如此孤單,自有丫頭們看不下眼,互相攛掇一下,纔有了此刻質問。
張怕看山下一眼,笑道:“謝謝大小姐提醒。”快速行去後山。他本想讓弟子替他通知雲翳一聲,此時看來,還是親自走一趟的好。只是心裡有點不明白,好歹也是修真者,怎麼這幫丫頭想到的事情關心的事情,總是和別人不同?就算是男女有別也不該是這樣,比如寒天大士比如藥媚兒,哪有一個女修真者像她們這樣瘋這樣胡鬧?
眨眼間來到雲翳宅院。雲翳又是一個人坐在屋中,執一本絹書,慢慢翻看。張怕咳嗽一聲進屋。宋雲翳見他到來,笑着說道:“是不是又要下山?”
“啊?你怎麼知道?”張怕問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最近不都是這樣?每次來不是要下山,就是剛下山回來。”宋雲翳放下書,倒杯熱茶,奉過來說道。
張怕苦笑:“你猜對了,總是沒時間陪你。”接過茶水喝一口。
宋雲翳歪着腦袋,雙眼也笑成月牙一般看他,停了會兒才說話:“是不是害怕我不高興?”
張怕繼續苦笑:“你能不能不這麼聰明?”宋雲翳大笑,從張怕手中拿過茶杯,放到桌上,牽他手往外走:“快去吧,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就成了。”
張怕很感動,男女間最美麗的溫情想來就是彼此相知相信,展手臂輕攬住雲翳腰肢說話:“等有時間,迴雪原舊屋住一段時間,就咱倆。”
說着話想起鐵謀對藥媚兒的感情,情牽一生,是不是比苦修一生活的更加精彩?
宋雲翳聽了話笑道:“別亂許諾,免得做不到讓人失望。”跟着又說:“那幫丫頭,怎麼什麼話都跟你說。”
張怕哈哈一笑,用力抱宋雲翳一下,然後退開說道:“我下山了。”宋雲翳微微頷首叮囑道:“小心些。”
二人短暫告別,張怕飛快來到山下,血殺站在一駕飛咫旁邊等他。見他到來,請上飛咫,升空,西南方向疾飛。
一路無話,五天後到達十萬大山。落下後收掉飛咫,二人進山,沿山路去往山神臺。血殺修爲低,行進速度慢,張怕遷就他,二人足足走了十好幾天纔到達山神臺。
穿過臺上集市,來到山神殿門口,左侍正笑眯眯等着他。
張怕急忙施禮拜見,左侍搖頭笑道:“你還真厲害,在哪兒又找個厲害小和尚幫你打架?”說的是天雷山前一戒小和尚大戰龍虎山女子之事。張怕道:“還要謝山神大人出手幫忙,否則天雷山事情結果如何,實難預料,興許會傷亡無數。”
“少胡說,倆佛士搞不定一個蒙女?就算搞不定,還有百多伏神蛇,蒙女再厲害,畢竟沒有化神,對上百多伏神蛇,能全身而退已經算是運氣。”左侍說道。
原來龍虎山女子叫蒙女,難怪那麼猛。張怕笑問道:“是山神大人叫我來的吧?”
左侍笑着說道:“你還真聰明,一猜就準。”又說:“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先住下,過幾天帶你去見大人。”
張怕瞅着左侍笑,語含戲謔之意問道:“山神大人不住在山神殿裡?難怪您老人家一直大權在握?”左侍佯怒:“小子討打?混熟了是不?”張怕大叫:“冤枉啊。”從門前跑開,遠遠說聲:“我住外面。”
出來後,左右無事,在集市中轉悠。也不是想買東西,純是爲了打發時間。轉夠了,去附近山林中放篷屋歇息。三日後,有血殺傳來消息,說左侍大人請見。
張怕收起篷屋來到山神殿,左侍依舊等在門口,見他到來說道:“走吧。”張怕問:“去哪?”左侍瞪眼道:“帶你去送死,不敢啊?”張怕道:“就是去送死,也得有個地方啊。”
左侍領他走下山神臺,拐上一條山路,朝南方疾行,走了會兒說道:“烈谷。”
張怕皺眉問道:“去那幹嘛?”他知道烈谷,那地方挺恐怖。
當初紅光客棧被金家打敗,又被龍虎山欺負,剩下幾百人暗中使壞,放謠言說十萬大山中妖獸異寶衆多,騙無數人進山尋寶。希望能重新挑起兩族大戰。
自兩族停戰,十萬大山不禁人通行,無數貪心大動的修士得知寶藏消息,跟見了血的蚊子一樣瘋狂涌來。張怕發覺不對,將消息通知左侍右侍。山內術士有時間從容佈局,纔將此危難化解。方法就是把所有進山修士全部引去烈谷。
十萬大山廣闊巨大,有幾處妖獸聚集地。雖比不過妖獸山那樣壯闊,卻也起碼生活着數十萬各種妖獸。別的幾處地方還好說,妖獸們之所以沒被捕殺,是因爲山外修士找不到地方,山內術士從不打妖獸主意。只有烈谷,深在地下,生存着數萬恐怖妖獸,比妖獸山還要恐怖,即便讓修士找到地方,也是有命來沒命回。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