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一定聽的!”項空雙眼放光盯着珠子,手指使勁一捏,水凝珠卻沒變化,動都沒動。“這?”項空不敢相信。
小師妹提醒道:“師兄,沙子。”項空反應過來,急收本命重沙入體,打坐運功。可是人沙分離時間太久,運氣十幾息後還是萎靡困頓。小師妹拿出丹藥給師兄吃,張怕一看是最普通的補氣丹,反手摸出幾粒丹藥彈過去:“吃這個。”小師妹接過看,生命丹,補氣丹,靈氣丹,元氣散,固神丸,顆顆都是精品丹,擡頭看張怕,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隨便就丟出這麼多精品丹藥?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思考這些,將五種丹藥都塞進項空嘴裡,催他運息。
張怕遠遠站着看,腦子胡亂琢磨:對方太厲害,既然打不過還不如主動示好,實在不成再遁地逃跑,就是擔心宋雲翳,看他們模樣估計不會屠城了,恩,有危險就鑽地。
項空連吃五顆丹藥,微一運息,氣蕩全身充盈滿脹,手指輕輕一捏,水凝珠裂開,化成一片水霧,水霧中顯現個圓臉老人。項空五人見到影象,口稱師傅倒頭便拜。水霧中的老人平視遠方,雙目銳利好似能看穿水霧一般,水汽顫動,老人開始說話,聲音平和緩慢:“項空,你又犯混,不過師傅已經管不了你了,現在要求你做兩件事,做不做隨你。第一不許枉殺無辜,你那仇,還是不要報了吧,無論誰是誰非,百姓總是可憐的;第二不許尋死,螻蟻尚且偷生,好好活着,好歹也得讓我有個徒孫。”說着話,老人目光平移,好似在找什麼,也好似能看見項空等人,停了會兒又道:“項空,你從沒讓我失望!”這幾個字說完,水霧突然炸開,化成漫天細雨飄落大地,圓臉老人消失不見。項空淚流滿面,忍泣道:“弟子謹遵師命!”一字一頓,好似用盡全身力氣,又好象在強忍着什麼。
張怕遠遠看着,覺得這法術不錯,可以學來玩玩。再看項空模樣,沒有殺氣沒有死意,看來自己生命無礙,於是放下心來。
項空幾人略微停頓會兒,起身回山,項空臨走時看了張怕一眼,一言沒發走掉。三個師弟衝張怕一抱拳,也是沒說話離開。只有小師妹跟張怕說道:“謝謝你,我叫項雲,住雲霧峰,有空去山裡找我們玩,啊,你還是別來了,天族百姓仇視漢民,我怕……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張怕連忙回禮:“客氣客氣,我叫張怕,你們太猛了,老想殺人,我可不想進山送死。”項雲被他說的一笑,抱拳道:“告辭。”
項空五人離去,張怕往回走,邊走邊算帳邊鬱悶,牙劍玄骨刀還好說,可是銀罡劍被毀,這個虧大了,還有符咒,那什麼沙子啊,要六星符咒才能炸掉……正胡亂琢磨,城下騎兵將領上前抱拳道:“見過張少俠,感謝張少俠以一己之力再救永安郡數十萬百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張怕舉食指到嘴邊:“噓,誰也別告訴。”一晃身消失不見。
收起四象陣玄武陣,悄悄回到家中,宋雲翳跪坐院中閉目求神保佑,張怕有些感動,輕輕走到她身邊說話:“我回來了。”他突然說話嚇宋雲翳一跳,睜眼見是張怕,喜道:“你沒事吧,不聲不響的回來嚇死人了。”張怕笑道:“沒事,晚飯吃了沒?”宋雲翳搖頭:“沒吃,剛纔爆炸聲音那麼大,擔心死了,哪有胃口吃飯。”“等着,我去做。”張怕竄進廚房。
永安郡治安越來越好,爭鬥減少,災情減少,風調雨順,民生和樂,又因爲張怕是修真者的緣故,齊國皇帝派特使封賞張怕,張怕接了賞知道又得流浪了,事情鬧到國家皇帝都知道,修真者怎麼可能不知道?
送走欽差,剛要關門,街上走來個白面書生,手拿摺扇一搖三晃走到張怕面前。張怕神識一掃,又是術士?永安郡到底有什麼好,這麼招惹修真者?書生合上摺扇,雙手抱了抱拳啓口道:“跟您打聽個人。”
張怕暗自警戒,一手扶門一手摸出無影刀說道:“這你可找錯人了,我不是本地人。”書生不以爲意:“我打聽的那個也不是本地人。”張怕看着他不說話了,拿我逗悶子?書生見他不言語,繼續問道:“烏鴉見過沒?”張怕皺眉:“烏鴉你得去天上或者去樹上找,大街上沒有。”書生拿摺扇輕敲下腦門:“是我沒說明白,我說的不是鳥,是個人,這麼說吧,前些日子烏鴉和幾個人接到任務來殺你,我等了十天也沒消息傳回來,後來有人說,烏鴉幾個人進入永安郡打了一架就消失了,生死不明,我估摸着和他打架的一定是你,就來問問,說真的,他死了沒?”
張怕目光變得冰冷,看書生半天冷冷吐出倆字:“死了。”書生點點頭:“恩,我估摸着也是死了,一打四還殺了他們,你應該有點本事,吃了沒?”
張怕十分不喜歡書生的說話方式,冷冷問道:“你也是鹽幫的?”書生搖搖頭,不屑道:“鹽幫算個屁,介紹下,我叫舒生,來自紅光客棧,紅光客棧你聽說過吧。”“沒有。”張怕依舊言語冰冷。舒生又點點頭:“估摸着你也沒聽過,殺了紅光客棧的人還不逃跑的人,這麼多年我也就見過你一個。”
“烏鴉是你們的人?”
“恩,勉強算是,所以我來了,組織上的任務不得不完成啊,唉,全當我是來替他們報仇的。”看他模樣,似乎十分不情願。
報仇?這世界仇恨還真多!張怕多看他幾眼,向前一步走,反手關上院門問道:“你打算在哪替他報仇?”舒生刷的展開扇子,又問:“吃了沒?”
張怕也有耐心,笑了下回道:“沒吃。”
“沒吃啊,那你先吃點兒東西?吃了好上路,不過能不能快點吃,我趕時間。”舒生居然有點兒顯得爲難。
你想玩?那我就跟你玩!張怕嘿嘿一笑:“等我會兒,我回去吃點兒東西就來,放心,我吃飯很快。”說完開門進院子,再關上大門,剩下舒生一人看着緊閉的大門發呆。舒生殺人無數,頭回遇見張怕這樣的,哂然一笑:“這人倒有意思。”竟真的站在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