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還是第一次來海市。
不過他認識的人裡面，很多都是海市人。
像裴華章，祝友他們。
陸江過去也在海市上班。
許楊本人跟着井家窖村的人，也在海市住了一段時間。
想起井家窖村，陸湛就問許楊，“你和井家人住一起的時候，沒察覺到他們有異常的地方？”
“有啊！個個整天疑神疑鬼，每晚回到出租屋都要吵一架。不過他們是用方言吵架，一開始我完全聽不懂。後來時間長了，他們說慢一點就能聽懂一些。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井家窖村的人是不是殺了什麼人，被人找上門來了。”
“你的懷疑很準確。”
許楊齜牙，苦笑。
又勾起了他慘痛的回憶。
地鐵那一幕，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而且許楊對嚴莉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就算如今嚴莉實力不濟，許楊依舊避嚴莉如蛇蠍。
陸湛突然問道：“井家窖村在的人，在海市拐賣過人口嗎？”
“誰知道。那幫人做什麼事都避開我。就算當着我的面，除非是和我說話，否則一律用方言。那幫王八蛋，還欠了我上萬塊錢沒還。如今人都死絕了，你說我去哪裡找人還錢。”
陸湛哈哈一笑，說道：“你該慶幸，他們沒將你殺人棄屍，奪你錢財。”
許楊哼了一聲，說道：“那是因爲井長水知道我是異能者，忌憚我的實力，不敢對我動手。
而且我從不吃他們帶回來的食物。吃的，喝的，我都自己下樓去買。
買回來的瓶裝水喝了幾口，中途如果離開，回來後我也會將整瓶水倒掉。”
陸湛意外，真沒想到許楊的防備心這麼強。
他很好奇，“你既然知道井家窖村的人不是好東西，你也一直防備着他們，爲什麼還要和他們住在一起？自己搬走不好嗎？”
許楊指着自己腦子，“這裡有病啊，那時候人都快瘋了。就想找個人多熱鬧，天天吵吵鬧鬧的地方住下，分散一下注意力。
雖然和井家窖村的人住在一起很危險，但是至少能治病。
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只要小心一點，井家窖村的人就不敢對我下手。
就算他們真敢下手，那時候我的異能已經不弱，絕對有把握，將他們全部幹掉。
其實，那時候的情況，就等於是我和井家窖村的人達成了一種平衡和默契。
他們不動我，允許我和他們住在一起。而我則承擔大部分的房租，替他們分擔一部分開銷。”
陸湛心中感慨，看着被堵死的大馬路，有種想按喇叭的衝動。
許楊指着公路前方，“看到那個樓盤了嗎，那時候井家窖村的人就在那個樓盤打工。井家窖村參與修建的樓盤，我都建議不要買。鬼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牆柱裡面埋兩個人。”
陸湛皺眉，“爲什麼這麼說？”
許楊換了個姿勢，朝黑客脖頸上的碎玉小貓看去，目光心虛。
陸湛順着他的目光，也看着碎玉小貓。嚴莉在碎玉小貓裡面養傷，因爲秘境那回受傷，嚴莉差點魂飛魄散。現在只能慢慢養魂。
許楊喉頭滾動了兩下，悄聲問道：“小老闆，我們說話，嚴莉聽得見嗎？”
陸湛挑眉一笑，“放心，上面加了禁制，她聽不見。”
“這就好。”
許楊松了一口氣。
然後他悄聲同陸湛說道：“當初住在海市的時候，他們當中還有兩個女人，都是二十幾歲，快三十歲的年紀。
那兩個女人，明顯就不是井家窖村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拐賣來的。
我和她們沒有交流過，井家窖村的人也都防着我，不准我和她們說話。
我住進去的時候，就發現那兩個女人，似乎是井家窖村好幾幾個男人都有關係。就是那種，傳聞中的*奴。“
陸湛皺起眉頭。
許楊繼續說道：“因爲我和她們沒有住在一套房裡面，我住樓下，她們住樓上。只有晚上井家窖村的人回來的時候，偶爾會見到一次。所以對她們的情況也不是很瞭解。
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能聽到樓上咚咚咚的響聲，像是在打架。然後過幾天見到那兩個女人，就發現她們身上有傷。
估計井家窖村的男人對她們施加了暴力。我那時候病情很不穩定，也沒太多關注這些事情。
那兩個女人看樣子，也沒想過要逃走，似乎都已經習慣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那兩個女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
許楊點頭，“那天早上，井家窖村的人很早就出門了，比平時早了兩三個小時。
從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兩個女人。
如今想起來，說不定那兩個女人是被井家窖村的人打死了，直接當牆柱，拿去修房子。
而且看井家窖村的人事後的反應，這種事情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做。
所以我才說，有井家窖村參與施工的樓盤都別買。鬼才知道房子裡除了鋼筋水泥，會不會有別的東西。
可別砸牆的時候，一錘頭下去，砸個人腦袋出來。”
陸湛皺眉。
車流緩慢移動。
陸湛輕輕踩了踩油門，跟隨車流前進。
許楊指的那個樓盤，就在前方，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聳立的高樓。
那是一個大型小區，看上去檔次很高。
當車輛經過樓盤大門的時候，陸湛隨意瞥了眼，差點出車禍。
因爲他看見了鬼。
“小老闆，一車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你能好好開車嗎？”
陸湛說道，“你還真是烏鴉嘴體質，好的不靈壞的靈。”
“怎麼啦，怎麼啦？”
許楊一臉興奮。
陸湛指着樓盤，“這裡有鬼。”
“我靠。”許楊盯着小區大門口，人進人出，看上去人氣很旺。
“小老闆，晚上要不要來抓鬼？”
陸湛搖頭，“沒興趣。”
抓鬼不是陸湛的職業，他也不想做天師。
他對許楊說道：“你給杜建禮打個電話說一聲，他們門派應該有人在海市這邊。讓他們門派的人過來處理吧。”
“也行。抓鬼沒意思，還耽誤睡覺時間。”
陸湛笑了笑，許楊的理由很好很強大。
抓鬼哪有睡覺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