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哥正猶豫不決時,煉丹房的門嘭一聲打了開來,只見院中青光一閃,六姐的身形顯露了出來,她嘴邊還掛着絲絲鮮血,可卻渾不在意,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十六哥:
“快,立刻全面開啓陣法!”
六姐鮮少發表意見。
而且一年也沒說上幾句話。
因此十六哥愣了一下。
在麻姑與六姐逼迫的眼光下,終究是點了點頭。
他一拍儲物袋,從裡面拿出中樞陣盤,將三十六塊靈石一一安插在應有的位置,嘴裡喃喃念動着咒語,一道道法訣打在中樞陣盤上。
只見古崖居上空五色靈光點點匯聚,慢慢的凝聚成萬千祥雲垂掛下來,將整個古崖居包圍進來。
“嗡”的一聲。
整個地面震了一下,這套三階五行顛倒陣全面啓動運轉開來,十六哥看着陣盤上的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削減,不由得肉疼得很。
雖把陣法開啓到了最大。
可麻姑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她見十六哥並沒有其餘吩咐,便帶着兩個兒子直接趕回了熙和園。此時傅遊的幾個兄弟正嘗試着拉扯圖羚牛回來。麻姑卻擺了擺手,肅穆道:
“別管這幾頭圖羚牛了,叫上你們的媳婦,立刻給我到會客廳來。”
傅遊跟着麻姑,前後腳進了會客廳,他見自己母親愁雲滿布,不解道:“娘,十六叔不是已經將陣法開啓到最大了嗎,您真擔心什麼?”
麻姑神色凝重道:“剛纔你六姑姑嘴角的鮮血,難道你沒看見?修士神識修爲越強大,當有劫難將至,都會有心靈感應,只怕這是場生死浩劫!”
傅遊臉色一緊:“可守護古崖居的可是三階陣法,就算是幾個築基修士闖入,也難以破陣,娘我們應該不用怕吧?”
麻姑搖頭道:“修士的手段層出不窮,破陣之法據我聽說的就不乏三種之多。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多做準備的好。”
此時,老大已經將人召集到了會客廳,連還差一個月就臨盤的老大媳婦也被老二、老三媳婦相扶着到了會客廳。
麻姑見人齊了,便直接開口道:
“老大,老二,你們去把我的那口棺木從後院擡過來,老三老四,你們在院子裡扎個幌子,佈置一個靈堂,女的,幫忙掛上白燈籠,把向前你們公爹去世時剩下的辦白事的事物件全部給我搬出來,快,都別愣着着,立馬給我行動起來。”
衆人聽得莫名其妙。
可是這個家麻姑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雖然覺得詭異蹊蹺,卻都本能的聽話忙活去了。
麻姑把老大媳婦留了下來,拉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間,搗鼓一番,翻出了一套壽衣出來,老大媳婦不由的往後挪了半步。
她可懷着孩子呢。
這些東西畢竟不吉利。
然而,麻姑的下一句話,卻嚇得她差點站不穩。
“穿上!”
“娘媳婦還懷着大郎的孩子呢,您這是媳婦做錯了什麼,我改就是了,您可別媳婦啊!”
老大媳婦當即便嚇得嗚嗚咽咽。
麻姑眉一皺。
老大媳婦便嚇得停止了哭泣,在麻姑眼神的逼迫下,遲疑的伸手接過壽衣,壽衣剛穿到一半,突然,整個古崖居便如地震了一般。
發出了一道響徹雲霄的爆炸聲。
“娘”
老大媳婦嚇得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麻姑的雙手抖了一下,最不好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她連身讓老大媳婦起身,幫忙着給她穿好壽衣後,又簡易的畫了個死人妝。
麻姑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
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粒黑色丹藥。
二話不說就給老大媳婦灌了下去,唬得老大媳婦差點暈了過去,想要吐出來,可又不敢,麻姑轉身從房間裡摸出一個小巧的木匣子,塞進老大媳婦的衣服裡,一字一句道:
“這個東西,暫時由你保管,如果我活不過今日,你便幫我把它轉交給你十一姑,可聽明白了!”
老大媳婦覺着自己昏昏欲睡。
聞言點了點頭。
此時身着孝服的傅遊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臉驚懼之色:“娘有人在破陣,陣法只怕支撐不了半個時辰了,這可怎麼辦?”
傅遊話音剛落。
被挪到牀上的老大媳婦臉色立馬由緋紅變成了死人的薑黃色,傅遊愣了愣,看着麻姑,麻姑卻沒有多做解釋:
“把你嫂子揹出去,放進棺木裡。”
麻姑眼睛一眯。
既然有人敢攻打他們古崖居,那就不會留下活口,但願老大媳婦能夠逃過此劫,如此一來,她家也可以留個後。
此時前院已經搭起了個簡易靈堂。
女人伏在各家漢子的懷裡嚇得嗚嗚直哭,在外面看來,可不是家裡死了人正在辦喪事!
卻說另一邊。
六姐在看着十六哥把陣法開啓後,兩手一掐訣,嘴裡唸唸有詞,背後便長出了一對隱形的翅膀,她煽動着羽翼,快速的從古崖居升上去,抵達斷骨崖的上空梅林所在地。
十九弟正與傅雲在梅林裡玩着捉迷藏。
看到六姐飛了上來,眼裡閃過豔羨之色,屁顛屁顛的向六姐跑過去。
十九弟留在古崖居近一年時間,柳婉貞也沒派人來接他回去,十九弟在這裡自由自在的,倒也樂乎,平日裡見到六姐出關就黏上去。
嘰嘰喳喳的說着各種童言童語。
六姐既不迴應,也沒有說把他趕走。這一年來,也是一句話也沒有對十九弟說過,難得十九弟堅持不懈。
“六姐,六姐,你看,我給你摘了一枝梅花,可美了,我”
十九弟話音未落,卻見自己的身子被一股靈氣縈繞,直接向六姐飛去,十九弟頓時興奮得哇哇直叫:
“喔喔喔,我會飛了,我會飛了!!”
六姐手一伸,抓住十九弟後便直接往下面飛去,直奔雁陽湖的那口枯井,在入口時,她囑咐了一句:
“不要說話,不要睜眼!”
枯井漆黑一片。
小孩難免會被嚇到。
十九弟見六姐終於和自己說話了,興奮得就要嚷嚷,可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與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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