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教姑娘芳名——”
聽到這個問題,女子對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從來都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明灝辰不解問道:“爲何?難道姑娘從來都未出門?”
女子笑道:“恰恰相反。我一直都遊歷於各地,很少在家。”
明灝辰問道:“那又是爲何?”
女子笑道:“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只不過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明灝辰問道:“什麼?”
女子再次露出那俏皮的笑容:“我曾經發過誓,除了我父親以外,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男人,必須是我的良人。”
聽到這句話,明灝辰再次怔忡,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她問道:“所以明少將軍很願意跟我回府了?”
明灝辰怔神片刻,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卻見她輕輕地笑了起來:“明少將軍果然是一本正經,經不起任何玩笑!”
明灝辰這才明白過來,哭笑不得地說道:“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女子笑道:“我哪敢取笑你啊!你可是很多深閨女子的夢中良人呢!”
明灝辰連連搖頭說道:“大丈夫壯志未酬,何以爲家!”
女子無奈地說道:“開開玩笑而已,結果你就這樣嚴肅!”
明灝辰端起酒杯說道:“是我錯了,姑娘莫怪。我自罰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見狀,女子這才笑了起來。
明灝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中拿出摺扇說道:“姑娘,還給你。”
女子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又怎麼會再要回來?”
明灝辰道:“想必這是你的隨身之物,我又豈能奪人所愛?折柳之誼,已經讓我深爲感動。至於這扇子——”
女子道:“我是戀舊之人,這扇子陪伴我多年,本來我也捨不得送出。不過當時我身邊沒有它物,所以就將這個送給了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天下百姓全部都對你感恩戴德,恨不得送你所有。所以就算你受到不公,也千萬不要消沉!”
明灝辰感激說道:“謝謝你。”
女子道:“這扇子就請你收好,千萬不要弄丟,否則我會傷心。除非是你看不上它,那你現在就還給我。”
明灝辰忙道:“怎麼會呢!這扇子如此別緻,我又怎會不喜歡?況且它寄意頗深,以後也可以用來激勵我。放心吧,我絕不會遺落!”
女子笑道:“這還差不多!還有就是——千萬不要給任何人看到!”
明灝辰點頭道:“好!”
女子倒了一杯酒,俏皮說道:“明少將軍,你總算肯收下我的禮物了!我可真是榮幸至極啊!看來我得喝一杯纔是!”
說着,就要飲下。
見狀,明灝辰忙捉住她的手說道:“不可!”
女子瞥了一眼他的手,笑着問道:“爲何不可?”
明灝辰一怔,忙放開她的手說道:“對不住。”剛剛只是一時情急,想要勸止她,卻沒想到竟然不小心唐突佳人。
女子輕輕地笑了起來:“少將軍啊少將軍!”
明灝辰道:“剛剛本就是我不經玩笑,惹惱了姑娘,當然應該是我罰酒。姑娘,你身爲女兒家,還是少喝爲妙。不然等會兒如何回去?”
女子笑道:“難道明少將軍竟會任由我一個女兒家隻身回去嗎?”
明灝辰道:“不錯!我自然是會送姑娘回家的!”
說着,他又自罰了一杯。
女子卻笑着說道:“我倒是很期待明少將軍送我回家,只不過——你絕對找不到它!”
明灝辰再次問道:“爲何?”
女子再次笑得俏皮:“這跟我的名字一樣。如果你願意做我良人的話,我自然什麼都會告訴你。”
明灝辰怔了怔,只好認輸。這女子太過俏皮,他實在是無力支架。然而他心裡卻又是十分欣賞這份俏皮,令他煩憂暫忘。
月色之下,花叢之中,兩人相對而飲,漸入佳境。
雖然兩人都是酒量非凡,但是也終歸不可能千杯不醉。漸漸地迷濛不知,倒在了花叢之中。
醉眼朦朧之中,明灝辰側臉去看她,只見她花顏芳菲,說不出的嫵媚與風韻。心中忽然微微顫動,似乎在渴求着什麼。然而他素來磊落高潔,又豈會唐突伊人!
似乎是感到了他灼熱的氣息,她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半醒半夢之間,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她心中微微一動,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忽然涌上心頭。許是酒醉,許是夢中,她竟然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輕地吻在了他的脣上!
陌生的氣息,誘人的溫度,兩人的脣竟然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他們也只是輕貼在一起而已,並未更深糾纏。或許是彼此脣上的氣息太過醉人,因此許久之後,兩人竟然都忘了分開。
許久許久之後,女子恍然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站起身來。
她轉身背對着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我走了……”
明灝辰呆呆地看着她,忘了說話。
半晌沒有聽到迴應,女子似乎有些懊惱地說道:“剛剛那個吻,就當是我欠你的!”
明灝辰微怔道:“何解?”
女子道:“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今天就會有更多女子迎接你。她們可都是將你當作大英雄,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送給你呢!”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當然,這句話另有深意。只是此刻的明灝辰只能想出最淺顯的道理,他以爲她是說,因爲看見她出現相贈,所以其他女子都退卻了。於是他解釋說道:“就算她們看着你出現,那又怎麼樣?我很感激她們的迎接之情,只不過——只不過在我心中,這皇城中的所有百姓,都是我要守護的人,並無任何區別!”
女子道:“這句話如果叫她們聽到了,會傷心的!明少將軍你果然是不解風情!”
明灝辰怔了怔,又聽她說道:“記住——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見過我,就當你從來都沒有見過我。”
他呆呆地問道:“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
女子定定地說道:“不會。”
他再次問出:“爲何?”
女子輕輕說道:“情勢所迫。”
說完,她就朝外走去,在那月華清暉之中,盈盈消失。
看着那飄盈的水藍色漸漸融於月色之中,明灝辰忽然感到惆悵無比。一切恍在夢中,可是脣角卻還分明殘留着她的清香。
也許,今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