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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恍然,對視一眼,含笑戴上了項鍊,林希好奇問道:
“金子,你說若涵真君是島主的朋友還是道侶?此島名爲‘涵妙’,‘涵’字在前,可見他在宋妙真君的心目中地位不低。”
“如果是道侶,不會稱呼爲真君。”莽漢善於揣摩細節。
密林中混合着夏日潮熱和清香綠葉的味道,靜謐得有些詭異,不僅看不到鳥獸,就連蟲鳴,都很少聽見。
“這片林子對神魂有壓制,我已經探測不到其他人。”
兩人挑了一個無人的方向,妖女一邊走,一邊戲謔道:“金子,成親的感覺如何?”
“額……,還好吧。”金梓鳴尷尬答道。
“你怎麼捨得拋下美嬌娘,一個人出來瀟灑?”林希嘲弄地看着他。
“這是早就約好的探險,必須來。對了,你收到我從法然城給你寄的信了嗎?”他趕忙將話題,轉移到自己關心的點上。
“嗯,看過了。”林希低聲都噥。
“怎麼樣,你覺得我的建議如何?”金梓鳴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唉,說來說去,你就這招,沒什麼新意。”
“你到底是什麼意見嘛?”
“就這樣唄,還能怎樣?”林希幽怨地說道。
“呵呵,你沒意見就好,那我放心啦。”莽漢很開心。
林希正待奚落幾句,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
緊接着,變作巨型金屬撞擊的沉悶聲,來回摩擦之聲,拖着重物在地板上劃過的聲音,……
聲音不斷變幻,但都是難聽、刺耳的噪音。
金梓鳴的耳識超級靈敏,促不提防下,反應尤爲劇烈,耳中如被尖針刺入,頭痛欲裂。
林希也極爲難受,而躲在馭獸袋內的幽姬,則逃過一劫。
噪音明顯被人改造過,頻率嚴重超越了修士所能承受的極限。
不僅如此,腦中所有的神魂法器、魂氣所化的魂兵等,對於入侵的聲波,全都形同虛設。
更恐怖的是,宋妙那道近似半仙的殘魂,在不知不覺間動了手腳,讓修士們根本無法關閉耳識,只能被動接受痛苦的洗禮。
十五位元嬰無一倖免,都在經歷這種非人的折磨,噪音不停切換,彷佛無窮無盡。
宋妙在第一關,似乎想先看看,他們能否承受極致的痛苦,衆人唯有依靠頑強的意志,苦苦支撐。
半個多時辰過去,一名女修無法忍受,捏破胸前的葫蘆,她的身體彈射出去,眨眼消失。
林希快扛不住了,她神念一動,化身爲一頭體型較大的火狐,方纔略微輕鬆。
金梓鳴忍住劇痛,盤膝坐下,輪番唸誦佛家的綠度母心咒、加持四小咒,消災吉祥咒和淨心神咒等,讓他和身旁的火狐,都好受一些。
音波還在肆虐,又有一名男修不堪折磨,捏破葫蘆,被傳送出島嶼。
這場“風暴”,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方纔停歇。餘下的十三人,渾身被汗水浸溼,個個虛弱不堪,趕忙吞服丹藥,恢復神魂。
莽漢的痛苦最深,整個人已接近虛脫,但他隱約感覺,噪音不僅是爲了考驗人,似乎還在向試煉者展示聲波的後天法則。
良久,恢復人形的林希,方纔與打坐完畢的金梓鳴,重新出發。
愈往前,步履愈發沉重,妖女仔細體會,嘆道:“金子,現在不僅禁飛,連跳都不行了。”
金梓鳴趕忙嘗試,發現果然如此,但若是採用內外光源加持的類虛化,勉強可以做出短距離的跳躍,這恐怕是他勝過別人的一個獨特優勢。
他倆終於艱難地到達樹林邊緣,
前方只有一個長方形的甬道,一眼望不到盡頭。
上下左右,都是用柔軟棕絲編織的、很長的薄片,長的一端伸向遠方,而短的一面,每十片一組,構成一個“中”字。
無數個“中”字整齊排列,構成了這個陰森恐怖的空間。
下方的情況略有不同,在“中”字上方几寸,懸浮着一層薄席,其上還覆蓋一層由棕絲織成的網格。
二人從未見過如此設計,不禁面面相覷,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前行。
踩上網格,重力讓身體下沉,壓在韌性很足的薄席上,身體由此獲得支撐,兩人開始上下起伏,顛簸着邁步。
初時沒有察覺任何異樣,但走出不到二十步,便發現不對。
剛纔在樹林裡,噪音響起之前,雖然很安靜,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個空間的所有聲音,都全部消失。
準確的說,是一切聲音,均被四周的“中”字型長條所吸收。
二人感到胸悶頭昏,如同在空氣稀薄之地,呼吸困難,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度壓抑感,涌上心頭。
妖女忍不住喊道:“金子,好難受。”
二人之間,相聚幾步,但落在莽漢耳中,卻像是有人拿着一個法力加持過的大號喇叭,緊貼着耳朵喊話。
這道“驚雷”在耳中炸開,痛得他摔倒在軟席上,林希嚇了一跳,本能問道:“你怎麼啦?”
這無異於二次攻擊,莽漢強忍鑽心的疼痛,嘗試傳音,想要讓她閉嘴。
卻無奈發現,神識傳音在這裡亦被禁止,他唯有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同時拼命做手勢,示意林希不要說話。
妖女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不再開口,一步一顛地走過來,扶起情郎,見他臉色雖然蒼白,但總算緩過勁來。
林希憐惜地拉起心愛之人,牽着他的手,開始繼續前行。二人詫異對視,那種壓抑與難受,怎麼減弱了一些?變得勉強可以承受。
難道是在遭受攻擊後,可以換來一定的免疫?
林希旋即意識到不對,自己並沒有經歷金子那樣的痛苦,爲何也輕鬆一些,難道是因爲……?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心跳加速,嘗試着將左手從金梓鳴的大手中掙脫,果然發現,讓人發狂與憋悶的壓抑,再次降臨。
“是因爲我倆的手握在一起!”林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趕忙抓住戀人之手,並肩而行。
爲了加速逃離,金梓鳴用上了最強的“虛化”,帶着妖女,開始小步跳躍。
這種作弊式的前進,不僅沒有招來反制,反而在兩人身側,吹起了和煦的清風,神智都爲之清醒幾分。
似乎宋妙的殘魂,頗爲賞識二人這種溫馨的攜手模式。
他倆覺得身上的壓力越來越輕,禁不住蹦得更快、更歡,自然成爲試煉元嬰中,“跑”在最前面之人。
在此期間,有兩人無法忍受,主動放棄,被拋出了小島。
當金梓鳴和林希走出這個詭異的甬道,神識中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恭喜兩位率先通過前兩關,能看到一對有情人前來測試,我心甚慰。第二關,你們佔了一點便宜,但在後面,恐怕就沒這種好事。”
“前輩,能告訴我們,涵妙島的來歷嗎?”林希試探着問道。
“老身殘留的這縷神魂,已快要消散,也罷,就與你倆聊聊。
此島之名,自有深意,老身當年的意中人,叫紀若涵,他風度翩翩,是鴻青界陣法領域的絕頂天才。
我雖知他是有婦之夫,仍然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他,而他亦對我有意。我倆在島上修建愛巢,並從名字中各取一字,予以命名。
就這樣斷續相處七十多年,我們的幸福到頭了,他的原配所在家族,勢力極大,對我倆進行了強烈打壓,最終逼得他不得不與我分離。”
宋妙嘆息一聲,回憶暫時中止。
“那後來呢?”妖女好奇問道。
“我不怪他,只怨紅顏薄命,從此發憤圖強,將畢生精力投入到修行。終於,我尋得契機,開始嘗試突破到超脫境。
此事竟被那個家族獲悉,他們擔心我晉升後報復,派出了族中最強的一名大乘境巔峰修士。
他手持擾亂心神的強大法器,潛伏到我修煉的隱秘之地。我的進階有些勉強,不得不做出融合所有分身的決定。
在這個過程中,他利用我的心結,以那件神魂法器,打斷了我的突破,並造成不治之傷。
憤怒與怨恨,強撐着我,拼死擊斃了偷襲之人。
我已無力找那家人報仇,只得回到這座讓我卷戀的島嶼,以陣法封印,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通過考覈,傳承我的衣鉢。
哎,上天誠不負我,居然盼來了你們這幫人,而且好幾人都資質不錯,真讓我期待啊!”
虛空中的嘆息,有釋然,也有欣慰。
二人朝虛空躬身行禮,以示尊敬,以及對她多舛命運的同情。
林希想到自己的遭遇,觸景傷情,忍不住眼圈微紅,單獨傳音:
“我身邊之人,也是有婦之夫,前輩,咱倆真是同病相憐!”
宋妙殘魂“看”向莽漢,“咦”了一聲,嘆道:“還真是如此,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前輩,我叫林希,他叫金梓鳴。”
“我遭遇不幸,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傳授予你,只能祝你倆幸福。”
兩位女修的神識交流,莽漢毫不知情,但他很快和林希一起,接收到一段新的信息:
“你二人甚合老身眼緣,作爲前兩關的優勝者,獎勵你們一部功法,希望你倆在後面幾關,能有出色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