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連忙將前因後果,簡單講述一遍。
“原來如此,薄兄,剛纔誤傷你,還請見諒。”陶凜滿臉愧疚。
“唉,反正都不行了,也不多這一槍。”薄雲無奈說道,他的面色灰敗,額上已出現死氣。
陶凜突然轉頭,“有一人追上來了,實力很強。”
“是敵人,半日前偷襲過我們。”莽漢亦探測出來。
“你們先走,我攔住他。”
“陶真君小心,不強求拿下對方,如果形勢不妙,就撤退吧。”
“我知道,你倆保重。”
金梓鳴拉上生無可戀的老頭,開始變向飛馳,身後傳來“轟隆隆”的撞擊聲,顯然已發生遭遇戰。
他開足馬力,以極度虛化的“高階飛行術”,配合星空漫步,亡命出逃,三天半之後,順利遁出暗物質空間。
“薄老,你怎麼樣?”他看着老頭的衰樣,不忍心地問道。
“如果不再捱揍,活個二十年,應該還行。”
“還能開玩笑,看來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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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說的是真話。”
“現在有兩條路,一是送你回寒清界的關口,我的令牌已過期,只有你獨自入界,雖然有風險,但只要趕到跨界傳送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回逍遙宗。”
“別想啦,我也是一次性令牌,進不去了。”
“那就沒選擇啦,只有走第二條路,我送你回鴻青界,咱們飛回去。”
“小子,以我現在的情況,這樣太危險。”
“我剛入合體時,就已橫渡星空,如今已是合體後期,難道還怕啦?”
“唉,我擔心連累你。”
“有兩位真君拖住敵人,趕緊走,有可能擺脫追蹤。而且,現在除了回鴻青界,
咱們哪裡也去不了。”
“唉,好吧。記住,遇上危險,你必須先逃。”
“到時再說吧。薄老,你多少年沒回鴻青界,想念嗎?”
“有一百多年,被你這麼一說,觸景生情,還真有了落葉歸根的想法。”薄雲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以前不是無所謂嗎?”
“是啊,真是好笑,從前豪情萬丈,覺得即使隕落星空,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真的落難,沒想到居然會思鄉情切。
小子,我的飛行器已廢,只有靠你了。”薄雲嘆道。
“好,我送你回家。”兩位忘年交對視,會心一笑,金梓鳴略微調整方向,總體向東,但向北略微偏移。
“你要不要進入我的小空間?說不定能安全些。”
“沒用,那幫傢伙的手段很厲害,躲入空間法寶,他們照樣能找到。
而且,最後這段時光,我想多看看星空,真迷人啊,怪不得老子上千年樂此不疲。”
“與老情人無關?”
“有關,但不算很強,要不然我可以傳送去看她。”
薄雲完全不用力,任由莽漢帶着自己,一路疾馳,一晃七天過去,始終風平浪靜。
第八日黃昏,風漸漸大了起來,精於空間之道的金梓鳴,驟然生出警覺,“北面的空間,有異樣波動。”
他的第一反應是將老頭收入砂礫,卻發現真君級的場域,剎那降臨。
就在他嘗試的瞬間,一柄金光閃閃的長刀突兀地從虛空竄出,莽漢與老頭的刀劍,同時架了上去。
兵刃相交,金梓鳴被彈飛出去,薄雲就慘啦,長劍被劈斷,刀光順勢斬去他的半邊身體。
多次重創,加上本命法劍被毀,讓薄雲的肢體重生明顯變慢。莽漢僅剩八張真君級符籙,他飛速激活一張,砸向來襲的胖子。
巨響聲中,那張大乘中期的攻擊性符籙,將敵人炸爲兩段。
莽漢抓住薄雲的上半身,一招“空間跳躍”,已衝至場域邊緣。他故技重施,人貼在內壁,以誘發五頭天魔的攻擊。
遺憾的是,天魔無法撼動真君級場域,除非讓他們在同一處連續攻擊,方能見效。
但這顯然不可能,一來妖怪不聽使喚,二來,那位已經重生的敵人,也不會讓他遂願。
金梓鳴收回天魔,那位真君開始縮小場域,將他倆逼了回來,薄雲雖有了下半身,卻已變得不堪一擊。
莽漢心中後悔,在北極星宮時,由於拿了最珍貴的白珠,把幾張高階真君的符籙,全都讓給震汶,否則現在就能要了敵人的性命。
戰鬥再次爆發,他根本無力抵抗,只得再次扔出一張符籙,將對手炸個半死。
雙方再次分開,追兵不敢故技重施,任由他們遁至場域邊緣,金梓鳴肉痛的祭出一張符籙,破開壁障,竄了出去。
正欲鑽入砂礫,卻悲哀發現,遠處還有一道場域,且不知道,外面還嵌套了幾層,一種無力感,不由地涌上心來。
他緊急啓動耳識,不出所料,無法穿透封鎖,與外河系的女人連接。
“老頭,你怎麼樣?”
“嘿嘿,只能活幾年了。”薄雲無奈嘆息。
“這人不強,是大乘初期?”
“是一名初期的分身,沒想到那艘隱形法器上,還有一人。”
“他可能是駕駛飛行器之人,兩名高手追入暗河,他留守外面,沒想到還真把咱們給逮着了。”
莽漢攥着剩下的五張符籙,咬牙切齒:“老子和你拼了。”
一刀“空間跳躍”劈出,人從虛空中射出,就要扔出符籙,孰料眼前一花,真君竟然認慫,直接鑽入隱形法器,消失不見。
如今的形勢,雙方都無可奈何,暫時陷入僵持,就看誰有援兵趕來,誰就獲勝。
對方是三人一夥,必然有聯絡之法,而謝克和陶凜互不相識,且與金梓鳴失聯,拖下去,顯然是敵方更有勝算。
何況,即使沒有援兵,敵人拼着重生,耗光莽漢的符籙,二人依舊是死路一條。
金梓鳴腦筋急轉,拼命尋找勝機,霍然想起在光陰樹林的那次晉升,是因爲煉化了裂魂鞭。
“老頭,我在寒清界搞到一件水屬性的極中極寶貝,你幫我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將其化爲粒子?我拿它沒轍。”莽漢傳音道。
薄雲接過白珠,眼前一亮,讚道:“真是寶物,你想用它在這裡突破修爲?沒用啊,你現在才合體後期,不可能晉升到大乘境。”
“我只要能提升一個小境界,說不定就可以和最弱的真君硬剛,別廢話,趕緊想辦法。”
薄雲沉吟許久,方纔說道:“難啊,這珠子太結實,我所掌握的正道法門,都無法破開。”
“爲什麼強調正道功法?”金梓鳴注意到這個細節。
“我在星空中倒是得到過一門霸道的魔功,專刻此類寶物,可惜啊……
你還是動動腦子,想想自己怎麼脫身吧。我這個樣子,無所謂啦,你的路還長,況且,對方不一定願意與你魚死網破。”
“我已經決定,要乾死這個大乘初期的分身,省得他陰魂不散。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可以修煉魔功。”
“什麼,怎麼沒聽你說過?”薄雲極度驚詫。
“沒時間細說,你趕緊傳功。”
一段神念送來,莽漢發現它確實不失爲一種簡單粗暴的分解法門,從路數看,竟與巨魔有相通之處。
他乾脆引入黑洞的吞噬法則,如此一來,分解與吸納的效率,又得到提高。
金梓鳴一手握住珠子,一手牽着老頭,飛至場域邊緣,虛靠在上面,以防背後偷襲。
他將所有的真君符籙,遞給戰友,“薄老,你拿着它們,爲我護法。”
魔功運轉起來,精純的黑色水靈漸漸被抽出,注入莽漢的血肉之中,他將功法催發到極致,身體逐漸被黑氣包裹。
不遠處的隱形法器中,那位真君面現疑惑:“這廝不是正道修士嗎,爲何能運轉魔功?
難道這個蠢貨想臨陣突破?可那有什麼用?若不是忌憚那些符籙,早滅了你們。”
金梓鳴清楚,這可能是他與薄雲唯一的活路,澎湃的水之精華融入血肉,讓他對水系法則有了全新的感悟。
爲了推動修爲晉級,他開始從輔脈抽取小泥巴贈予的,已經過提純的域外靈氣,以及珍藏的金青色靈氣。
在極致水靈韻的引領下,體內靈氣暴動,推動修爲節節攀升,三個多時辰後,他達到合體後期的巔峰層次。
空間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莽漢提前佈防的無數魂絲,在神元的自發控制下,及時探測到異狀。
“小心,敵人在西南方向。”
在金色長刀襲來的瞬間, 薄雲彈出一張符籙,正好與刺客相撞,毫無意外,敵人偷襲未遂,反倒被炸掉小半截身軀。
真君一聲慘叫,帶着本命法刀,逃回飛行法器之中,暫時消停。
強烈的衝擊波將場域炸開一個大洞,金梓鳴動作超快,帶着薄雲激射而出。
毫無意外,外面仍有場域封鎖,莽漢心中發狠,顧不上調理氣息,開始強行衝關。
血肉中本就混合着金木靈韻與魂金,如今又有越來越多的水之精華注入,這些粒子在他體內暢遊,讓能量如海潮般澎湃。
體內洶涌的靈氣,浩浩蕩蕩,奔騰不息,如悍勇的軍陣,向“城牆”發起不停歇的衝擊。
一次次強攻,都被厚實的牆體擋下。當然,也並非毫無建樹,牆體漸漸鬆動,有“磚石”垮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