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很不爽,剛有點遊歷的感覺,就要結束。上回去佛興界,也是被這傢伙嚇跑,我原本還想去看望生輝。”莽漢抱怨。
“另找機會吧。梓鳴,上次去洪荒洲,菁兮給我的觸動很大,回來後與師父交流,我倆都有了突破的徵兆。”
“呀,太好啦!”
“你反正閒來無事,要不陪我去外域走走?我有預感,這趟出去,便能成就真君。”
“沒問題,這是爲夫的職責。”
“只是責任?”仙子戲謔微笑。
“當然也樂在其中。”莽漢及時糾正。
“這還差不多。”
“葉家愈來愈強盛,就要有第五位真君誕生。”
“加上你,就是六位。”
“以後你的擔子,可就重了。”
“是啊,族長早就說過,一旦我突破大乘境,就得加入家族長老會。”
“算了,不提這些,你想去哪個界域?”
шωш● t t k a n● co “無所謂,你定。”
“要不去自德界看子萱?”
“她剛來信,小兩口接受冥思閣的安排,要去星空歷練。”
“那就換地方,要不去寒清界和洪峰界?我在那邊有朋友,去了有人接待。”
“你是說紅裙蘇珊?”葉染衣饒有深意地看向他。
“還有歐嘉。”金梓鳴身正不怕影子斜,大膽對視。
四個月後,夫妻倆出發,先去寒清界的銳勳城,見到大長老郅浩,請他安排參觀奧妙宗、斯洛魔門和捷靈門。
最後一站是蘭慧島,蘇珊晉升真君不久,正意氣風發,一看莽漢的境界,頓時傻眼。
“呀,梓鳴,怎麼都大乘中期啦?太快了!氣死我啦,
本來還以爲可以嘚瑟一下。”美女哀嘆。
“我這種天才,越到後面,提升越快。”金梓鳴“正色”說道。
“別聽他吹,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從大乘初期到巔峰,再到中期。”葉仙子笑着揭短。
“真的嗎?”蘇珊半信半疑。
“怎麼可能?本天才每一步都走得明明白白,踏踏實實,哪可能莫名其妙的突破?”莽漢打死不認。
在蘇珊的佈置下,葉仙子得以與蘭慧島因果道和劍修天才交流,讓她獲益良多,遂決定閉小關,整理收穫。
兩個閒人無聊,開始神侃,“梓鳴,你夫人長得雖驚豔,卻性格古怪,不好玩。”
“嗯,她比較傳統。”
“傳統?你的意思是,我很奔放?”
“有一點。”
“不行,我佔了奔放的名,卻沒享受到好處。我倆認識這麼多年,震汶也不在,要不來一場臨時的‘激情雙修’,體驗一下豪放?”
莽漢早熟悉她的套路,都是嘴上花花,真到實戰,立馬認慫。
他擠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道:“好啊,染衣正好在打坐參悟,擇時不如撞日,要不就現在,我佈置一個結界?”
蘇珊頓時招架不住,眼神慌亂,好不容易想到該如何回覆:“梓鳴,你不瞭解女人,哪能隨時隨地?得有情調和感覺才行。”
“當年在北極星宮,我看沒什麼氣氛,你倆就.”
“那時太無聊,現在我可沒被封禁。啊,想起來了,父親叫我去一趟,咱們回頭再聊。”美女落荒而逃。
“如果營造好氣氛,記得及時傳音,我隨叫隨到。”金梓鳴在身後補了一句,很不厚道。
“這傢伙好像變壞了。”蘇珊嘀咕。
兩口子在蘭慧島過得很愜意,半月後,方纔告辭離開,仙子問道:“梓鳴,這幾天我怎麼感覺蘇珊眼神躲閃,好像有些怕你?”
“哎,你不瞭解她,就喜歡嘴上佔男人便宜,我假裝當真,她立馬歇菜,哈哈哈!”
“你也真是的,來做客,還折磨人家。”
“你不懂,這樣她纔會覺得你有意思,她最不喜歡和無趣之人打交道。”
“好吧,我確實看不懂她,可能在她眼中,我就是沒有情趣的人。”
“是啊。”莽漢在心中贊同,嘴上卻說:“你倆差異太大,等到了洪峰界,見到歐嘉,或許就會對路。”
金梓鳴的無心之語,還真被說中,葉染衣與歐嘉,果然很投機。
“梓鳴,我才大乘初期巔峰,沒想到你卻後來居上。你這麼厲害啦,還向我請教?”
“我覺得你家的時空之道,與因果有關。”莽漢正色說道。
“是有一定的關係,宇宙空間,說到底,不就是能量在時間和空間維度的不同分佈?”
“這對染衣來說,跨越太大,你用更簡單的方式來闡述吧?”金梓鳴循循善誘,想趁機偷學。
歐嘉無奈,只好從基礎講起,金氏夫婦聽得津津有味,眼中異彩紛呈。
在卓奧峰停留三月,臨行前,莽漢問道:“歐嘉,魔拉島的蟲洞,現在是什麼情況?”
“得了你的,哦,是我的幫助,三派由暗河順藤摸瓜,先後找到岔道、蟲洞、黑洞和白洞。
搞過一次大爆炸,但不好徹底翻臉,便時不時在不同地方,來一次小型爆破,搞得對方不勝其煩。”
“這個方法好,以後可以在其他界域推廣。”金梓鳴大加讚賞。
“你倆別去魔拉島。”
“我那敢去自投羅網。”辭別朋友,他倆先後參觀卡魯門和哥帝城,然後漫無目的的翱翔,羣山、草原、湖泊和村莊等,一一在腳下掠過。
直至抵達洪峰界的西南端,二人攜手飛向外海。
翌日下午,夕陽的餘暉照在海面,和風讓深藍泛起漣漪,波光粼粼,分外耀眼。逆光下,一幅震撼的黑色剪影,讓他倆永生難忘。
一艘小船上,站着一位滿臉皺褶的魁梧老人,雖風燭殘年,氣喘吁吁,卻難掩英氣。
船的右舷,綁着一條體長遠超船身的大魚,不出意外,那是老漁夫此行的收穫。
一羣鯊魚聞到死魚的血腥味,追了上來,正與老人激戰,一方拼命撕咬,一方藉助魚叉與船槳,誓要捍衛來之不易的“果實”。
雙方戰鬥已久,越來越多的魚肉被撕下。黑鯊輪番出擊,而孤獨的老人,卻只有不眠不休的搏鬥。
他精疲力竭,手腳開始抽筋,卻騰不出時間休息或補充水與食物。
無論是大魚被摧殘,還是鯊魚被殺傷,翻滾的血水,讓外圍兇獸更爲癲狂。
夫妻倆遠遠看到這副場景,莫名感動,莽漢心潮澎湃,難以言表,靈魂深處,似有什麼被觸動。
黑獄中,叔父被毒氣侵蝕,雖虛弱不堪,看不到任何希望,卻憑藉不屈的意志,從未放棄,堅持不懈地鬥爭。
葉仙子於心不忍,發出氣劍,擊殺三頭正在猛攻的黑鯊。新鮮的血液涌出,讓海獸們更爲暴躁,狂撲向大魚和死去的同伴。
眼見剩下的魚肉越來越少,老人心痛不已,卻依舊不屈不撓。他頑強屹立,拼命反擊。
船舷外,即將只剩魚骨。金梓鳴看不下去,以魂力護住漁夫,隨即發出音波,擊暈所有鯊魚,一條條“黑棒”,緩緩沉入海底。
離老人最近之處,還有一小塊魚肉,勉強夠他吃上幾天,他癱倒到小船上,眼前忽然多出幾顆銀錠。
老漢嗓子嘶啞,已無力發聲,但二人從他的嘴形,讀懂其意:“我要魚,不要錢,我只是,……,不想被那幫畜牲打敗。”
葉仙子眼中生出水霧,爲老人渡去一絲真氣,並遙控一粒丹藥,鑽入他的腹中。
兩人懸浮在空中,朝這位可敬的硬漢行禮,見他臉色漸漸紅潤,方纔放心離去。
“梓鳴,我的道太平和,缺少不屈的意志,剛纔那一幕,讓我感慨萬千,我的壁障在不停顫動,馬上就要突破。”
“太好啦,染衣,就近找一個海島,如何?”
“好。”
二人朝南飛行,相中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島,葉染衣在樹林中盤膝而坐,服下提升突破機率的“摩捷丹”,瞬間入定,開始悟道。
金梓鳴掏出一個陣盤,佈下防護大陣,然後在陣外的沙灘躺下,陽光暖洋洋的,既愜意,又讓人睏倦。
兩個時辰後,起風了,天空陰暗起來,他坐起身,扭頭看向遠處的葉仙子,未發現即將突破的跡象。
遠方有閃電劃過,飄起小雨,他心念一動,操控陣法,不讓雨水打攪愛妻。
“不知那位老人,能否躲過雷雨?有些難,暴風雨的中心,就在他的返程方向。
不過,老頭意志之堅強,竟能讓高階修士動容,並觸發突破的契機。在他體力恢復後,應該能逃出風暴,希望吉人天相吧。”
腦中不由得幻想漁夫與天鬥、與海爭的畫面,他微微一笑,收拾心情,開始修行。
遙遠處劃過一道粗大的藍色電弧,緊接着傳來低沉的悶雷,在目識與聽覺的雙重衝擊下,一道靈感, 一閃而逝。
“好像很重要!”他急忙盤腿坐下,調理氣息,讓身心空靈,終於將其捕捉。
“老人給我的啓示,不只是意志的強大,在艱難時刻,他彰顯出,人是力量的源泉。但這與我的空間之道或刀法,有什麼關聯?”
狂風與暴雨,降臨小島,莽漢渾身溼透,雨水讓飄散的長髮粘在臉頰上,擋住視線,卻渾然不覺。
“與刀法有關!”他喃喃自語。
小時候看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激動萬分,長大後看了英文原版,感受更爲深刻。
“人不是爲失敗而生,可以毀滅,卻不能被打敗。”那位硬漢老人的名言,一直激勵着我。
前幾天晨醒,又想起那幅畫面與意境,今天便把它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