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隱在裡面,可以擁有更高的修爲嗎?”金梓鳴問道。
“規則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強加一條天地規則,已是極限,他們不可能因此成爲界主,主宰一切。這不是汪海的小空間,而是一顆行星。”一毛說道。
“你是猜的,還是命運之道告訴你的?”莽漢不厚道,懷疑兄弟的能力。
“命運。”
“那好,咱們壓制到築基大圓滿巔峰的層次,進去把那傢伙找出來。”
“還得先把儲物戒指的封印壓到二重元神級別,否則進去後都打不開。”一毛提醒。
“打開有什麼用?除了丹藥和兵刃,什麼都用不上。”
“符籙和陣盤呢?”
“你有二階的嗎?”喻華揶揄的譏笑。
“噢,……,沒有。”
四人撕開界壁,在鑽入的瞬間,封印修爲、神魂和肉身之力,重回築基時代後,開始御器飛行。
眼前白霧瀰漫,幸虧高空的罡風較爲輕柔,否則對“低階”修士來說,難以承受。
穿過霧區,金梓鳴問道:“染衣,你用厲踐的精血測一下,該往哪裡飛?”
“那幾絲精血,用一次就廢了,還是留着吧,關鍵時再用。”
喻華見莽漢看向自己,微笑說道:“金師兄,在入界的瞬間,我感覺他在西北。”
“好,朝那裡飛,咱們先易容和改變神魂氣息,別被厲隱認出來。”
飛行半月後,一毛忍不住抱怨:“梓鳴,咱們可是‘築基’修士,這樣飛太難受,還是降落下去騎馬吧?你皮糙肉厚無所謂,還有染衣姐和喻華呢。”
“噢,不好意思。”莽漢訕訕說道。
“也好,
以後可以騎馬與飛行交叉。”葉仙子露出微笑。
四人降落在一片樹林,進城後,暢快的吃喝,尋了一家高檔客棧,休整一天,方纔開始騎行。
路途遙遠,一路風餐露宿,邊走邊測,不斷調整方向。遇上劫匪,則由兩位男修擺平。
大半年後,他們進入此界的第二大城市,星羅棋佈的街道上,到處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喻華,你肯定厲隱躲在鬧市?”葉仙子問道。
“是的。”
“梓鳴,在城中心找一間客棧住下,是時間用那幾絲精血。”
“太好啦。”莽漢欣喜若狂。
他們步入一間靜室,葉染衣開始終極測算,所用之物,除了厲踐的精血,還有隨身衣物。
由於修爲大幅下降,她用了近一個時辰,待龜殼中的精血化作青煙,方纔睜開眼睛。
“在東側,略偏北,距此約十七裡。”
“總算逮住這條毒蛇,走,去滅了他。”金梓鳴豪氣干雲。
仙子引路,衆人來到目的地。這裡雖不是主街,道路依舊很寬,有店鋪,有民居,背後還有一個平緩的小山坡。
“染衣,他在哪裡?”
“我只能算出在附近,不知道具體位置。”
“長相或年齡呢?”
“也不清楚。”仙子有點尷尬。
“喻華,一毛,只有靠你們啦。”金梓鳴無奈,只得向兩位神人求助。
“金師兄,築基期運轉命運道法很艱難,入界後我只能靠直覺判斷。一毛,你我功法同源,你把法力輸送給我,試一下。”
“好的。”
二人同時運功,數百息後,喻華說道:“有近八成把握,他在那家武館之中。”
大家齊齊看向左前方,武館很氣派,有兩頭雄壯的石獅把門,頂上掛着一個牌匾,上書三字,名爲“尚武館”。
它佔地很廣,就連那個小山坡,也被徵用。烈日下,一大羣少年正在操練,或徒手,或舞刀,或弄劍
“不簡單,有十多個小孩的修爲,已達煉氣期。”
“走,進去看看。”
見來人氣勢不凡,門口二人不敢無理,客氣問道:“四位前輩,不知是要找人,還是有其他事?”
“我們是習武之人,平日行走江湖,途經貴地,想來拜會一下館長。”
“老館長已有一百八十多歲,平時都在仙山修行,很少來武館。”對方很爲難。
莽漢看向妻子,見其搖頭,遂說道,“既然館長不在,請問這裡由誰管事?”
“吳巖師傅,他是館中最強之人,已達築基大圓滿的巔峰層次。”
“好,那就見見吳師傅。”
“他正在給精英弟子授課,需要等一個多時辰。”
“沒關係。”
“前輩,請跟我來,去花廳飲茶。”
“不急,先參觀一下武館,再品茗不遲。”
前院方方正正,很是空曠,幾名弟子在角落交談,看見陌生人進來,均好奇的打量。幸虧二女的相貌和身材“平凡無奇”,纔沒有吸引過多目光。
“武館有多少人?”
“師傅七位,內勤十多個,弟子有兩百多。”
“可真不少,弟子都住武館嗎?”
“多數如此,但有的選擇回家住。”
他們把裡裡外外逛了個遍,就連山坡上的演練,也去觀摩一番,方纔來到花廳。
莽漢一邊飲茶,一邊在腦中回放,根據修爲,是否有劍氣等條件,羅列嫌疑人清單,忽然愣住:
“厲隱爲什麼一定是修士,而不是凡人?這樣畫地爲牢,很可能走入誤區。他既然隱姓埋名,潛藏於此,看起來越像的,多半就不是。
當然,那傢伙太陰,也有可能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
他正患得患失,有人領着魁梧壯實的吳師傅進來,金梓鳴看向他,腦中靈光乍現,有了主意。
“四位高人遠道而來,不知找吳某何事?”吳巖眼神一凜,眼前四人居然是清一色的巔峰築基。
“吳師傅,鄙人天生尚武,與貴館的名字極爲契合,此番前來,是想與你切磋一番。”
“請問尊姓大名?”
“鄙人祝磊,這是內人林韻,他倆是我的好友,也是一對夫妻,叫易峰和虞蕙。”
“祝兄,你我均已達到極限,再怎麼修煉,也無法提升,何必好勇鬥狠?”
“嘿嘿,我這人天性如此,特別喜歡與人交手。”
“對不起,祝兄,我已多年不與人爭鬥。如果你要過癮,館內有兩名師傅,有相同的愛好,我可以爲你引薦。”
“不用啦,我就對吳師傅感興趣。”金梓鳴很強硬。
吳巖瞳孔收縮,口氣轉冷。“四位莫非是來踢館的?”
“確有此意,我很喜歡‘尚武館’這個名字。”三位同伴好奇的看向莽漢,不知他爲何一定要挑釁主人。
“哼,早些年有不少來踢館的,都被我打殘,最近十多年,再沒人來煩。”吳巖冷笑,變得殘酷與陰沉起來。
“太好啦,我最喜歡與絕頂高手對戰,巴不得越強越好,你要是能將我打殘,我不會恨你,反而佩服得五體投地。”莽漢一副賤相。
“好,就破例與你玩玩。呂四,去通知弟子,讓他們來後院的演武場觀摩。”
“好的,吳師。”
很快,師傅和學員聚齊,就連文書、賬房、廚子和管理兵刃之人,也都到場。大家既看熱鬧,又能見識武館第一人的身手,豈非一件美事?
對於前來踢館之人,多數人心懷不滿,希望吳師出手狠辣,好好教訓一番。
金梓鳴抽出兵刃,盡皆譁然,“怎麼跟吳師一樣,也用單刀?看來真是找茬的。”
吳巖氣息綿長,勢大力沉,刀勢高妙詭異,但在一個半步半仙面前,無異於跳樑小醜,若在平時,莽漢吹口氣,就能滅他。
但其不急於結束戰鬥,假裝勢均力敵,故意慢條斯理的施展厲踐所熟悉的武技。
“基礎刀法”配以“千層浪”、“潮汐刀法”、“游龍刀法”和“風雷斬”等,被他信手拈來。
小飛的“遁去”發動,神行刺入吳巖後腦,僅損毀一成元神,旋即化作芥子,實施絨毛和耳石攻擊。
吳巖天旋地轉,被冷月拍中後背,在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跌落在地上,昏死過去。
人羣中,忽然竄出一個瘦小的煉氣期少年,他目光兇狠,將匕首狠狠刺向敵人的側腰。
莽漢看向他的眼睛,“很乾淨,只有純粹的仇恨。”
他運轉“巨魔鍛體術”第二層功法,匕首刺在皮膚上,僅出現一個細小白點。他抓住少年的肩膀,掄圓胳膊,將其扔出。
人羣譁然與騷動,師傅和弟子羣情激奮,就要和四人拼命。誰知臺上的金梓鳴飛身而起,越過他們,一刀刺向廚子。
烏光一閃,刀尖已接近廚師的脖頸,後者亡魂大冒,卻嗓子乾啞,手腳冰涼,不能說,也無法動。
冷月劃出弧線,從他的眼前滑過,竟改變方向,刺向武器架旁邊的中年,此人沉默寡言,平素負責打磨和收納兵刃。
那人微微側身,避開犀利的一刀,“怎麼認出我的?”他平靜問道。
“厲隱,你忘了,我的耳朵有些特殊。剛纔的打鬥與偷襲,你的耳膜震動得最快,但表情和眼神,卻最淡然。”
“了不起,能在茫茫人海中將我找出。但你又能拿我怎樣?”厲隱不屑的說道,他早已認出生死大敵。
“自然是宰了你。”
“你試試看。”劍修的嘴角翹起,身形微微晃動,旋即不再挪步。
人羣由暴動變爲靜止,他們好奇地看向平凡的汪叔,今日居然變得如此陌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在低等界域找仇人的故事,是昨夜的一個夢,醒來後,趕忙記錄下來,將它變爲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