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
幾道流光在長空劃過,向那無量神光爆發之地趕去。
與此同時!
秘境,某處連綿不見盡頭的昏暗密林內,忽然傳來一陣陣沙沙聲。
空氣中也瀰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很快。
一道模糊身影逐漸浮現。
最先映入眼簾的則是···
一雙眼眸。
烏黑而又深邃。
仿若深淵之中的惡鬼,能吞噬一切光明。
也沒有一絲人族修士該有的情緒波動。
不錯!
這位眼眸宛如黑洞,毫無情緒,面容飽經風霜的身影,正是一位半步魔尊。
此時,這積年老魔的嘴角上掛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在那高挑的鼻樑映襯下,也顯得越發冷漠無情。
只見那身披黑色長袍的老魔,一步步地從密林中踏出。
衣襬隨風飄蕩!
唯一不和諧的便是,此時這老魔手中抓着一個光團。
陣陣悽慘嚎叫聲不斷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細細一看···
那光團猶如嬰兒般,五官俱全,但此時五官已曲扭在了一起。
彷彿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就在這時,血月半尊垂下眼眸,冷笑了一聲道:
“蒙羽真君,本尊勸你還是將那門神通交出來。
不然···”
“老魔休想!”
“本君就是魂飛魄散,你也休想讓本君透露一絲···一毫本宗的傳承。”
那巴掌大小的小人強忍着莫大痛苦,艱難地說道。
“哼!”
“本尊看你還嘴硬到什麼時候?”
隨着血月半尊的話音落下···
下一刻。
他緊握着小人的大手浮現而出的黝黑之色光芒,變得更加深邃了。
也在這時,那巴掌大小的元嬰體表浮現出一絲絲遊動的黑色玄光,一道道極爲細微的裂縫漸漸顯露了出來。
好似此尊元嬰即將崩裂一般。
正在血月半尊繼續折磨此尊元嬰之時···
突然間。
無量神光從遙遠處虛空爆發而出。
嗡!
虛空也爲之動盪!
見此一幕,血月半尊的動作驟然一頓,緊握着蒙羽真君元嬰的手掌,其浮現而出的黑色玄光,忽然淡薄了幾分。
不但如此,此時他那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眸中,也劃過一絲難得驚訝之色。
正因他在無量神光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壓,幾乎讓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緊接着。
血月老魔擡首,銳利的目光穿過了層層迭迭的枝葉,向那天際盡頭看去。
這一刻,他心中滿是疑惑與好奇···
雖然他也不清楚究竟何等強者弄出的動靜?
畢竟。
那威壓實在是太強悍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其主人的修爲至少是一位化神尊者。
也有可能是化神境之上的偉大存在,在秘境中佈置的手段。
“不行!”
“得趕快過去瞧瞧!”
“說不定那就是本尊突破化神境的希望。”
雖然這也有可能是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但與突破至化神境相比,哪怕是陷他也願意闖一闖。
何況在秘境中,半步尊者之境已是頂尖強者了,佔據的優勢很大···
因此。
血月半尊自然不願放棄此次機會。
隨即他顧不得繼續拷問蒙羽真君了,五指微微用力···
下一刻。
一縷縷黑色玄光從指尖遊走而出,沒入巴掌大小元嬰的腦門處。
剎那後,那嚎叫聲驟然一頓。
再次看去,被血月半尊緊握在手中的元嬰,也不再掙扎,小小瞳孔中再無一絲神采。
顯然。
其神志已徹底被血月半尊抹去。
繼而,血月半尊大口一張,一口便將宛如死物般的元嬰吞下。
咀嚼了幾下···
嘎嘣!
嘎嘣,嘎嘣!!
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
同時,那血月半尊露出了一臉享受的神色,心裡暗歎道:
“味道不錯!
美味口渴,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唯一可惜的是,沒能拿到那門神通。”
“若是蒙羽真君的神魂中就沒有禁制就好了,這樣不用這般麻煩了!”
不過血月半尊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混跡在修仙界中多年的老魔,怎會不知各方勢力對自己宗門傳承的看重程度?
下禁制···
也是各家宗門的必備的手段。
尤其事關到根本傳承,如;神通,功法···
那更是慎之又慎。
因此,血月半尊也清楚想要從宗門修士口中,得到一門神通···
那絕對是一件艱難無比的事。
先前的拷問,也不過是順手的事。
因爲習慣了,所以他下意識地如此做了。
但結果與以往並沒有任何區別,依舊是顆粒無收。
旋即。
血月半尊念頭一動···
下一刻。
一道血光騰空而起,直衝天穹。
繼而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同樣!
見到如此浩大異象的魔道強者···
也在這剎那後,紛紛有了動作。
無一例外!
從天穹俯視而下,也能清晰地見到一道道顏色各異的流光,從秘境四面八方升騰而起,繼而向無量神光之地爆發而去。
宛如流光匯聚般!
也有遁速極快,以及本身就靠近神光爆發之地的修士···
在無量神光爆發後···
沒過多久他們便已趕至。
其中便有‘公治羊’。
此時這些先一步趕至的三大聯盟修士,紛紛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只見一尊高聳入雲,通天徹地神像屹立在大地之上。
無量神光爲之旋轉,恐怖的威壓瀰漫而出。
神像巍峨屹立,周身盪漾着金色神光,宛如真正的神靈降臨人間。
尤其是神像莊嚴而肅穆的神態,那雙眼眸彷彿能洞悉衆生心事,讓人無法直視。
一時間。
令在場的三大聯盟修士,都不敢輕舉妄動,心中也充滿了敬畏。
然而。
在場的三大聯盟修士儘管外在表現都是莊重沉默,但內心卻是各懷鬼胎。
這時,鎮海盟陣營中一位面容剛毅的元嬰修士,低聲對身旁的好友說道:
“此神像必非凡物,其中蘊含的造化恐怕要遠超我等的想象。”
“本君也看如此!”
“不過魔盟,仙盟那邊不動,我們貿然動手,必會被羣起而攻之。”
“到時候恐怕造化沒能拿到手,反而會丟了小命!
不如等季師兄降臨後,再說吧!”
隨即另一位鎮海盟元嬰老怪,接過話頭說道:
“不錯!”
“宗寶前輩座下的幾位親傳弟子,其中大半都進入了此秘境,說不定前輩留給他什麼殺手鐗?”
“相信面對此機緣,季龍子等人也絕不會就此放棄。”
“是極!”
“本君可不信,宗寶前輩見魔盟那邊出動了半尊之境的強者,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說不定,宗寶前輩的化身已降臨?
這也不無可能!”
“道兄說的有理,何況諸位別被眼前的造化迷昏了頭!
外界已被諸位前輩佈下了奇陣。
而且宗寶前輩以及其他諸多化神前輩,也都在等着呢···”
話雖沒有說全,但其中潛意這些人精,哪位不明白?
旋即。
其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怪,輕笑了一聲道:
“洵道友說的不錯,如今確實是不宜妄動。“
“何況此神像周身繚繞的威壓極端恐怖,就連我等元嬰境修士僅僅看了一眼··
也被這強悍的威壓,攝住心神!
可怕之處可想而知。
就算此神像中有天大的造化,但絕不是那麼好取走的?”
“不錯!”
“我等不必冒着隕落的風險,爲他人作探路石。
而且此神像內有沒有機緣,現在還不好說?
就算有天大的機緣,那是不是我等所需也不清楚?”
“老道如今唯一的念頭,就是突破當前境界。”
“趙老說的不錯,切不可被眼前的造化迷昏了頭。”
“還是得慎重一些。”
“···”
見狀,那面容剛毅的元嬰真君輕嘆了一聲,無奈道:
“既然如此!
那就暫時先觀望一陣子吧!”
“等季師兄降臨後,再商議吧!”
“善!”
“···”
另一邊。
仙盟,【融神仙宗】陣營中···
此時一位身形清瘦的元嬰修士,見到那尊通天徹地神像後,立即眼眸中閃過一絲火熱之色,但很快被他隱藏起來。
旋即。
他的目光望向了雷鍾真君,開口道:
“雷師兄,此神像周身僅僅散溢的靈氣,已超乎了我等想象,其內必定蘊含了天大機緣。”
“現在我們不動手的話,再等一會現在的優勢可就沒了,反而會落入下風。”
聞言,雷鍾真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怎麼,難不成黃師弟橫掃諸修的偉力不成?
亦或者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擊殺魔盟與鎮海盟諸多元嬰同道。
若是黃師弟有此神通,本君也願意立即動手。”
“若是沒有···”
“不錯!”
“尤其魔盟修士,那可都是戰力強橫之輩,我等還是不要輕易開戰。
不然,結果根本無法預料。”
“難不成還要等下去不成?”
“諸位師兄弟,你們可別忘了魔盟那邊的半尊尚未降臨,我等現在還有一戰之力。”
“若是等那些半尊降臨,我們可就沒有絲毫機會了!”
“黃師弟有一點你可別忘記了?
秘境之外本盟有多少化神前輩在看着呢?”
“他魔盟若是僅僅爭奪一些尋常機緣也就罷了,諸位前輩也不會多說什麼!
但想要吃下眼前這份機緣,魔盟恐怕還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吧?
真當那些前輩會眼睜睜地看着一衆魔尊帶着此機緣離去?
怎麼可能?”
“除非將秘境中的修士全部屠戮,一個不剩,方有一絲保全秘密的可能!”
“但你覺得這些魔修有這份能力嗎?”
“不然!
一但有任何一位同道出去,魔盟想要離去,那些化神前輩也不可能答應。“
“所以不管那些半尊有沒有降臨?
該分給本宗的蛋糕,絕不會少了一點。”
“就是魔盟所佔據的蛋糕,要大一些罷了。”
就在這時,雷種真君微微頷首,開口道:
“雲師弟說得不錯!
何況此神像雖然看起來非凡無比,但有無機緣?
那還不能確定!”
“最好等各方勢力領軍人物來齊了,再進行商量。”
“雷師兄說的不錯!”
“魔盟的實力雖然佔優,但外界還有諸位前輩在,他們只要不傻,就不會太過份!”
“···”
就在他們在商量之時···
‘公治羊’身邊也有不少魔君在獻策。
這時,其中一位眸光陰冷的魔君,陰惻惻道:
“副盟主,要不要我們先把鎮海盟的散修,與仙盟那羣僞君子全部幹掉。”
“到時候此尊神像就是我魔盟囊中之物。”
“此策可行!
只要把他們擊殺,立即帶走此尊神像,哪些尚未趕來的修士自然不會知道神像的存在?“
“···”
就在這些魔君紛紛建議時,‘公治羊’撫掌輕笑道:
“諸位道友有心了!”
“此策是不錯,那本君就將此重任交給你如何?
而且到時候肯定在諸位尊上好好說一下諸位功勞。”
說着。
‘公治羊’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最先開口建言的魔君身上。
“不行!”
“本君身子薄弱,可抗不下這等重擔。”
“抗不下?”‘公治羊’冷笑了一聲道:
“那本君就能抗的下嗎?”
“你們好好想一想,除了我等魔盟修士外,還有多少是仙盟與鎮海盟修士?”
“幾乎是我們的兩倍的!”
“你們真當本君是化神修士嗎?
翻手可覆滅數十位同階修士嗎!”
“而且你們也別忘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本盟的半尊還未降臨。”
“到時候纔是本盟主宰的時刻。”
“不過礙於秘境之外前輩在,本盟也無法吃獨食,所以你們覺得現在還有動手的必要嗎?”
“還是說,本君是利慾薰心之輩,你們能輕易鼓動本君?”
話落。
‘公治羊’那陰沉的眸光掃視了衆魔頭一眼。
同時他的餘光也不由地掠過了某處虛空。
另一邊。
在場的魔君見無法鼓動修爲最深厚的公治羊後,一個個觀鼻子觀心,一副事外之人的模樣。
好似之前就不是他們開口勸說的一般。
不過他們還是在心裡,默默地應了一聲道:
“你公治羊,怎麼就不是利慾薰心之輩!
強買強賣的事,你可沒少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