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巖摸着下巴,臉上帶着一絲奇怪的表情看着斬頭上人,斬頭上人被定身符定住,一直在調動法力,企圖掙脫定身符的控制。這時的斬頭上人身上,再次亮起了黃色的光芒。不過,這次的光芒可不是那護身符的光芒了,而是被激發的定身符散發出的束縛他自由的黃芒。
吳巖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饒有興致的觀察着斬頭上人臉上的表情,斬頭上人見始終無法掙脫定身符的束縛,大駭之下,急忙向吳巖求饒道:“道友,灑家並未得罪道友,道友這是幹什麼?你莫非要跟我們整個修羅寺爲敵嗎?”
吳巖不爲其言語所動,見他臉上沒什麼反應,狐疑的搖了搖頭,然後扭頭看了看二十丈外血雨龍虎盟的那羣人。戰無敵和扈蒼穹等一干人,見吳巖如此輕鬆的就制住了斬頭上人,大爲震恐,此時隱隱已經開始出現了騷動。
吳巖想了想,忽然冷笑了一下,運轉法力,在自己的身上使了個御風訣法術,身子輕飄飄的衝向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二十丈的距離,在吳巖刻意把御風訣和風雲步交替使用之下,數息時間,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兩人大駭,下意識的擡起手中的兵器護在了身前。吳巖似笑非笑的望着兩人,就在二人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吳巖向他們揚了揚手,然後身子詭異的一陣扭動,化成無數個影子,眨眼間就在兩人的眼前失去了蹤影。
兩人的鼻中聞到一陣奇怪的香味,莫名其妙的收了武器。站在戰無穹旁邊的一個幫衆,忽然嘖嘖的嘆道:“好香啊,真奇怪,這山上明明光禿禿的,哪來這麼濃烈的花香?”他說着還扭頭茫然的四下尋找一下。
聽到那幫衆的話,戰無敵臉色大變,反應了過來,大叫一聲不好,慌忙閉住了呼吸,驚恐的望向三四丈外的吳巖。
“你們兩個不必再閉上呼吸了,沒用的。在下這‘鬼失驚’之毒,清香無色,不僅可以通過呼吸傳入體內使人中毒,還能通過皮膚滲透進體內使人中毒。方纔你們揮動武器,皮膚上已經沾到了此毒。在下不妨告訴兩位大幫主,一旦中了此毒,一日之內不得解藥,渾身的經脈將被毒的寸寸斷裂,先是由七孔開始向外流出黑血,接着是渾身的毛孔也開始向外流出黑血,直至所有被毒黑的血液全都流出體外,人的肉身才會死掉,但是中毒之人的意識神魂卻一時半會死不掉,就是砍掉自己的腦袋自殺都死不了。在下這樣向二位大幫主解釋,憑你們的江湖經驗,應該懂在下的意思了吧?”吳巖似笑非笑的望着兩人,淡然的說着,似乎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但他所說之言,卻分明是如此的駭人歹毒。
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此時已經被他說的話驚的臉色慘白,戰無穹急忙就想運功把毒逼出來,扈蒼穹則更加乾脆,竟然提起手中的大刀,就向自己的一條手臂斬去。
“省省力氣吧。在下既然給二位下了這種毒,又怎沒有考慮到你們會運功逼毒和自斷中毒的身體部位?此毒既然叫‘鬼失驚’,莫說是你們兩個普通人,就是真正的陰邪惡鬼,中了在下此毒,也要他乖乖求饒。此毒十息之內傳遍全身經脈,你們現在最好乖乖的站在這裡等在下辦完事,再看心情好壞,決定是不是給你們解毒。爲了怕你們二位不信,只好讓你旁邊這位先受些苦了。”吳巖冷笑不已,指了指戰無敵旁邊的那個剛剛發出感嘆之聲的血雨門幫衆對兩人道。
他剛纔下毒之時,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那個人的身上下了重毒。
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臉色狐疑不定的看向那個幫衆,果然見那人在片刻之間,渾身的皮膚居然已經開始在漸漸變成了紫黑色,就這說話的功夫,他的七孔之中,已經開始在向外流出了黑血。
那倒黴的幫衆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也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劇毒,他嚇的慘叫一聲,捂着口鼻,但口中噴出的一口黑血恰恰噴到了手上,被他看到清楚分明。那血雨門的幫衆嚇得踉蹌着跪趴在地上,不住的向吳巖磕頭求饒,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仙師,大仙,小人,小人再不敢作惡,求,求大仙饒,饒了小人,饒了小人狗命……”
這才說出幾句不完整的話,那人的臉上竟已經佈滿了黑色的血漬。如此歹毒駭人的劇毒,饒是這羣見慣了刀光劍影,幹慣了刀頭舔血殺人如麻的江湖豪傑,也嚇的三魂出體,七魄飄飄,一個個像看着鬼魅一般的呆呆望着吳巖。
戰無敵和扈蒼穹哪裡還敢在強硬,兩人口中發苦,心裡更是像吃了黃蓮,苦澀無比的也噗通向吳巖跪了下去,同時求饒道:“仙師饒命。小人等是豬油蒙心,以後再不敢跟鐵劍盟作對。求仙師饒命,小人等願意歸附仙師,一切聽從仙師吩咐!”
兩人身後的數千幫衆,見到吳巖如此駭人歹毒的手段,又見自家幫主都向此人下跪,呼啦啦也全都跪了下去。
片刻之間,原本籌謀數月,苦功數日,這才佔據絕對優勢的血雨龍虎盟,卻因吳巖一人的出現,竟然片刻之間就集體投降。這個結果,任誰都沒有想到。
站在半山腰的鐵劍盟衆人,雖然沒有聽到吳巖的話,但卻把吳巖轉眼間就扭轉整個局勢,降服了所有敵人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飽經多日苦戰,卻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甚至眼看就要被毀滅的衆鐵劍盟弟子,此時全都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不知是誰先大聲吼道:“吳仙師威武!鐵劍盟萬歲!”衆人也跟着山呼海嘯的叫嚷起來。
“吳仙師威武!鐵劍盟萬歲!”
…………
歡呼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聲震四野。
吳巖也沒料到自己出手先制住這兩人,本意只是想讓兩人約束好手下不要亂跑,壞了他的大事,但眨眼間竟演變成了眼前之局。
眼看再這樣下去,自己擔心的事情不僅不會改變,反而會愈演愈烈變得更加糟糕,吳巖臉色陰沉的向小孤山上望了一眼。
站在人羣最前面的張朗最先發現了吳巖臉上的不對,慌忙制止了鐵劍盟弟子的歡呼聲。
“呸!威武個屁!小娃娃,你今日壞了灑家好事,灑家敵不過你,待灑家搬了救兵,再來尋你報仇!”
就在歡呼聲止息之時,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在場中響起。衆人向發話的人望去,卻見本來被定身符定住的斬頭和尚,竟然掙破了定身符的束縛,原本貼在他頭上的定身符,已經燒成了灰燼。
斬頭和尚撂下狠話之後,一拍腰間的小袋子,小袋子噴出一道白光,只見一個樹葉形狀的法器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斬頭和尚一手握着一塊靈光閃動的白色石頭,一手把那樹葉形狀的法器往空中一拋,那樹葉形狀的法器迎風化作一丈大小。斬頭和尚擡腳跨到樹葉形狀的法器上,腳下靈光一閃,法力注入樹葉形狀的法器之中,樹葉形狀的法器頓時歪歪扭扭的升到了七八丈的空中。
“嘿嘿嘿,小子,灑家今日先走一步,改日再來領教閣下的法術手段!”斬頭和尚站在樹葉法器上,望着下方的吳巖發出一陣咬牙切齒的冷笑,然後控制着法器,向小孤山外飛遁而去。那法器飛遁的速度,居然比奔馬還要快捷。
衆人哪裡見過白日飛空的事情?這時見那斬頭和尚居然真的能在空中飛遁,膽子小的,居然開始朝他膜拜起來。
吳巖神色陰晴不定的望着漸漸逃遁遠去的斬頭和尚,摸着下巴沒有說話。
本來對吳巖大爲忌憚的戰無敵和扈蒼穹,此時也都擡頭望了望飛走的斬頭和尚,又望了望吳巖,滿臉都是無比的苦澀表情,這下把兩面的仙師都給得罪了,兩人只得哭喪着臉,打算請教吳巖下一步該如何做。
吳巖的目光卻始終盯着已經飛遁出三十餘丈遠的斬頭和尚。戰無敵和扈蒼穹有些不大明白吳巖在幹什麼。兩人都想,既然吳巖也是仙師,爲什麼不也飛起來去追啊,莫非眼前這個年輕的仙師,不會飛嗎?
看着那樹葉形狀的法器突然打着轉的從空中開始往下掉,吳巖這才鬆了一口氣自語道:“嘿嘿,果然如此了。這‘心一跳’之毒,普通人中了,呼吸之間就會斃命。修仙者有法力護身,果然要比普通人撐的久一些。”
戰無敵和扈蒼穹兩個,跪在吳巖的身前不遠處,儘管吳巖的聲音很小,兩人還是聽了個真切,扭頭望向斬頭和尚那邊,果然見到那樹葉形狀的法器已經掉到了地上,斬頭和尚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便徹底沒了聲息。
吳巖淡然的瞥了兩人一眼,只把兩人嚇的慌忙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色。吳巖擡手把一個小藥丸準確無誤的丟在了那個七孔不斷往外流着黑血,卻依然還在磕頭求饒的普通幫衆口中,這才施施然的向遠處掉在地上的斬頭和尚的屍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