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滄當初在天洲廢墟大陸被吳巖所救時,稱呼他爲前輩,對他異常恭敬客氣,如今卻只稱呼他爲道友,而且態度上也隱隱帶着一絲輕視,甚至疏離,如此勢利現實,這前後巨大的反差,令吳巖十分反感。
吳巖當然清楚俞清滄夫‘婦’二人爲何會有這種表現。方纔那俞家的家主與他們夫‘婦’二人的對話,自然逃不過吳巖神識的感應。若論神識強弱,恐怕這裡所有的修士也無法與吳巖相比。
“俞道友,有事麼?”吳巖淡然笑了笑,甚至連客氣的話都懶得跟此人多說。
俞清滄夫‘婦’顯然沒料到吳巖的態度竟會如此冷淡。在他們看來,吳巖現在早已不是那個元嬰中期的修士,而是境界跌落至結丹後期的修士,無論如何,他們二人現在也都是元嬰前輩,吳巖再怎麼不情願,但修仙界中起碼的尊卑還必須是要遵守的,吳巖至少也得稱呼他們一聲前輩。哪料吳巖由始至終竟都表現的不鹹不淡,這讓他們夫‘婦’感覺十分不適應。
萬珍的臉頓時便沉了下來,‘露’出了頗爲不悅的神‘色’。俞清滄也有些尷尬。他顯然也沒料到,吳巖好歹也曾是元嬰修士,竟然如此不識進退。
倒是他們身旁的俞婉兒,此時頗有些羞澀的打量着吳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旁邊的其他結丹期的六品靈丹師,眼見俞家夫‘婦’二人過來跟吳巖打招呼,還以爲他們關係很不錯,紛紛上前客氣的跟俞家夫‘婦’見禮,而且都是執的晚輩之禮。
俞清滄夫‘婦’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一些,那萬珍甚至還似有意似無意的狠狠瞪了吳巖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訴吳巖,你看清楚了,即便你是六品靈丹師,但你現在也不過只是個結丹後期的修士而已,其他六品靈丹師還不是要對他們夫‘婦’恭敬客氣。
吳巖此時越發感到反感噁心,向俞清滄點了點頭,道:“俞道友若是沒什麼事情,請回吧。”
“你!哼,不識擡舉!夫君,咱們走,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萬珍臉含煞氣的轉身便要離去。
那俞清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他冷淡的哼了一聲,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玉’盒,遞向吳巖,道:“吳道友,當初多承你相助小‘女’之德,老夫也不願欠你的人情,這‘玉’盒中是一株一品仙草,想來也足夠抵償你當初贈送的丹‘藥’了。”
吳巖本來根本懶得理會俞清滄的,更加不可能會要他送的東西,但是俞清滄和其‘女’下面的話說出,卻頓時讓他改了主意。
俞清滄說完後,又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向吳巖教訓道:“本來老夫見吳道友成爲了煉丹師聯盟的六品靈丹師,也甚感欣慰。我俞家在靈墟城雖然算不得什麼大家族,但是僱傭一兩個靈丹師的實力還是有的。六品靈丹師,根本就沒有被僱傭的希望,老夫本想承你的情,提攜你一次,懇求家主僱傭你一同去靈墟‘藥’谷禁地煉丹。既然吳道友如此不識擡舉,那也怪不得老夫不念舊情了。奉勸你一句,這裡可不比天洲廢墟,沒有強橫的勢力做後盾,你必將寸步難行。你好自爲之吧。”
“爹,你怎麼能這麼對吳前輩說話?吳前輩當初那麼幫助咱們,咱們不能忘恩負義。婉兒覺得吳前輩的脾氣可能耿直了點,而且境界跌落下,情緒有些異常也是無可厚非的,您就幫幫他吧!”
俞婉兒眼見父親如此跟吳巖說話,頓時焦急起來,也顧不上害羞,趕忙抓住俞清滄的胳膊,搖晃着懇切的求告起來。此‘女’倒是頗念舊情,而且對吳巖的態度也依舊相當誠摯。
誰料俞清滄聽‘女’兒如此說,頓時拉下臉來,呵斥道:“你給我閉嘴!哼,你好歹也是結丹期的修士,他同樣也是結丹期的境界,你怎麼能稱呼他爲前輩?小輩無知,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
吳巖冷冷一笑,直接一把抓過俞清滄手中的‘玉’盒,道:“俞道友說的甚是。好,你的東西吳某收下了,自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請回吧!”
“哼,不識擡舉!”俞清滄一甩袖,掉頭向高臺走去。萬珍連連冷笑幾聲,道:“早跟你說了,不必跟這種不是擡舉的人多說,你還不信,憑白惹些閒氣。婉兒,你幹什麼,還不過來!?”
俞婉兒見爹孃如此勢利,俏臉頓時漲的通紅,羞愧的走到吳巖身前,向吳巖深深一禮,然後雙手遞上一個儲物戒指,對吳巖道:“吳前輩,婉兒多謝你相救之恩,婉兒代爹孃向吳前輩你道歉了!”
吳巖哪裡會要俞婉兒的東西,不過對此‘女’的態度倒是頗爲感慨,擺了擺道:“無妨,你爹孃說的對,你完全沒必要因此而心生愧疚。婉兒姑娘,你的好意吳某心領了,請吧!”
“婉兒,怎麼回事?”便在這時,一個清冷傲然的聲音,從俞婉兒身後傳來。俞清滄夫‘婦’去而復返,不過身旁卻多了兩名滿臉冷漠傲然的青年。
這兩名青年所穿袍服跟俞清滄夫‘婦’一般無二,顯然也是俞家弟子。其中一名青年,身量極高,相貌俊偉,只是卻生着一對狹長的細目,隆鼻尖聳,給人的感覺有些‘陰’鷙。此青年已是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境界。
另一名青年相貌普通,身材中等,渾身散發出極其強大的氣勢,竟已是化神初期境界。
開口說話的正是那名元嬰後期的‘陰’鷙青年。他此時正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吳巖,目中冰冷中帶着一絲難掩的厭惡和殺機。
兩名青年出現之後,便同時以強大的氣勢,牢牢把吳巖罩定住了。
很可惜,吳巖雖被他們的氣勢罩定,臉上卻絲毫表情也無,整個人更是沒有任何其他變化。
“哼,裝腔作勢,你以爲憑着自己結丹後期的修爲,還能硬抗化神期修士的氣勢壓迫不成?”萬珍不屑的在一旁冷哼譏諷道。
“娘,你說話怎麼這麼刻薄啊!二叔,李師兄,求你們別爲難吳前輩!”俞婉兒背對吳巖,張開雙臂把吳巖攔在了身後,向那兩名青年求告道。
這兩名青年的臉‘色’頓時同時一變。那名相貌極普通的化神初期青年哼了一聲,對俞清滄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五弟,帶婉兒離開這裡。”
俞清滄夫‘婦’自然不敢違背此青年的話,頓時一左一右,強行把俞婉兒帶走了。三人片刻間便回到高臺上俞家陣營之中。
另一名‘陰’鷙的青年,似乎已把俞婉兒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在見到俞婉兒如此表現時,看向吳巖的目光已經毫不掩飾的透出濃濃殺機。
“小子,離婉兒遠一點,否則即便你是煉丹師聯盟的靈丹師,我李時雨也一樣能讓你從這世上消失。”
旁邊的其他靈丹師,哪裡想到,這僱傭的‘交’流會還沒開始,‘交’流大廳中竟出現了這樣的變化。尤其是吳巖身旁的其他幾名六品靈丹師,此時眼見吳巖竟敢跟元嬰期甚至化神期的修士叫板,一個個頓時暗暗乍舌不已。
不過,他們一想吳巖的出身來歷,也有些釋然。其餘六品靈丹師不願惹火上身,一個個頓時遠遠退開。
吳巖此時心中同樣充斥着強烈的殺機,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纔來靈墟城,剛剛纔把身份的問題解決,若是貿然出手殺人,恐怕七日後靈墟‘藥’谷禁地之行,必會受到重重阻撓。但是,若是就此忍下這口氣,他心中也同樣不會痛快。
正在爲難之際,那叫黃陵的結丹初期六品靈丹師,此時卻想賣個好,陪着笑在吳巖身後向兩名神‘色’‘陰’冷的青年拱手施禮道:“兩位前輩請了,晚輩覺得前輩們一定是誤解吳道友了。吳道友乃是丹草‘門’出身的修士,應該不會跟那位俞小姐有什麼瓜葛吧。”
聽到黃陵的話,那名化神初期的青年臉上頓時就是一變,深深望了吳巖一眼,道:“你真是丹草‘門’出身的靈丹師?”
叫李時雨的那青年,顯然也沒料到事情竟會有這等隱曲,丹草‘門’在靈墟之地可是依附於萬珍商會的二級宗‘門’,‘門’內更是有一名煉虛初期的‘門’主和數名化神中後期的長老坐鎮,絕不是他們俞家能夠招惹的大勢力。
李時雨的臉‘色’頓時也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他惡狠狠盯着吳巖,似乎正在思量此事究竟該如何了結。
吳巖冷然笑了笑,道:“吳某是不是丹草‘門’弟子,與你們有什麼關係?沒事的話,就給我滾!”
“你!好,好!小子,你有種,我俞清墨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狂妄的小輩!希望你能夠一直這麼囂張的活着!時雨,走!”那名化神初期青年被吳巖這話氣的臉‘色’鐵青,在那‘陰’鷙青年肩上一拍,徑直離開了這裡。
兩人即便如何想要把吳巖挫骨揚灰,但也絕對不敢在這裡對他動手。這裡可是煉丹師聯盟的地盤,在煉丹師聯盟的地盤殺一個靈丹師,丹王閣絕對會追究此事。他們俞家不過只是個一級家族而已,即便家族中有幾名化神修士,但在丹王閣眼中,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家族而已。
李時雨‘陰’冷的朝着吳巖笑了笑,這才轉身跟着那俞清墨一同離開。
兩人離去前,都悄然在吳巖的身上下了一道神識標記。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要放過吳巖,只是暫時選擇了忍下這口氣而已。
對於吳巖如此囂張的態度,那黃陵事先根本就沒有料到,此時已然被驚的目瞪口呆,指着吳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吳,吳兄,你這也太,太,太冒失了吧?”
吳巖淡然笑了笑,拍了拍黃陵的肩膀,道:“無妨,黃兄,多謝你替吳某解圍,回頭吳某必有所報。走吧,這裡不會有人僱傭六品靈丹師的!”--32523+dsuaahhh+244762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