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妖塔底層,自從長眉仙人不再幹涉門派政務後,就始終隱居在此處鎮守。
見凌雲破跟在蘇漸身後前來拜訪,這老頭仙人表情也有些尷尬。
前些日子,赤松仙人和萬象仙人都給他發來傳信,安慰他說“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是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誰知道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小弟子,居然會是太陰劍主呢”。
這些言論,說得長眉仙人是無地自容。
要說名不見經傳,那當然並非事實。早在太陰素鳴劍暴露之前,凌雲破就和安知素憑藉一手超凡脫俗的劍術,以及豐富的鬥法經驗,在衆多大比之中脫穎而出了。
真正的問題在於,長眉仙人性格過於偏執,又因爲蘇漸之事而遷怒安知素,以至於完全無視了兩人身上的閃光點。
作爲仙人來說,倒也確實有這個資格,畢竟兩人天賦再怎麼強悍,終歸只是小小金丹真人而已。
隨着安知素結爲二品金丹,長眉仙人對她也有所改觀,與之對應的就是越發瞧不起凌雲破,覺得此人連累徒弟問清流,實在可惡??結果凌雲破突然開掛變成太陰劍主,就像是一記大耳刮子打在仙人臉上。
自此以後,哪怕長眉仙人仍然對問清流仍然抱有偏見,卻也沒臉再繼續橫加干涉下去了。
畢竟最近蜀山門人私底下有人腹誹,說“仙人看輕安知素,人家二品金丹”“看輕凌雲破,人家太陰劍主”“下一個不知道要看輕誰呢”,這話傳到長眉仙人耳朵裡,差點讓他無地自容。
此時見凌雲破也來了,長眉仙人便擠出尷尬的笑容來,只是問蘇漸道:
“有事?”
“師父。”蘇漸低聲將凌雲破的訴求講了一遍,總結說道,“總之,若是能尋得此類異寶,我這徒兒便能將太陰素鳴劍的實力,更加簡單地發揮出來。”
凌雲破極度無語:這真不是我的訴求!我只是問問有沒有這種異寶……哎呀,你幹嘛!
“原來如此。”長眉仙人心想這是修補關係的好機會啊,連忙說道,“既然此寶對清衡真人有用,那我們蜀山就算是發動全派人手,也要將其尋得!”
“我這就寫信給幾位信得過的老友,問問他們是否有類似的線索。”
說完,長眉仙人將袖子一擺,從中射出無數道傳書飛劍,往四面八方飛去了。
蘇漸連忙拉着凌雲破叩謝。
離開鎖妖塔,蘇漸便安慰他道:
“如今仙人出手,想來定然會有好結果,你且不用擔心,回峰修行去吧。”
凌雲破無言以對,心想有結果是肯定的,是不是好結果就另說了。
“我??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回到青螺峰,凌雲破便去找安師姐,將這事跟她說了一遍。
“那敢情好呀。”安知素果然欣喜說道,“若是這能尋得對應寶物,師弟的實力應該會大大提升吧。”…
何止是大大提升,簡直就是無敵開掛了好嗎?把秋長天的無敵人設都要搶走了!
凌雲破心中吐槽連連,卻又沒法和關心自己的師姐明說,也只能默默憋在心裡。
又過了幾日,長眉仙人那邊果然傳來消息,說有一好友從古籍中尋章摘句,仔細推敲,認爲雲夢澤國可能存在一種名爲“雲夢劍匣”的玩意,能讓劍主提前注入真元在其中,然後戰鬥就可以用劍匣裡的真元去催動飛劍。
這裡的奧妙之處便在於,仙人真元的凝練程度遠勝於金丹修士,因此若是讓仙人來注入真元,能提供太陰素鳴劍的催動所需。
長眉仙人收到消息如獲至寶,連忙將蘇漸、凌雲破和安知素叫來,通知此事。
“既然如此,我便傳令下去,叫門下修士全力尋找雲夢澤國的蹤跡。”蘇漸說道。
“且不要太過張揚。”安知素忽然說道,“小心消息外泄。”
“那是自然。”蘇漸點頭說道。
雲夢劍匣若真的存在,其對太陰劍主乃至整個蜀山的意義,不言而喻。
若是讓魔教得知消息,對方肯定要千方百計過來干涉阻撓,決計不允許蜀山得此寶物。
凌雲破面不改色,心想魔教不僅早已得知此消息,而且魏東流還已經清點精銳,隨時準備過來截殺你們了嗷!
蘇漸這邊全然不知,只是迅速清點人手,去尋那雲夢澤國的蹤影。
過了大概半月左右,終於收到振奮人心的消息:
雲夢澤國的線索找到了!
這次立功的卻是一外門弟子,此人聲稱早年還未拜入蜀山門下,家住荊州江北,小時候曾經在河裡溺水,結果誤入一處神秘澤國,其中處處兇險,遍地妖魔。
他沒敢深入多遠,只能硬着頭皮在來時的水潭裡強行泅水,總算是順利迴歸了荊州。
蜀山這邊派出人手,順着外門弟子指引的線索,找到了那處他曾經溺水的小河。
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任何秘境入口的蹤跡。
但根據附近漁村所說,這條河流確實有一些詭異,早年經常傳聞說有人在此溺水後無故失蹤,連屍體都沒尋着,因此附近村人幾乎都不來此處。
蜀山這邊清楚情況後,便去青州請來術算大師簡不言,叫他幫忙勘察秘境的開啓方式。
如今修真界精通術算的修士不多,簡不言這種老牌的卜算大師自不必說,玉清觀的洞幽真人傳聞也擅長此道。
但這次蜀山要求嚴格保密,不可能和玉清觀透露消息,因此找洞幽真人求助這事也被否決。
簡不言被接來蜀山,蘇漸很快便點齊人手:元嬰長老若干,金丹真人許多,以及凌雲破和安知素,陪同簡不言一起前往荊北平原。
衆人抵達荊北平原,找到了有問題的那條小河。只見附近都是叢林,河水從起伏的山丘之間流過,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這山河形勢,倒是有趣。”簡不言開口說道。
“敢問前輩,何處有趣了?”凌雲破好奇問道。
“簡單地說,就是正常的滄海桑田之變化,弄不出這樣的地形來。”簡不言笑着說道,“感覺就像是技藝拙劣的畫家,以這蒼茫大地爲畫布,活生生畫上去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