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和雲萊進入四強理所當然,但是瀚海和天南算什麼鬼?一個是千年墊底,一個是十名以後的常客,如今居然也進四強了,還有比這更黑的黑馬嘛?而且一出現就是兩個。
那些博彩下注的人叫苦不迭,而作爲莊家的四大商盟的首腦們,嘴都快笑歪了,在他們的着力渲染下,兩匹黑馬在一夜間彷彿都有了問鼎的實力,並且故意提高了賠率,以吸引更多的下注者。
這世間的明白人也不少,如果按真正的實力,瀚海和天南在十三支隊伍中充其量只能算中等水平,但是他們的運氣足夠好,總能避開強隊,又都善於耍陰謀詭計,所以才高歌猛進至此。
那麼進入四強了,運氣還有用嘛?答案是肯定的,四強之戰並不搞什麼單循環的賽制,而是分成兩組捉對廝殺,勝者爭奪第一,敗者爭奪第三,也就是說如果中州和雲萊提前碰撞,將有一家無緣前兩強。
對於可能出現的這種情況,作爲東道主的雲萊修仙聯盟有點不情願,但是歷次大比就是這麼搞的,他們也不想讓人家詬病,所以在抽籤時動點手腳就成爲了唯一的手段,裁定小組也不希望看到兩強提前相遇,於是四強賽的分組成了:雲萊對瀚海,天南對中州。
作爲抽籤者的四名隊長並不知道此事,秦川看到這個結果,微微有些惋惜,他本打算將殺手鐗留在最後用,現在看來不得不提前了。
休整一天,次日四強戰開始,同時舉行的還有妖靈和北荒爭奪第五名的排位戰。
入場前,秦川再次強調了這次動用的戰術,現在他在隊中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話已經很少有人會反對了,就連火龍童子都不得不承認,正是由於多了這樣一個陰險的隊長,他們才能走到這一步。
入場後,先警惕有沒有危險,然後查看環境,這次進入的地方和第一輪是同一處秘境,算是比較熟悉了,拿出玉盤查看了一下同伴的位置,看到玉盤上的一個個光點先出現再消失,秦川臉上露出了微笑。
觀衆席卻是一片譁然,因爲擁有“上帝的視角”的他們發現除秦川以外,瀚海其它人都動用了土遁符,這就有些奇怪了,連敵人都沒遇到,爲何要浪費一張土遁符?
更摸不到頭腦的是場上的雲萊修士,爲了怕瀚海再耍什麼手段,他們採用的是“步步緊逼”的策略,即見到人就死死的纏住,不讓他們有匯合的機會。
百里見方的比鬥場,對普通人來說面積不小,但是對金丹修士來說真的不算大,等十名雲萊修士都聚齊了,愕然的發現,居然沒發現一個瀚海人的蹤跡。
事出反常即爲妖,作爲隊長的孟純陽提醒道:“諸位,瀚海那個姓秦的慣會耍陰謀詭計,咱們一定要謹慎,不要中了他的埋伏!”
“孟道友說的沒錯,只是咱們總不能站在這裡傻等着他們出現吧?”成赫說道。
“南無大自在佛祖,我們在上一輪和他們同一組,得到了全勝的勝場人頭分,咱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們的!”
“妙真道友所言極是,輕舉妄動反而會落入對方的算計中,咱們就在這裡等他們,看他們還如何耍陰謀詭計!”
成赫見其它人紛紛附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十人一邊戒備,一邊坐等瀚海的衆人找上門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一個人把他們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裡,等了解到他們的打算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這個人來到了秘境的一處角落,黑色的斗篷一收,顯出了身形,正是秦川。
“秦兄,探查的如何?”西門飛燕開口問道。
“呵呵,那幫傢伙正守株待兔呢!”
“這樣更好,我可以輕鬆把小須彌禁殺陣覆蓋整個秘境,到時候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那就麻煩尚仙子了,不過爲了穩妥起見,你是還是動用土遁符!”
“明白!”尚雨通貼上土遁符再次消失不見,而其它衆人紛紛施展隱身術暫時藏匿了起來。
……
這邊的戰場讓觀衆們摸不到頭腦,中州和天南的戰場同樣有些詭異,公認實力最強的中州衆修竟然採取了守勢,面對來挑釁的天南修士也不分兵追擊,明眼人能猜出他們這是怕上當,但是場面上確實有些難看,彷彿是天南壓着中州打。
相對於兩場四強戰的沉悶,反倒是妖靈和北荒的第五之爭打的激`情四射,兩邊人員都不齊整,北荒一方九人出戰,妖靈一方只有七人出戰,人數上的優勢彌補了北荒實力上的不足,雙方斗的是難解難分,引來了觀衆席上陣陣喝彩聲。
這樣的碰撞註定無法持久,不斷有人受傷,或者支撐不住離場,不到兩柱香時間,場上只剩下了兩人,團體戰變成了豹女和鳳鳴的單挑。
這邊的大戰接近尾聲,中州和天南之戰纔算真正開始,場面是一邊倒的,不過處於弱勢的不是天南,而是中州。
出現這種情況是誰也沒料到的,不是說天南之前隱藏了實力,實際上他們的戰力的確比中州差不少,但是這次他們拿出了秘密武器,三十頭傀儡,其中五頭七階傀儡,其餘皆是五六階的傀儡。
超過五階的傀儡就屬於靈傀,其價值堪比極品法寶,而七階的傀儡比僞靈寶還要稀罕,天南一次拿出五頭,還有許多六階的,絕對是花了血本了。
高階傀儡並不在禁用之列,所以他們動用這些傀儡不算違規,但是這絕對有違公平的原則,要知道一頭七階傀儡的戰力,至少相當於一名普通金丹後期修士的戰力,綜合算起來等於天南憑空多了一倍的戰力,中州實力再強,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也要落於下風。
觀衆們愕然之後便是歡呼雀躍,他們絕大多數都是雲萊本土的修士,自然希望中州落敗,至於說雲萊在決賽時也可能會面臨這種局面,那倒不必擔心,傀儡這東西是無法脫離人的控制的,只要提前有所準備,應對這種死物並不太困難。
然而當他們發現自己的主隊所面臨的情況更糟時,他們笑不出來了,甚至轉而變成了謾罵。
雲萊的十名修士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對手出現,正打算派人先去查探一下,忽然瀚海的十名修士齊齊出現在他們周圍,並且形成了一個大的包圍圈。
正面對戰,即使和中州對上,他們也絲毫不懼,所以並沒有將這種陣勢放在心上,剛要尋找各自對手接戰,猛然發現十名瀚海修士同時取出一根法杖。
這些法杖頭部鑲嵌着一顆晶瑩的珠子,奇寒之氣讓周圍形成了水霧。
在場衆人無不是見識非凡之一,一眼就看出這種法杖是一種高階冰系法寶,而那珠子赫然是冰魄珠。
“不好!”
當他們意識到某種可能爲時已晚,十道乳白光柱交織成網,瞬間將方圓數百丈的範圍內,變成了冰霜世界,虛空都彷彿被凍裂了一般。
法杖發出的是冰封千里的法術,如果只是一道,在場任何一人都有辦法應對,但是十道冰封千里的法術威力疊加會是什麼情況?
當初秦川要求這樣做的時候,瀚海修仙聯盟也曾有過顧慮,結果在試驗威力時,十根法杖發出的寒氣當場將兩名化神修士冰封,林劍峰之所以對這種秘密武器有信心,就在於他親眼見識過其恐怖的效果。
當然了,爲了煉製這十根法杖,耗費的材料也着實驚人,除了萬年寒鐵和極品寒玉,最主要的是冰魄珠,而這種天材地寶的價值自不必多說,也只有修仙聯盟這樣的龐然大物才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
而花費這樣的代價,現在看來絕對是值了,有六人被冰封住了,其它四人有兩個見機的早,動用了隨機傳送符,還有兩個佩戴有炎陽玉佩之類的法寶。
瀚海衆人並沒急着去追四人,尚雨彤只是打出一個陣訣,啓動了小須彌禁殺陣,大範圍佈陣,無疑大大削弱了此陣的威力,但是足以讓那逃掉的四人日子不好過。
對於這被封住的六人,他們也不可能下殺手,那樣的話恐怕走不出雲萊的地界。
當作爲隊長的孟純陽被從冰塊中解救出來的時候,他的悲憤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一身的本事一點都沒施展出來就被人制住,而且整個隊伍也差點被人一鍋端了。
“孟道友,請你和你的同伴離開吧!”
看到秦川那張笑呵呵的臉,他有種衝上去猛揍一頓的衝動,不過形勢比人強,他的法寶被搶走了,法力也被禁錮着,只得咬咬牙發狠道:“這筆賬我遲早要找回來!”
“呵呵,本來還想將你的須彌手鐲還給你,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只好留下了!”
“你…”
“再囉嗦,信不信我直接幹掉你!”
孟純陽哪裡受過這種氣,立即要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但是五名同伴卻不能讓他吃這個眼前虧,急忙拉住了他。
“秦道友,你就留點口德吧,便宜都讓你們佔了,他心裡憋屈也可以理解是不是?”說話的是正是夜魔宗的成赫。
“看在成道友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秦川並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
“那我們的東西……”
“給他們吧!”
柳南風等人把繳獲的法寶和儲物手鐲都扔給了五人,獨獨留下了孟純陽的東西。
“秦道友,孟道友的法寶和須彌手鐲你留着也沒用,不如…”
“誰說我留着沒用,想要也可以,道個歉…說聲謝謝不會嗎?”
衆皆無語,他們現在深刻體會到了秦某人的難纏。
孟純陽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但是讓他道歉,以他的驕傲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東西就放在你那裡,希望有你命走出雲萊!”
“呵呵,還敢嘴硬,今天你就別出去了!”秦川說動手就動手,五人的法力也都沒解開禁錮,根本擋不住他,孟純陽的脖子一下被掐住了。
“道友助手!”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卻是跑掉的雲萊四人去而復返了,說話者正是那名叫妙真的青年女尼。
“這位仙子有何話說?”
“這一場我們認輸了,希望道友放了孟道友!”
“你覺得我會放虎歸山嘛?”
“秦道友,你要考慮清楚,孟道友乃是乾元劍宗的嫡傳,如果他出了事,你恐怕真的走不出雲萊大陸!”
“原來你跑來是想威脅我,哼,既然你們雲萊輸不起,還有什麼臉面參加十三洲大比?”
“好吧,算我說錯了,不如咱們賭鬥一場如何,如果我勝了,請你放了孟道友,並把他的東西歸還!”
“哦,如果你敗了呢?”
“如果我敗了,悉聽尊便!”
“呵呵,看不出來你一個尼姑心機如此重,不如還俗算了!”
“你…”妙真涵養再好,也被這毒舌激怒了,但是眼前的局面卻不允許她任性行事。 Wωω ▲ttκan ▲CO
強忍怒火說道:“那你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你能給我什麼?”
“好吧,無論勝負,我保證沒人會找你的麻煩,如果你勝了,聽聞秦道友對一些高階材料有需求,我可以送你一些!”
秦川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對高階材料有需求?”
“實不相瞞,家師靜鈺師太曾說起過和你交易的事!”
“原來你是靜鈺師太的高足!”秦川當然不會忘記在梵天宗和對方做了一場大交易的事。
“道友覺得這樣的條件如何?”
“條件是不錯,不過你說的話管不管用很讓人懷疑!”
妙真當然明白對方的顧慮,對孟純陽道:“孟道友,爲了你,爲了其它幾位道友,也爲了咱們雲萊修仙界的臉面,你發個誓吧!”
“是啊,孟道友,不能因爲你,讓人家說咱雲萊修仙界輸不起!”
“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發個誓言又能如何?”
孟純陽當然明白衆人的意思,雲萊修仙界與其它地方不同,佛魔道三家關係錯綜複雜,其中有些傢伙巴不得自己丟人現眼,甚至願意看到自己隕落,不過他也知道誰纔是真正爲他好,感激的看了妙真一眼,然後發了誓言,表明事後不會找秦川和瀚海衆人的麻煩。
“呵呵,既然孟道友發了誓,妙真仙子又願意做保,這場賭鬥我接下了!”
“好,秦道友請出招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川取出萬魂幡,幡旗抖動,頃刻間黑霧瀰漫了天際。
妙真微微一笑,取出一枚不太規則的珠子,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華,同時隱隱有梵唱傳出,隱在黑霧中的鬼物,被這些光華掃中,原本猙獰的面容立即變得祥和起來,只有那三頭鬼王不斷髮出咆哮聲,卻無法指揮那些鬼卒鬼將形成陣式。
不過眨眼的工夫就損失了上百的鬼奴,秦川知道萬魂幡遇到剋星了,他可不想這件法寶有損,所以立即收了起來。
“南無大自在佛祖,秦道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珠子發出的光華又掃向了秦川。
“呵呵,你要渡化我,那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能耐!”說話間已經消失在的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