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蟾聽到莊風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也是十分高興,接着說道:“不過,要消滅這些噬神蟲,並不是動動嘴皮子便能夠辦到的。盲目地發動攻擊可能會惹惱噬神蟲,一旦噬神蟲對你發動攻擊,也許片刻之間,你的神識便會被吸噬乾淨。所以,在行動之前,我要對你進行訓練,這也算是提前將我的修煉功法傳授給你,最主要的是,我們要在訓練的過程中尋找到剋制噬神蟲的辦法。”
莊風點頭答應,隨即問道:“你的訓練需要多長時間,我們出去還有急事。”
“你放心,你在我的識海里哪怕待上十年八載,在外面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莊風這一下放心了。
“第一步,我要虛擬出一些噬神蟲對你展開攻擊。雖然是假的,但是你要盡力躲避。”
三足金蟾說着,語聲越來越輕,消失在茫茫黑暗中。莊風趕忙用心靈感受一切,綻放出一抹光亮。隨後,一絲邪惡的氣息驀地莊風的從右後方襲來,這純粹是心靈的警兆,莊風急速一閃,與此同時,大腦好像被什麼尖銳的物體狠狠刺了一下,頓時有了一種近乎昏眩的感覺。沒來得及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左面又有一片邪惡的氣息席捲而來,比剛纔的強盛了數倍。莊風想也不想,趕緊向右方躲去。
不動還好,一動,莊風就變成了一個移動的靶子,一會的工夫,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邪惡的氣息,猶如驚濤駭浪,向莊風瘋狂襲來。一時間,莊風的腦袋彷彿漲大了幾十倍,疼得要炸裂開來。腦海中萬象紛呈,閃過無數恐怖的畫面。莊風有些心慌意亂,心靈帶來的一點光明也動盪起來,被不知從何處潛入的黑暗氣息壓迫,漸漸轉弱,如同狂風中搖晃的殘燭,隨時會熄滅。
“神識者,視乎冥冥,聽乎無聲。”三眼金蟾的冷靜的聲音在莊風的心靈深處響起。
莊風一面左晃右閃,避開潮水般洶涌地邪惡氣息向前飛逃,一面強忍頭痛,去思考三眼金蟾的話。
“視聽無非是有關動靜。”三眼金蟾看到莊風無法靜下來思考,直接引導他。
“什麼是靜?什麼是動?”莊風一面奔跑躲藏,一面喝問自己。若是還有一個人在場,將看到極爲詭異的一幕: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空氣中東躲西藏,在他的腳下,是洶涌的潭水,這個人時而奔跑在水面,時而轉折於潭邊,還不停地自問自答。
莊風突然想到了自己修習混沌破壞術的時候,運用混沌之力時研究動靜的情景。莊風的心驀然一動,什麼是動?什麼是靜?越是這樣簡單的問題越是難於回答。動和靜,難道只是兩個極端?只是事物的兩種狀態?莊風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靜寂,但是用心靈感受時,卻發覺有無數東西在動。
“動與靜,只在你的心中。你動,動則爲靜,靜則爲動;你靜,動則爲動,靜則爲靜。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真正的動,也沒有真正地靜,有的只是在動靜中變換的你自己!”
三足金蟾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語驚醒夢中人。莊風想,這不是正和自己以前在政治課上學到的哲學原理相通嗎?一瞬間,莊風讓自己的肉體和心靈徹底斷絕開來:肉體施展各類法術,靈活地躲避一道道邪惡氣息;心靈則沉浸入寂靜的空冥,綻放出一片片光明,感知邪惡氣息的方位,讓它們無處可藏。
“唯神是守,泰然處之,是這樣嗎?”此時,莊風的肉體的動和心靈的靜已經融爲一體,和諧運轉,巧妙地躲避着邪惡氣息的侵襲。在這動靜的交集中,莊風雖然無還手之力,但是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狼狽。同時,莊風也明白,真正的防禦並不是單純的速度快就可以了,它對方位和時機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不知不覺中,莊風的心靈已經如同一個新的眼睛一樣,能夠看清周圍所有的動靜,組成邪惡氣息的噬神蟲清清楚楚地映到了莊風的心中。此時,它們隱形的特徵在莊風面前也沒有了任何作用,莊風甚至能夠看清它們每次飛撲時腿部和翅膀的抽動。就這樣,莊風心靈帶來的光明由漸漸微弱轉到強盛,光明猛然暴漲,猶如火山噴薄,迸射出無數道光束。也許是先前受到黑暗壓迫的緣故,光芒報復般地不斷擴散,四周的黑暗徹底被驅散,那些邪惡的噬神蟲彷彿也很懼怕這些光明一般,遠遠地退卻到一邊,雖然它們沒有死傷,也沒有躲遠,但是莊風畢竟找到了一樣讓它們懼怕的東西。那便是能夠破掉它們隱形的心靈的光明!
是了,莊風想,這些噬神蟲最大的憑藉無非就是它們的隱形體質,一旦它們的身形暴露,無可躲避,那麼它們便會慌亂。這與它們有沒有意識無關,這是一切生命體的本能。
想到這裡,莊風的信心再度膨脹,心靈綻放的光明也隨之進一步擴張。四周深淵般的黑暗都早已被光明取代。只聽“轟”的一聲,三足金蟾的識海中彷彿炸開了一個霹靂,霹靂過後,只見莊風閉目而坐,位置正好處在水潭中心的荷葉上,他已經不需要東躲西藏,一輪光芒耀眼的太陽正在他的心口躍然升起,照亮三足金蟾識海中這個單獨的空間。
莊風處在太陽的中心,只覺得全身舒泰,對構成邪惡氣息的噬神蟲再無一絲畏懼心理。再看那些三足金蟾模擬出來的噬神蟲,早已經被這輪太陽的照射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足金蟾的讚歎聲隨之響起:“竟然是神識之陽!原來,這就是破解噬神蟲的辦法所在。”
這時,莊風也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滿臉微笑地立於三足金蟾的識海之中,堅定地點了點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無形無質的神識化作有形有質的神識之陽,光明即可驅走一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