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寺

金元古剎正殿,面寬十間,進深六間,十分宏大。單檐歇山頂,飛甍崇脊,據角舒展。露臺中央設有爐臺銅鼎,鼎的正面鑄着“一本正經”,背面有“百鍊成鋼”字樣。這裡包含着一個宗教傳說,卻是記在了《長春密卷》中的:金嘆在寺裡做主持的時候,金元寺聲明大震,自然有許多出家人不服。出家人雖然不能爭風吃醋,但是特別愛借禪機的名義鬥嘴。佔了上風的無疑便是正道。哪怕都是僧人一家子,你信燃燈,我拜彌勒,往往也要分個高下。一日,來了一羣道士上寺裡宣戰,要比比道君和佛祖誰厲害。金嘆佛法高深,對方卻也是有備而來,鬥了半日,道士們才微微處於下風。最後,懊惱的道士提出,要較量看誰的經典耐得住火燒。道士從袖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道卷丟盡火中,燒了半天才化成灰燼,自然是道士們在道捲上做了手腳。金嘆卻將道士們引進藏經閣,讓他們隨便挑一本佛經去燒。道士挑了本又舊又破的《金剛經》放入銅鼎火中,一個多時辰後,經書仍安然無損。爲了頌讚這段往事,就在鼎上刻此八字以資紀念。《長春密卷》的作者猜測,這金嘆一定是個修仙高手,用法術掩人耳目,護住了火中的經書。不然,哪有火燒不動紙的道理。此時,洪葉、洪花和洪大憤三人,正在鼎前指指點點,大概是說莊風“一本正經”云云。

莊風不知不覺中,就隨着衆多的香客,帶着三人來到了金元寺的藏經樓邊打轉。這是一座六角形重檐亭閣,高達三十二層,作爲一座名聞遐邇的藏書樓,不僅僅因爲它擁有許多傳說故事,不僅僅因爲裡面的佛經浩如煙海,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裡面藏有許許多多武術甚至修仙的秘籍。

莊風的腦袋裡頗有些佛家的典故,一路走過,信手拈來,時不時還來兩句詩句。雖然其餘三人都是江湖兒女,但是對於文章才學卻是十分尊重的。因此,新奇精巧的小故事常常能惹得洪葉和紅花連連拍着手叫好,誇讚莊風小小年紀,文采華瞻,只有洪大憤聽不明白,有些憤憤,對莊風又有點嫉妒崇拜。莊風暗樂:哥哥我前生就是搞這一行的。看來,這個世界的女子還是很容易被這些酸不溜秋的東西打動的,自己穿越對地方了。找個時間一定要把記憶中的詩文統統寫下來。別因爲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久而忘了。

說完,莊風晃了晃腦袋,頭髮裹在扁紗襆頭裡,仍然顯得十分滑稽。

上次和洪葉三人見面後,莊風算是和他們熟悉起來了。洪葉問了問莊風的去向,正巧和他們一樣,都是去玄水湖,當下邀莊風同往。雖然這兩位少女的身量未足,花骨朵一般,但是有總勝於無。一路上有兩個女孩子爲伴,倒是也不寂寞。而且莊風的囊中着實羞澀,另外三人雖談不上揮金如土,但是吃喝的錢卻很是富足,莊風很自然成了吃白食的。不過,莊風這白食卻是吃得腰桿挺直,誰叫對方先對不住自己呢?慢慢的,在接觸的過程中,莊風稍稍能感覺洪大憤對洪葉和洪花二人都有些情愫,卻又拿不定主意,不過對洪花卻顯得更爲熱衷,畢竟洪花要活潑許多,和洪大憤一樣,有時候有點天真。而洪葉、洪花包括洪大憤對自己這個半大孩子卻全無戒備,由於洪葉、洪花沒有別的兄弟姐妹,所以二人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弟弟看待,尤其是洪葉,對莊風是比較喜歡,雖然人家把自己當成啥都不懂的小孩子,可自己卻十分珍惜這個親近美女的機會。不知何時,莊風的小手已經拉上了洪葉的酥手。於是乎,兩世衰男莊風終於找到了一個與自己能夠攜手同行的人。真滑啊!——這是莊風最直觀的感覺。要是洪葉知道自己這“小弟弟”心裡還有無數齷齪萬般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惱怒之下,一耳刮子將莊風抽死。

洪葉又提議說時間還早,金元寺遊人如織,煙火很盛,來此勝地,不如前去遊覽一番。本來還心戀着趕路的莊風猶豫了一番,便也同意了。莊風合計,半天的時間完全能夠從道上彌補過來,如果能夠覓到馬車,反倒能比預料之中早些趕到玄水湖。尤其是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小孩子,有時候還是要聽話一些,雖然洪葉姐妹看起來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莊風暗暗猜測着藏經閣裡藏書的數量,看到藏經閣樓門大開,也沒有人把守,就打算借小孩子不懂事的藉口溜進去看看。可是剛靠近門口幾步,就被憑空出現的兩個武僧攔住了。看來,表面上的寧靜實際是暗藏兇險。

來到大殿上,看到了寶相**的佛像,莊風和洪葉等三人都虔誠地跪下了,開始暗暗祝禱。莊風知道三個小兒女無非是期望父母康健,自己姻緣美滿。可是自己要祈求什麼呢?莊風知道冥冥中有股力量,卻不知道佛祖們是否與他們有所往來。如果一天,自己能夠回去怎麼樣?莊風竟然給不出一個答案。就在莊風思前想後,遊移不定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在比較安靜的大殿上顯得十分刺耳。

莊風扭頭一看,眉頭一皺,只見一個長相俊逸絕倫的男子身穿着一套喜服,正急匆匆地朝大殿跑來,引來衆多香客的注目禮。這個世界也流行拍婚紗照?莊風趕忙招呼洪葉三人閃到一邊,要跟上好看熱鬧。

片刻之後,這人由人羣中擠到大雄寶殿裡的一位小沙彌前面,顯得怒氣衝衝。

小沙彌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有何需要小僧效勞之處?”

“禿驢!昨晚你這寺廟的幾個賊僧將我媳婦擡到哪裡去了?快快交出人來!”此人話語一出,立即引來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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