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莊風這次讓老鐵匠幫助自己鑑別玄鐵小劍收穫很大。雖然莊風至今仍不知道玄鐵小劍的劍尖爲何種材料,但是對於它的鋒利程度,卻有了一個足夠的認識。普通的兵器價值能夠不亞於飛劍,想一想都讓人震驚!可是,鐵匠大宗師的認定不會有錯,莊風意識到自己陰差陽錯間給黑虎的那一下讓自己撿到了寶!
問清了前往楓葉村的路,莊風再次與老鐵匠告別,來完成自己在試煉之地的這個後續任務。
“十年蹤跡走紅塵,回首青山入夢頻。
紫陌縱榮爭及睡,朱門雖貴不如貧。
愁聞劍戟扶危主,悶見笙歌聒醉人。
攜取舊書歸舊隱,野花啼鳥一般春。”
小村落往南前往楓葉村,多是一些低矮的小山丘。走在起起伏伏的山路上,嗅着野花的芬芳,感受着跨步而下的輕盈,莊風的興致總是很高,許久沒有暴露的文抄公本性再次顯露,不由地自主地吟出了上面的詩句。
通過臨行前與老鐵匠的交流,莊風對於楓葉村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在這個世界,市集有兩種:一個是村鎮居民的集市,由於這裡地處偏僻,村鎮也十分落後,人們的生活甚至比較原始,因此還處於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階段,金銀在此幾乎沒有什麼用處,銅錢的使用率也不算是很高。另一個則是修仙者交易各種材料、法器等物品的集市,修仙大宗派所居的名山幽谷四周,也多有一些深山大澤,這裡常常是一些託庇於大宗派的小修仙門派和世家的集聚之地,他們會定期在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以物易物或者用靈石交易。楓葉村就屬於這樣的市集。在這裡舉行交易,根本不需要擔心安全。因爲這樣的市集是受到周圍的修仙者包括那些大宗派認可的,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傳統。若是想打這些市集的主意,就是與傳統相對抗。可是往往,與傳統相對抗的人,除了偶爾會得到零星的掌聲外,結果都是死得很慘。所以,哪怕是在市集上對某個人的物品覬覦心和佔有慾再強,你也得等到他出了市集的範圍再下手。那時候,就不是所有修仙者願意管的事情了。
說到靈石,莊風不由地有點悲哀。在修仙者看來,真正地貨幣並非是金銀,因爲用金銀在修仙者那裡幾乎不可能買到東西。修仙者眼中的貨幣就是靈石,那些能夠儲存靈力的石頭。在修仙者對戰的時候,常常會面臨靈力匱乏的局面,靈石內儲存的靈氣就是極好的補充。由於靈石內的靈力被抽取之後,靈石就會成爲廢品。所以,靈石一直都處於自然形成,然後被開採、被消耗的過程,也就不存在貶值的危險。可是,莊風雖然是修仙者,但是在修仙界卻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毫無收入來源的莊風竟然連一塊靈石都沒有,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這彷彿就像是莊風前世的人沒有見到過百元大鈔一般可悲。
懷揣着自己的發達和發財夢,莊風只用了一天,便來到了楓葉村這個小村落,同樣也是一個附近修仙者常來的市集。巧了,當天正巧逢集,第二天則是中元節,也就是碧玉蟾宮招收弟子和雜役的日子。因此,一身輕鬆、無牽無掛的莊風開始在市集上游蕩。因爲明天的日子比較特殊,所以市集上的修仙者比較多,像莊風一樣單純看熱鬧的人幾乎佔了總人數的一半。
莊風覺得,在各個攤位上看着修行等級不一的修仙者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價還價,倒也是頗爲有趣。難得的是這些修仙者經歷不同,修仙的法術不同,性格也有很大的區別,交談起來,各有自己的見識,倒是頗能增長人的視野。在試煉之地這個世界,修仙界的發展水平和莊風來的那個世界都比較相似,所以這些修仙者的數量和見識也都不在莊風來的那個世界的修仙者之下,莊風也算是獲益匪淺。當然,莊風也常常混在這些人之中,仔細地觀察他們交易的各類物品,自己在心裡默默地估價,自己無錢做買賣,但是莊風已經開始勾畫自己有錢時候的樣子。當然,錢在此指的是靈石那些物品。
隨着交易的興盛,市集上越來越多出現了一些製造假貨,冒充上古法寶殘片、符籙、功法秘籍的人。莊風很難想象這些人是怎麼講這些假冒僞劣產品製造得如此逼真,很普通的物事上竟然能夠傳來類似於上古時代的氣息以及強烈的靈氣波動。若不是莊風親自使用過兩個符籙,也算是有點見識,而且他還來自假冒僞劣商品最多的時代,一看那些誆騙者的殷勤眼神便能知道他們的花花腸子,估計莊風也已經多次熱血沸騰地上當了。當然,上當了也沒用,莊風買不起,只能眼饞罷了。
莊風想,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兩件法寶拿出來之後,能夠賣到什麼價格,但是一定會產生轟動的!不過結局也很容易預料,自己很難逃脫出了市集後被人暗算甚至圍攻的命運。
逛遊夠了,莊風跑到楓葉村唯一的一個茶館,看着日漸增多的修仙者,饒有興趣地猜測着他們的身份。
茶館裡的顧客多是附近的修仙者,他們口中討論的,也多是明日的碧玉蟾宮的選拔賽,聽說這次選拔賽已經被定名爲“中元節賽詩會”。通過他們的言談,莊風對於這次賽詩會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
一夜過後,中元佳節,花好月圓,碧玉蟾宮一年一度的賽詩會如期舉行。
一直以來,碧玉蟾宮都是試煉之地這個世界裡最強大的修仙宗派。他們法術神妙,弟子衆多,財寶富足,又擁有上古流傳下來的四件法寶,所以,他們在修仙界享有很高的威望。但是就碧玉蟾宮自己來說,他們更願意將自己當成是修仙界的文壇領袖。碧玉蟾宮每年招收弟子,第一個標準和其他宗門就不一樣,首先考察的是詩文水平,然後纔是靈根資質。所以,每年碧玉蟾宮招收的弟子,大多數都識得文墨。個別單純因爲靈根突出或者走後門進來的弟子,進入宗門後都要參加補習班,先熟讀詩文,才能進行法術的修煉。
最早的時候,碧玉蟾宮還只是一箇中遊宗派的時候,許多宗派便對碧玉蟾宮的做法不以爲然,認爲這是根本與修仙毫無關係,完全是離經叛道。然後,事實證明,碧玉蟾宮的做法自由其好處。首先,作爲一位修仙者,整日面對深奧的法訣、經文,必須擁有一定的文字基礎。尤其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秘籍,往往只有片段,深澀難懂,令人皺眉,而碧玉蟾宮的弟子則不需要爲此操心。其次,讀書與修仙本就不衝突。修仙固然需要時間,但是讀書則可作爲修仙之餘的休息。還有一點就是,讀書能夠修身養性,讓人的記憶力更加發達,思考問題更加全面,精神更加充沛。修仙路上越往後走,一方面靠靈根,另一方面則靠悟性了,讀書無疑會起到積極地作用。同時,詩文通達者自身也會擁有一些不俗的氣質,這讓他們在修仙的過程中能夠更加從容,也符合碧玉蟾宮雍容的書香氣息。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最近傳出來的,那就是碧玉蟾宮的幾位詩詞達人,竟然從詩詞曲賦中參悟出了絕頂法術。
多少年來,碧玉蟾宮屹立於修仙界的頂峰不倒,反倒是地位越來越高,從最初的中游宗派到長時間的執牛耳之勢,碧玉蟾宮的上層認爲主要是濃厚的文化氛圍的功勞。於是,碧玉蟾宮崇文的傳統不僅堅持下來,對琴棋書畫等內容也開始大力推廣。每隔三年的中元節和春節,本是凡人過的節日,放在碧玉蟾宮,則是兩個重要的賽事日子。中元節的這個是招收弟子和雜役,讓他們賽詩,春節則是宗門弟子的內部比賽。因爲比賽每三年才舉行一次,而且十分隆重,所以在這兩個日子的勝出者都會得到豐厚的獎賞,我們這裡單說中元節的這一個。
在每個大的修仙宗派中,都需要許許多多的雜役,碧玉蟾宮也不例外。因此,每隔三年,在中元節招收弟子的日子同樣也是招收雜役的時候。碧玉蟾宮招收雜役只有兩個條件:一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二是必須讀過詩書。但是,宗門外正常的讀書人是不屑於去做雜役的,這些人往往便出自宗門內部弟子的家人、後代,畢竟上一輩是修仙者,下一輩卻不一定有靈根,也便無法修仙,只能在宮中做一個雜役。碧玉蟾宮的雜役也能享受錦衣玉食的待遇。可是,這些雜役已過三十歲,便會被遣散下山。一是因爲年齡大了,不方便從事雜役這種活,另外則是不願意讓宗門弟子看到自己的後人變老甚至的情況,來影響他們的修煉。若是哪年內部找不夠人,便會向外界招人,反正找來的人都沒有靈根,也不怕出現什麼問題。今年恰逢這種情況,莊風才得以有機會報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