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林柒爲了糊弄老葉，讓老葉以爲她對程十鳶殺人奪寶，和程十鳶達成合作後，順手帶走了程十鳶最大的儲物袋。
回來後和儲物袋的東西和老葉平分。
本來林柒準備趁着老葉死後把另外一半拿回來，但沒想到老葉奸詐，竟然在陳浩的眼皮子底下逃進了悲泉。
那一半的東西暫時怕是拿不到了。
陳浩身爲大乘修士僞裝進入五神戰場，只怕身上的天材地寶也不會少。
可惜自爆時威力太大，怕是也沒什麼好東西留下了。
程十鳶搖了搖陳清輝的儲物袋，“倒是忘了還有它！”
林柒挑眉，“看來要開始分贓了？”
“這叫戰利品。林道友可莫要說的這麼難聽。”
林柒給自己塞了一顆靈藥，開始盤膝打坐調息。
程十鳶一邊分戰利品一邊詢問，“陳浩是如何自爆而亡的？當時戰局混亂，我都沒怎麼看清楚。”
“五神戰場內的靈脈煞氣濃度十分高，我路上順手挖了一條靈脈，趁着陳浩施法吸收靈氣的時候擊碎靈脈，讓煞氣順着靈氣一起侵入他的肺腑經脈。”
“煞氣能讓人心神不穩，情緒暴躁，他又是在施法的關鍵時刻，只需稍稍衝擊一下，就會被煞氣影響走火入魔。”
林柒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過他自爆，應該也要歸功於程道友。”
最後關頭那一抹藥香，林柒也嗅到了。
那一抹藥香傳遞過來時，空氣中的煞氣好像火藥遇到火星，霎時活躍了起來，直接帶動陳浩體內的煞氣炸開。
程十鳶笑了笑，“我只隱隱知道你的打算，下意識配合你罷了。”
“那看來我們兩人還挺有默契的。”
說笑了兩句，兩人開始專心治療身上的傷。
林柒悄悄利用天靈權杖驅逐煞氣，吸收到更爲純淨的靈氣，傷口的恢復速度比程十鳶的要快上許多。
兩人在林中躲藏了一天，纔得到準確消息。
原來是悲泉內有九品神草現世，天地異象驚動了天道，破開了四周禁制，把悲泉的影響範圍給擴大了。
現在四方修士聽到消息，紛紛朝着悲泉趕，想一睹九品神草的真容。
便是得不到，沾兩口仙氣也能多活個兩甲子。
程十鳶面露嚮往神色，“林道友可要隨我入悲泉一探？”
林柒這纔想起來，程十鳶是一名丹師，對神草靈藥一類最沒有抵抗力。
林柒稍作思索，應了下來。
“反正已經被悲泉困住，不如趁機去泉內一看，若有緣得見神草自然最好，若無緣，也可趁機找兩個同伴同行。”
蒼梧界已經數百年未曾聽說過九品神草出世的消息了。
作爲藥師，聞歌若是聽到消息，一定會趕來的。
若能遇上，林柒和他同伴而行，也能少些危險。
兩人達成合議，稍作休息就朝着悲泉出發。
悲泉的影響力不只是會讓人無端悲傷哭泣，更是會影響修士的情緒和鬥志。
情況嚴重一點可能會走火入魔，如那日的陳浩一般。
林柒稍作思索，心中總有疑惑。
那日影響陳浩的是靈氣中的煞氣，這悲泉又是靠着什麼影響修士的情緒的呢？
程十鳶疑惑道：“不是說是東洲慘死修士的執念？”
“我知道是執念……”但執念也要化爲一股力量，才能隔空影響到其他修士。
越靠近悲泉，林柒和程十鳶的速度越慢。
悲泉帶來的攻擊是無形的，好像一座情緒大山一點點壓在肩頭、心臟。
越到後面，越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在悲泉內，人無須和妖獸作戰，卻無時無刻不在和自己的負面情緒作戰。
林柒和程十鳶每走百米距離，就要停下來打坐調整心情。
程十鳶嘆了口氣：“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悲泉內？”
林柒倒是十分樂觀，“往好了想。我們受影響如此之大，其他修士不也一樣？大家都走得慢，那就沒什麼可急的。”
“可若有修無情道的修士來此地，不是肆意行走，不受半點影響了？”
林柒：“……也不會這麼巧吧？”
程十鳶緊皺着眉頭，“我還真知道有一人，怕是會成爲我此行最大的威脅。”
林柒思緒飛速轉動，霎時就猜到了程十鳶擔心的是誰。
“中洲丹師師九夢？”
程十鳶面色嚴肅的點頭，“若與她對上，我心中沒底。”
師九夢在丹術上是一騎絕塵，成爲中洲丹師弟子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而且她自幼修習無情道，五感封閉，完全不爲外物所影響，悲泉對她的影響幾近於無。
若是師九夢來了悲泉，程十鳶想奪得九品神草的概率十分小。
“其他方面我能助你，丹術一行，我怕是無能爲力。”
林柒忽然疑惑，也不知道聞歌的醫術水準放在五洲是個什麼水平？
她只知道聞歌不差，但不差和好、極好之間差別可大了。
兩人往悲泉行至第三日，路上終於遇到了兩個人。
不過這兩人渾身是傷，情況比當初和陳浩對戰的林柒還要慘。
程十鳶身爲丹師，一眼就看出兩人身上的傷不對勁。
她率先上前詢問：“二位這是……被人攻擊了？”
靠着樹幹的兩個修士有氣無力的擡起頭，程十鳶險些失語。
“文師兄，錢師妹！怎麼是你們？！”
“程……程師妹！竟然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西洲修士碰面，還是在這種情況，少不了寒暄幾句。
林柒站在一旁，從他們的對話裡提取了有用的信息。
原來越靠近悲泉，人的情緒受到的影響越大。
這兩人歷經千辛萬苦，剛走到悲泉百米範圍內，忽然悲傷情緒上頭，忽生死意，無休止的開始自殘。
幸虧附近一老一少兩個醫修，順手救了兩人性命，還好心把兩人送到這裡。
可兩人悲情入骨，一時沉浸在情緒中難以走出，纔會待在此地發呆。
等雙方問候完了，林柒才走近：“靠近悲泉百米內會產生死意，此困境難解……”
就算意志力再堅強的人，也很難扛過一座座名爲悲傷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