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撣一臉嚴肅地表情,令劉君懷有些恍悟,再聯想到此時可能產生的後果,不禁讓他有些冷意。
他一直不是輕易被別人左右的堅定,這一刻出現了些許鬆動,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內心裡的一種得意忘形。
直到宴會結束了很久,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反思當中。
別人也沒有過多的打擾他,看着他始終若有所思的樣子,昆吾撣替他謝絕了許多關切的詢問。
昆吾撣知道劉君懷此刻心境有了一絲突破的瓶頸,也許清醒過來就會有所提升。
但是一旦邁不過這道坎,他的心裡也會留下一種微妙的心結,想要再次提升就有些困難了。
莫思彤一整晚在旁默默地關注着他,臉上寫滿了憂慮。
好在在天色將要大亮之時,劉君懷兩眼徒然睜開,一道精光閃過,使得他緊皺了一夜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看着莫思彤那欣喜地笑容,劉君懷輕輕地把她攬在懷裡,“這一夜要你擔心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莫思彤問道,“那你想清楚了沒有?”
劉君懷笑道,“我想明白了許多事,這段時間以來,我有些忘乎所以,沒有保持住那種平淡之心,對於勝利的渴望和實力提升的急切心理,令自己在得到之後,變得很願意享受其中,是幾位前輩的話令我有了些體悟。”
莫思彤點點頭,頭枕他肩上,輕聲說道,“你這是太想成功了,爲了我們這些身邊人,也爲了你性格中的那一份執著,你一直在戰鬥!”
“聖人忘情,卻非無情,而是寂焉不動情,若遺忘之者”,劉君懷的這次體悟顯然聯想的更爲廣遠,“聖人能夠做到的忘情絕不是無情,而是有情的,可是有情卻不爲情牽、不爲情困,要把情處理得豁達灑脫。
“有情是好的,但是有情一旦到沾滯、不灑脫的地步,就把情給弄得烏煙瘴氣了。人不是矯情,就是任情,矯情的人視感情爲自己的奴隸,從而恣意裝扮、掩飾、做作,任情的人爲感情左右,是感情的奴隸。”
莫思彤對劉君懷的話有些迷惑,她甚至有些後怕,如果劉君懷真的做到這種忘情,是不是可以把我們這些心愛之人忘掉?
劉君懷看到了她眼中那一絲擔憂,笑道,“每個人都會做出選擇,都會選擇性的遺忘。也許越在乎的東西一旦失去,自己很傷心。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現實,往往會把這樣的一段往事沉封,等到在以後想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記憶很模糊,當然也不會去傷心難過了。
“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活在當下、笑在當下,纔是真正的忘情。笑看風雲淡,坐對雲起時。不爭就是慈悲,不辯就是智慧,不聞就是清淨,不看就是自在,原諒就是解脫,知足就是放下。
“此乃聖人才可達到的境界,你我凡夫俗子,只要保持本心,堅守住心中的最愛,這不爭不看不辯不問不看只是一種態度。修爲激增,伴隨着的便是心境的穩固和掌控適應,這其中需要張弛有度,否則極有可能心神淪陷反被暴漲力量掌控。”
莫思彤聽到此處,忽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通爽感覺,腦海中,清晰的
一幕幕不斷地浮現。
熟悉的面孔,陌生的事物,記事之後的一點一滴真實地在自己眼前呈現!似流光縮影,越來越快。
慢慢地,莫思彤感覺自己彷彿飄離了現實空間,進入了未知的虛無中。
“世間的萬物,在於自己一念之間!”直到耳邊傳來劉君懷低聲的詠念,她腦海中一聲轟鳴,這才緩緩地醒來。
莫思彤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眼角上揚,滿臉的名午後的自信。
她的心境一瞬間翻天覆地,掀起一股風暴,一轉眼之間那擔憂,無力的感覺消失,搖晃的信念也瞬時間鞏固,比之以往還要堅實。
劉君懷默默地望着她,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他知道莫思彤的心境也有了提升。
這種心境的突破很難把握,一般人經歷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脫變,而有些人就算曆經滄桑但是卻依然不會突破,這需要的是一個契機。
“身正心安魂夢穩,天知地鑑鬼神欽,指的是良善之心!慈悲沒有敵人,智慧不起煩惱,解脫才更自在,放下自然輕鬆,則是你我心態的保持完整,這纔是現在我們需要做到的。”劉君懷的語氣裡充滿了深情。
莫思彤點點頭,“不要炫耀,也不要宣揚,只管安安靜靜的去做,堅持自己的夢想,聽聽前輩的建議,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個上午,兩人就這樣一盞茶,一杯酒相對而坐,難得的這一份閒情雅緻。
只是到了午時,這種愜意被外面的嘈雜聲所打斷,卻是那南域域府一行人的前來。
在陸長守掌權時的南域,就被弒血盟滲透許多,這一次劉君懷所面臨的危機,也是全部來自於南域,怎能不令昆吾撣惱怒之極。
現在的南域域主爲一名副域主所晉升上來,雖然他與陸長守處於不同的勢力源頭,但是管理路線還是以往的沿襲。
這也使得陸長守的一些隱晦力量沒有被即使清理乾淨,這纔是昆吾撣氣急敗壞的真正原因。
昨日接到了昆吾撣的命令,南域域府瞭解到真實原因,便着手對一些楚家與陸家有過密集交往的勢力下手。
他們連夜抓到了近百位修士,這次到也一併帶來了。
只是看到這許多的俘虜,卻是令昆吾撣愈加氣惱,這就充分說明了南域域府之前的不作爲,或是辦事不利。
如此衆多的安全隱患存在,令他有些歇斯底里了。
被昆吾撣那幾聲聲嘶力竭吸引過來的劉君懷,望着那被廢除修爲的上百人,心下不免暗自發笑。
這南域域府也是迂腐的可以了,此事完全可以放緩處理節奏,這麼冷不丁的全部解決,豈不是說明了以往的辦事疏漏。
其實這也不能全部怪罪在域府身上,人他們是抓到了一些,但是在臨出發前,各個勢力遣送過來上百人,皆是與兩個家族有干係之人。
此時他們帶來只有一半,沒想到依然成功激起了昆吾撣的怒火。
看着南域域府之人一副唯唯諾諾的驚恐狀,連木方和都有些不以爲然。
這
南域域府真的沒有可擔當之人,由此可見平日裡的管理水平了。
這些事情不是劉君懷可以插手的,索性與相還書講了一聲,帶人去往了文家大院。
那裡還有一百七十多具屍體在那裡懸掛着,既然威懾效果也就有了,總要處理了纔好。
趕到那裡時,圍觀的人羣依舊衆多,現場卻沒有多大的嘈雜聲,那一排懸掛之人還是頗令人震撼的。
元神之力探視過四周景象,劉君懷揮揮手,絕塵宮的弟子便上前把屍體一一集中到一起。
劉君懷兩手揮舞間,一片火雨便傾覆其上,轉眼間火勢沖天而起。
留下絕塵宮弟子在院外守護,劉君懷帶着邊際中等人來到了文家大院最裡處。
那處小院落的角落裡,便是文家在松煙城的全部所得了。
強力破除了藏寶室的巨大石門,藏寶室看起來很古老,那石門上面,還塵封了很厚的灰塵,可見,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開啓了。
不過,藏寶室三個字,卻是顯得非常的顯眼,閃閃發光,字體中,還隱約透露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走,我們進去看看。”劉君懷對着莫思彤等人輕輕一招手,然後,便率先走在最前面。
藏寶室裡面,到處都閃現着寶石的光芒,整個藏寶室,亮得如同白天一般。
入眼劉君懷沒有見到多少修煉資源的存在,側面牆壁上依靠着的兵器架上只是些玄級武器而已。
這裡的財物倒是堆積如山,可見文中言平日裡沒少搜刮,即使是極品靈石也有滿滿一鐵箱,更不用講那幾乎堆成小山一樣的中、下品靈石了。
“先收起來,再往裡面看看。”與這裡連接着的另一處要少上許多的房間,纔是劉君懷的目標所在。
這處的鐵門打開就頗費了一番手腳,一陣機括聲響起,厚重的鐵門緩緩朝兩邊分開。
在鐵門打開的一瞬間,衆人登時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密室果然是一間貨真價實的藏寶室,在頂上那數十顆夜明珠柔和光芒的照映下,一片珠光寶氣,金光險些耀花了他們的雙眼。
雖然劉君懷的元神之力早探入過了,但身臨其境與視線的察覺還是有距離的,這裡面的富貴光華着實令他有些意動神搖。
索陽奉戌暗自吞嚥了一口吐沫,情不自禁地道:“好,好多財寶啊!”
劉君懷眼中雖然金光大放,卻是沒有忘記此行的主要目的,他徑直走向了一張條案前面,拿起條案上的兩個玉盒。
打開手中的玉盒,這兩個玉盒裡分別盛裝着一枚黑白兩色果實,顏色略顯黯沉,應該是久離生機的緣故了。
小小的果子,也就指甲蓋般大小,卻甚是奇怪,一半的果實黑如漆墨,另一半果實卻白的透明,果實黑白之色涇渭分明。
果實身下各有七片七彩葉子,如巴掌大小,葉子有些乾枯了,卻依舊可以看得出鮮活時的流光溢彩。
莫思彤疾步上前,眼中閃過一縷光彩:“君懷,這是不是陰陽果?”
劉君懷笑道,“是陰陽果!整個文家大院也只有這兩枚果實稱得上珍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