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推門就見到花俏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眼睛睜大,帶着滿眼的不可置信,旁邊跟着進來的侍女大叫着,吵的他心裡不安,大喊了一聲,“你給我閉嘴!”
小侍女立刻噤聲,站在那裡渾身發抖。
他神識掃過整座院子,就見到母親躺在屋子內,被人綁着,身上沒見到傷口,但很明顯人還活着,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你去搜花夫人的身,看看有沒有長春谷的煙花!小心一點,別破壞傷口。”他指着倒在地上的花俏,對着侍女說道。
剛剛被他一吼,小侍女嚇的不敢說什麼,聽見他的吩咐,跪到花俏的旁邊,手上顫抖着,在她的懷裡、袖子摸索着,避開了血跡,但並未有什麼發現。
“看看儲物袋。”陳羽看着她,催促着。
一般宗門的煙花都會放在懷裡,或者直接藏於袖子內,方便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需,但花俏幾年都沒出去過長春城,可能收進了儲物袋也不一定。
“陳少爺,找到了!”小侍女神識在她的儲物袋內搜尋着,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枚煙花。
“馬上放了,你在這裡等着,我進去看我母親。”
“是,陳少爺。”小侍女手拿着煙花,對着空中拉掉引線,綠色的煙火綻放在空中,整個城內都能見到。
陳羽見此,幾步回了屋子。
一打開屋子的門,就問道濃濃的迷香的味道,衝着鼻子只覺得一陣眩暈,陳羽趕緊用一隻手捂着鼻子,另一隻手上積蓄靈力,將窗戶打開,幾步走到楊柳的身邊,“娘,娘!你醒醒!”
楊柳只是哼唧幾聲,但並未甦醒,陳羽無奈,只好將她抱起,快速出了房間,到院子內的空地上將她放下,爲她鬆綁。
“少爺,我這裡有薄荷汁。”小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邊,有些討好的說道。沒了花俏,這位少爺上族譜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日後,他們這些人都得尊重一些,萬一陳浩然哪天也出了意外,那他們就都得看這位的臉色。
陳羽正忙着檢查花俏,倒是沒有察覺她的變化,將薄荷汁接過,塗在她的額頭、鼻下,不時搖晃着她的身體,叫着她。
“這是怎麼了?”
院子的門並未關上,門口處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陳羽擡起頭就見不少人聚集在那裡,沈空明肩頭蹲着莫鬼鬼的那隻狐狸,開口詢問道。
“沈道友,我剛回來就見到這樣了。”
“不知我可否查看一番?”沈空明神色肅穆,臉上滿是焦急,似是爲這件事擔憂一般,“你放心,我只在近處仔細觀察,絕對不會碰任何東西。”
“自然是可以的。”陳羽扶着楊柳,點了點頭。
聽到他這話,沈空明進來,在花俏的屍體前徘徊,用手掐着下巴,一臉的凝重,內心卻道鬼鬼好身手,乾淨利落,什麼線索都沒有,他仔細看了看脖子上的傷口,果然是自左向右揮的。
“花夫人的死,似乎和魔修無關。”
“我還沒來得及看,不過看傷口應該是刀或者劍,應該不是魔修。”陳羽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他進來的時候匆匆一撇,怎麼也不像是魔修所爲。
“而且竟然也沒有拿走儲物袋,看來是仇殺啊,也不知花夫人得罪了誰?”沈空明彷彿在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見陳羽看着他,好似才反應過來,“哦,是我話多了,既然如此,就等着長春谷派人來查看吧。”
“嘶···”
沈空明檢查了一圈兒,見沒什麼遺漏,作勢就要離開,卻聽到那邊一陣呻吟,楊柳在這個時候醒來,他心思微動,走到門口並未離去,聽着二人的談話。
“娘,您醒了?沒事吧?”陳羽扶着她,將薄荷汁放在鼻下,讓她更清醒一點。
“小羽,你怎麼回來了?”楊柳腦子還昏昏沉沉的。
“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您還記得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陳羽扶着她慢慢站起來。
“剛剛···哦,對了,我剛剛被什麼東西扎到脖子,接着就沒意識了,發生什麼···啊!”楊柳剛站起來,就見到花俏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嚇的差點又跌倒,幸好陳羽扶着他。
“娘,您沒事吧?”陳羽抱着她的肩膀,“花夫人慘死,你知不知道些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楊柳捂着胸口,“嚇死我了!”
“您什麼時候暈倒的,暈倒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麼?”陳羽扶她過去院中的椅子上坐着,“待會兒長春谷的人就會過來,您做好準備,畢竟,她死在了這裡。”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剛剛在院子裡等她,被人迷暈了,連怎麼被綁起來的都不知道,”楊柳瞪了他一眼,“憑我的修爲,幾個我也殺不了她啊!”
“我知道,就是問問您有沒有見到···”
“唉,等等,她死了,就沒有人能阻止你上族譜了!快快,去找你父親···”楊柳焦急的抓着陳羽的袖子,打斷了他的話。
“娘!”陳羽一陣臉熱,扣住她的手。
楊柳反應過來,看向門口,尷尬的笑了一下,安靜的坐在那裡。
沈空明隱晦的挑了挑眉,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暈倒在地,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帶着小狐狸轉身離開。
“沈空明?你怎麼在這兒?”韓沉吟帶着人過來,迎面遇上他。
“陪小白出來找吃的。”沈空明抖抖肩膀,上面一團白色的小狐狸抽空擡起頭,很快又埋在胸口,吃着剛剛拿回來的豬蹄。
“你怎麼還沒離開啊?”韓沉吟奇怪的問道。
“想買幾株水中月,不過店內沒有,需要從長春谷內調過來,我們就等了幾天,在城內四處轉轉。”沈空明絲毫不慌亂,和她解釋道,“你還是趕緊過去吧,又死了一個人。”
“又死人?”韓沉吟皺着眉看向那裡,“我先過去!”
沈空明擺了擺手,看着他們走遠,往租賃的院子內走去。
“你們都回來了?”一回去,就見小和尚和甄好都回來,三人正在院子內坐着。
“嗯,水中月也拿回來了。”小和尚舉着五枚玉盒。
“你去花俏那裡,怎麼樣?”甄好將椅子拉出來,示意他坐下。
“鬼鬼做事你們還不放心嗎?什麼都看不出來,”沈空明將小狐狸放在桌子上,“咱們什麼時候離開?”
“明日就離開。”莫鬼鬼摸着小狐狸。
“你怎麼這麼沉默?在擔心這件事會不會被發現嗎?”沈空明奇怪的看着她。
“沒有。”莫鬼鬼搖了搖頭。
她自然不是擔心花俏的事,而是在想陳兮荷的死,究竟是誰殺了她,爲什麼要殺了她。
在天香居內的記事簿上,莫鬼鬼看到了當天居住在樓上的名單,但能住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大家族的弟子,前來祝賀結道大典的更是佔了大多數,至少有幾十人兩次都在場,根本不能分辨究竟是因爲誰有所感應。
“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離開。”莫鬼鬼抱起小狐狸,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一早,四人退了院子,往城門走去。
“長春谷還是很重視陳浩然的啊!”小和尚離的遠遠地,就見到城門處貼着一張畫像,正是莫鬼鬼戴的那張面具的樣子,過路的人都會看上一眼。
“不是重視陳浩然,是趕上好時候了。”沈空明抱着胳膊,“秘術可不是陳浩然能掌握的,不過是因爲現在正是局勢緊張的時候。”
“所以說,哪怕他們幾乎斷定花俏的死因爲仇殺,與魔修無關,還是會調查清楚。”莫鬼鬼還特地沒將儲物袋拿走,所有的線索都留的完完整整的,還是浪費了這個面具。
“走吧走吧!”小和尚往衝在最前面,將令牌遞過去。
“敢問···”
對面的修士接過令牌,卻沒有立刻放行,小和尚心中一凜,握住佛珠的手一緊。
甄好也上前一步,“你幹什麼?”
守門修士的話還沒說完,視線就被擋住,仰起頭見甄好凶神惡煞的,嚇的磕磕巴巴,“不,不是,是逍遙的寧真君讓我們攔住逍遙的四位弟子,我,我看是說你們吧?”
沈空明拉回甄好,“這位道友,不好意思,您是說寧真君嗎?”
“是啊,昨晚剛剛傳過來的消息,今日就見你們過來,幾位,不如去長春谷問問?”守門修士將令牌遞回去,小心翼翼的說道。
“勞煩你。”小和尚接過,拍拍甄好的肩膀,“走了。”
“嚇了我一跳!”走得遠了,沈空明打開扇子,“還以爲發現什麼了,寧真君爲什麼突然找我們?”
“去看看就知道了。”莫鬼鬼將小狐狸收進靈獸袋,看着長春谷的大門,率先走過去。
守門修士並不意外,直接帶着他們去到宗門的大殿,寧紅淚收到消息,早已等在那兒。
“真君,您找我們?”莫鬼鬼上前,行了一禮。
“鬼鬼,你最近不是在接宗門任務嗎?我這裡有一個。”寧紅淚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枚玉簡,扔給她。
“潟湖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