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世玉剛說也提到魚幼薇上了御劍宗,卻因事涉宗門的《破虜劍法》的秘密,廖廖幾語帶過。所以魚家衆人只知魚幼薇去御劍宗勸得姐姐轉了性子,卻不知道她是怎麼勸的。
“她在御劍宗惹事生非?”
“是啊,她不僅罵醒了她姐姐,還挑動得我爹跟凌太上長老公開對恃,那火爆場面至今宗內弟子都津津樂道。如果不是長老院嚴令壓下此事,外界還不知道爲此會生出什麼樣的謠傳呢!”四夫人笑吟吟的說,很有些與有榮焉的意味。
魚世玉的笑容斂去,正色道:“三妹現在轉了性子,宗內的形勢對魚家大爲有利,凌延峰是再也折騰不了什麼風浪了。不過,爲謹慎起見,還是要早點坐實他魚家贅婿的身份,更容易壓制他,並通過他讓凌家的力量爲我所用。”
“凌延峰,魚家贅婿,這又是什麼跟什麼啊!”魚天澤急得哇哇叫。
“事涉宗門秘密不能多說。反正就是凌祖師發話了,凌延峰是魚家贅婿,三妹把他剁了餵魚蝦,凌家也不準管。”略作解釋,魚世玉又道:“雖然魚家遭難是那傢伙有關,把他剝皮抽筋也不足以泄憤,不過他倒底是凌祖師的嫡系後輩,我們能囚禁他,卻不能殺了他。”
“殺了他確實不划算!”老爺子沉聲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想必九妹也是這個看法,才提議讓他做魚家贅婿。”魚世玉點頭說。每次想到九妹做的事情,他都不由自主的佩服。虧得她腦子是怎麼轉的,每每看着是山窮水盡,她偏就奇來一筆,頓時柳暗花明,形勢又是一片大好。
“讓凌延峰做魚家贅婿也是九丫頭攪出來的?”大夫人也饒有興致的問。
四夫人臉一紅,卻還是如實說道:“可不是嘛!當時凌家小畜牲請了家中長輩提親,我迫不得己允了親事,下聘的日子都定了。我爹本來是知道這件事情生悶氣假閉關,她一個“欺負她們孤兒寡母”的帽子扣下去,我爹就明正言順的否決那樁親事。”
“有媒有證,凌家就肯?”大夫人狐疑的問。
“霜兒不肯啊,她說,凌延峰那個畜牲欺負我,我不要嫁給他,要殺了他!她外公自然是幫她的。”四夫人擦去眼角的淚水,愧疚的說:“我爹本來就不肯同意那樁親事,是我說事已至此求他答應的。可我不知道,霜兒其實也是不肯的,到底她也是天銘的女兒。”
魚世玉說:“三妹是以前被保護得太好了,纔會柔弱。”
“是啊,幸好她妹妹跑去罵醒了她。”四夫人慶幸不己的說。
“越說這丫頭越神秘了,唉,她跑到哪裡去了呢!”魚天澤嘆道,打量着兒子的神情,他揣測道:“兒子,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
“不知道。”魚世玉果斷回答。其實他早從百里飛煙那裡得知九妹定居忘情崖,可這消息他誰也不告訴。
“九丫頭疼語嫣,你們成親時她肯定回來。”大夫人本來是說笑的,想到沐語嫣發了那種事兒,又覺得委屈兒子,頓時鬱結。
四夫人笑道:“我看,好事成雙,就便宜世玉,讓他兩個媳婦兒同時進門。”
魚世玉臉色一變:“什麼兩個媳婦兒?”
大夫人慾言又止,好不爲難。這些日子她還沒找到機會跟兒子提顏家親事呢!
“你娘答應了顏夫人再出爾反爾不好吧?”四夫人輕輕的一句坐實了婚事。
“娘,您真答應了?”魚世玉不相信在語嫣爲家族做了那麼多事情後,娘會在這當口往她傷處撒鹽。
“我……”大夫人心虛的不敢看兒子的眼睛,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四夫人說:“顏家已經在準備,外面也都知道魚、顏兩家聯姻。如果處理不得當,只怕傷了兩個家族的顏面,會有些麻煩。”
魚世玉堅決的說:“我不會娶顏晴,我的妻子只有語嫣。”
四夫人勸道:“你們總是青梅竹馬,她願意做你的平妻,魚、顏兩家聯姻對家族也是有利無弊。”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魚家遭難時,逃走的魚家媳婦不少,忙着跟孃家劃清關係的外嫁女也不少。語嫣跟我沒名沒份,卻冒險帶着魚家老弱病殘逃難。平時她柔弱不下三妹,在那危難關頭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這樣的妻子就是我要的。”定定的看着娘,魚世玉疏淡的說:“娘,您是跟着她逃到沐家莊,才躲過那一劫的。”
大夫人頓時羞愧的垂下頭,再不敢說一個字。
“顏家的誤會,我會解釋清楚。娶妻,我只娶語嫣。”魚世玉不容置疑的說,是宣告,而不是徵求長輩們同意。
“爹支持你!”魚天澤首先表態。
老爺子嘆了一聲,說:“魚家不能對不起語嫣那丫頭。”
四夫人一臉的尷尬。奇怪的是,她心裡並沒有半點不滿,還主動說:“要去顏家解釋的話,我也去吧,那天我跟大嫂一起去的顏家,這樁親事應得有些糊塗,我可以解釋。”
“謝謝四嬸。”魚世玉感激的望着四嬸。他以前怎麼就沒覺得四嬸這麼通情達理呢?
“傻小子,跟四嬸還客氣什麼啊!”四夫人有些心虛的乾笑道。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見外的。”魚世玉臉上洋溢着真誠的笑容,一掃這些日子的陰鬱。語嫣出了事情,他就擔心家裡人會有偏見,對他們的親事有什麼想法。果然,娘就允了顏家的親事,他也能猜到四嬸必然是推波助瀾的,他己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結果連四嬸也這麼輕易就轉變了態度,他真的很欣慰。
“我也是怕幼薇那丫頭回來跟我不依啊,明天,去顏家,我就用這丫頭去嚇唬顏家人。”四夫人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如當年初遇魚天銘時,這一笑的風情美得難以言喻。
魚家男人都心虛的移開視線,女人們則跟着四夫人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