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餘韻未散,山谷上方靈氣團猶在翻騰,山谷四周的土地千瘡百孔,邪刀堡弟子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還活着的邪刀堡弟子呆若木雞。葉千重也不例外,只不過別人都是嚇的,他是吃驚太過。
白衣女人安然的坐着,彷彿午後閒坐花音,娓娓述說着她與邪尊的情史。
邪尊葉聖天,是中央大陸半神家族龍人族葉家家主之孫。白衣女人鳳鳴玉,是葉家世仇半神家族青鳳族人擅音功。兩人相愛,卻不容於家族,葉聖天與家族決裂,跟鳳鳴玉私奔躲到東大陸,
葉聖天本是一紈絝,拈花惹草是本性,葉夫人本來也不認爲他能在東大陸堅持多久,覺得他能陪自己私奔到東大陸,只是在玩一個多情浪漫的遊戲,並不奢求與他白頭偕老。
鳳鳴玉在鳳家的地位沒有葉聖天那麼高,父親只是普通的鳳家嫡系弟子,還是不大受重視的那種。她留在家族中,也不過是被家族當成聯姻的工具。大家族的女兒都是這種命運,不由的是天賦好與身份高的女兒,所嫁的人地位與天賦的差別。
在私奔以前,家族也給鳳鳴玉安排了一門親事,是個沒有背景的小修士,有潛力,救了鳳家一位嫡系少爺。她不滿這種盲婚啞嫁的命運,逃出鳳家。
鳳鳴玉的父兄追至,她寧死也不願回家,葉聖天演了一出轟轟烈烈的英雄救美的戲碼,把她帶回葉家。
葉家得知葉聖天帶回的女人是鳳家女,反應也很強烈,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反而堅持要跟鳳鳴玉成親,在與祖父拍案對吼,他帶着鳳鳴玉闖出家族。爲躲過葉家追蹤,他帶着鳳鳴玉來到了東大陸。
鳳鳴玉本以爲葉聖天頂多玩上幾年就會回去,誰知道他弄了個邪刀堡,在邪道混得風生水起竟然不願意回家族,在東大陸多年,葉家其實也派人找來過,他都沒有跟家族中人相認。她並不認爲他是爲了自己纔不回家族的。
“他只是任性,當年如果葉家沒有那麼激烈的反對他帶我回家,我於他也不過是一件新鮮的玩意兒,沒幾天就厭了。我也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世俗界不也說聘則爲妻奔則妾,就身份上而言,我跟他那些女人並無區別。”
鳳鳴玉輕柔的說,不帶一絲火氣。她是真心這麼認爲,而不是賭氣。
魚幼薇看了看地上傷重猶在昏迷之中的葉聖天,忍不住說:“他是玩遊戲,還是真的愛上你,爲什麼你不問問他自己?也許,在他心裡,你就是他的妻。我覺得你應該爭取的。”
“爭取什麼?”白衣女人笑了,靜美如夜花初綻,令人頓時忘了剛剛發生的殺戮。
“爭取屬於你們的幸福。”嘆了口氣,魚幼薇對猶自呆若木雞的葉千重說:“帶你娘一起回去吧,她搞不好會自殺。”
葉千重悚然變色。
白衣女人顰眉輕嗔:“你爲什麼對重兒說這個?”
魚幼薇嘆道:“愛,是一種獨佔。大姐啊,你死了,葉聖天還在左擁右抱,你泉下有靈也不甘心的吧。”
葉千重終於有反應上,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孃的肩膀,激動的吼道:“娘準備等我帶爹走了以後就自殺麼?”
鳳鳴玉的神情終於不再雲淡風輕,眼圈紅了,哽咽道:“重兒,當年你爹跟家族鬧得很兇,還打傷了家族長老與護衛。你們父子如果要重新被葉家接受,娘就必須死。”
“我寧可不回去,爹的傷,我會想別的辦法。”葉千重果斷說。
鳳鳴玉着急的說:“重兒不可任性,你爹的傷勢太重,東大陸沒有人能治得好他的傷。而且,他的傷有一部分原因是施展了葉家秘法,必須葉家長輩才能救治。你爹的傷勢主重,耽誤不起啊!”
葉千重不能看着爹死,也不能讓娘自殺,正爲難的時候,魚幼薇說:“就算小葉子要帶葉堡主回葉家治傷,你也不用自殺啊!假如是怕葉家人看出你用琴音之技壓制葉堡主的傷勢,讓葉家人知道你還活着,而不肯原諒葉堡主,你可以散去琴音封印,我可以壓制葉堡主的傷勢,保證葉堡主去回葉家之前不會傷勢發作。”
葉千重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叫道:“對對,毒娘子有辦法壓制爹的傷勢。娘你不用自殺,你一定要活着。”
鳳鳴玉望着魚幼薇,猶豫不決。
魚幼薇勸道:“何妨一試呢?最多不過是看到情形不對,你再用琴音重新封印住葉堡主的身體。”
鳳鳴玉仍在猶豫。
葉千重果斷決定:“就這麼辦,娘,散去爹身上的封印。”說話音,霸氣天成,讓他娘不由自主的就答應了。
鳳鳴玉沒有當場解開封印,而是把葉聖天移到谷中木屋牀上,親自給他沐浴更衣之後,才讓毒娘子跟兒子進去。
表面看着簡陋的木屋,裡面的陳設也簡單得可憐,一牀一桌一琴架,連椅子都只有一張,還是普通的竹椅,只是乾淨得一塵不染。
“小葉子,你真不孝,讓你娘過得這麼清苦。”打量了四周之後,魚幼薇有意說笑緩解母子倆緊張的情緒。
葉千重撓頭道:“堡裡什麼都有,娘非要住到這邊來。我來接她好多回,她都不肯搬。”
“你連你娘心時想什麼都不知道,我要是有你這麼個蠢兒子,早一掌拍死你了。”魚幼薇笑着說,看的卻是鳳鳴玉。
葉千重嗡聲嗡氣的說:“我娘纔不像你這麼刁蠻,也沒你霸道。我還替我乾兒子以後受苦受難的日子捏了一把汗呢!”
聽他們絆嘴,鳳鳴玉必死的決心不知不覺的散了,好奇的說:“重兒,什麼乾兒子?”
葉千重朝魚幼薇的肚子一指:“我乾兒子在她肚子裡,像她這種兇名昭著的邪道妖女,做我乾兒子的娘,我乾兒子以後就受罪了。”
“滾你的!”魚幼薇揮掌虛劈,笑罵道:“我兇也只對敵人,怎麼可能兇我的孩子。還有,告訴過你,是乾女兒,不是乾兒子。我纔不要生兒子,尤其是像你這種蠢得讓人傷心的兒子,有還不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