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祖凝神看向寧白俠,駭然無語。他們這時也看出寧白俠凝結的劍心蘊有“守護”之意,但是魚幼薇爲什麼比他們更快一步看出來?
這個瞬間,洪老祖懷疑魚幼薇打敗千毒宮主,可能不是倚仗毒陣之力。想想,又覺得荒謬,他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寧墨非倒沒想那麼多,只是憂心忡忡的說:“三哥要坐多久啊,清瑤餓了怎麼辦?”
水老祖一聽也急了:“是啊,凝鍊劍心說不好要用多久,萬一餓壞了小丫頭怎麼辦?”
洪老祖也爲難的說:“難道要打斷白俠凝鍊劍心嗎?”
正爲難的時候,寧家人與魚家人到了。他們是在傳送陣碰上,就一起過來了。見狀,寧七爺很乾脆的說:“不能餓壞了孩子,白俠以後有機會再凝鍊劍心。”
兩位老祖相視一眼,各自嘆息一聲,洪老祖就要撤掉結界。
寧家其他人都沒說別的,連寧七夫人也沒吭聲。
魚幼薇這才笑笑說:“先看看吧,三哥凝鍊劍心引動天地靈氣,還能給清瑤伐筋洗髓呢。真要是這丫頭餓狠了,她會鬧的。”
天地靈氣涌來,在忘情崖上形成直上雲空的煙柱,毒陣的彩霧也隨之翻騰,成空中的落日餘輝相接,形成一幅壯觀的奇景,一直維持了七日才慢慢的消散。
屋中,那一道細到極致又凝鍊到極致的劍芒隱去,寧白俠才睜開眼睛,第一眼就對上小清瑤恬睡的笑靨,他的脣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劍心凝成,他的劍道修煉將一日千里,渡劫飛昇之前再無瓶頸。
洪老祖撤去結界,寧墨非比所有人的動作都快,衝進屋搶過女兒,看到她粉嫩的小臉上蒙了一層灰色,當時就急了:“清瑤怎麼了,是不是餓昏了?”
寧家人跟魚家人都擁了過去,一個個都急得不行。
魚幼薇在人羣外說:“清瑤睡了,別吵醒她。”她十分淡定,因爲小白熊可以無視結界,並且在她支開兩位老祖後,又在不驚動寧白俠的情況下給清瑤餵了一顆辟穀丹。
魚大夫人跟寧七夫人一起給清瑤沐浴,再穿上魚家準備的衣服,媳婦們給她們打下手,一幫人圍着小丫頭打轉,魚幼薇根本插不上手,乾脆跟男人們到廳上喝茶聊天。
“九妹,你也折騰得太狠了點吧,聽到傳言,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魚世玉笑着抱怨。
寧仲武哇哇叫道:“世玉兄弟,合則你早就知道毒娘子就是弟妹,卻一直瞞着我們,太不夠意思了吧!”
魚世玉哈哈笑道:“這不能怪我,九妹的話,我可不敢違抗。不然,她纔不管我是不是她哥,沒頭沒臉就是一頓狂扁。”
魚幼薇抿嘴兒直笑。
寧七爺有些擔心的說:“幼薇是毒娘子的消息傳出去,只怕會有人對魚家不利。”
魚世玉豪氣的擺手說:“沒事,家族子弟基本都在御劍宗的轄區,乾朝境內的魚家基業多是招募的人手在打理,只派了少數家族子弟在打理。要對付魚家,得有跟御劍宗叫板的實力,還得防備九妹的瘋狂報復。”
“你纔是瘋子!”魚幼薇丟了個白眼,再對寧七爺說:“知道我是毒娘子的人不多,要是消息走漏,我會找他們算帳。”
“這就好。”寧七爺長長的舒了口氣,遲疑了一下,才說:“我不是逼你回寧家,不過清瑤也出生了,你還是跟墨非回寧家吧。忘情崖終究屬邪道範圍,親戚間走動也不方便。”
臉上的笑容隱去,魚幼薇淡淡的說:“從寧家出來,我就沒打算再回去。墨非是我從仙宸派帶走的,我跟他的關係如何,都與寧家無關。”
廳上靜默下來。良久,寧七爺拿了一個儲物袋出來說:“隨你吧,什麼時候想回寧家再回吧。這個你收着,是我做爺爺的給清瑤的。”
“我們不要寧家的東西。”魚幼薇拒絕得乾脆利落,劃清界線的意思相當明顯。
場面變得相當尷尬,寧仲武溜出去找到娘把情況一說,寧七夫人婆媳仨人都趕了過來,當着仙宸派兩位老祖和魚家人的面,婆媳仨人都給魚幼薇認錯賠罪,態度無比誠懇。
婆媳仨人不誠懇也不行,自從寧墨非如彗星般從仙宸派挑戰賽上崛起,在論道大會大放異彩,又因爲魚幼薇沒有出現而自閉,她們和寧老夫人簡直成了寧家罪人。
魚幼薇不願回寧家,卻換了個說法:“我懶散慣了,年節回去聚聚就行了,我們還是在外面住吧。”
寧七夫人紅着眼圈還想再勸,寧白俠說話了:“娘,不要勉強弟妹。這樣吧,弟妹,不回寧家也行,你們搬到仙辰派的坊市。不耽擱墨非進秘地修煉,你想煉丹賣也方便。我們還能幫着照顧清瑤。”
“不錯,小冰塊這個主意好。”洪老祖首先表示支持。在忘情山莊這段時間,不管是魚幼薇還是寧墨非,都沒太把他這老祖當回事。尤其寧家呆子可惡,居然要他當苦力。怪的是,他不僅不生氣,反而樂在其中。等到小清瑤出生,他竟然有種舐犢之情滋生。
水老祖則說:“幼薇跟墨非一起進秘地修煉嘛,還煉什麼丹賣啊!偌大一個仙宸派還短了你倆的修煉物資不成。清瑤丫頭,我可以幫着帶。”
心裡清楚水老祖是想讓自己加入仙宸派,魚幼薇抿嘴兒笑道:“行,那我就掛個外門弟子的名頭吧。”
“嗯,你唯一要做的門派任務,就是照顧墨非。”水老祖跟魚幼薇相視一笑。
寧家呆子猛不丁問:“門派任務是什麼啊?”
水老祖笑道:“瞧這小子,連門派任務是什麼都不清楚。”
呆子撓頭不太高興的問三哥:“三哥也沒做過門派任務吧?爲什麼幼薇要做門派任務!”貌似在爲媳婦兒打抱不平。
寧白俠的臉色忽然陰了,他的父兄們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呆子不解的問:“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義成哥他們做門派任務的時候出事了,上個月剛下葬。”寧伯文沉聲說,表情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