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非赤子童心,對別的或許不在意,或者用反應遲鈍也行,但是有關媳婦兒的事情卻相當敏感。月獨行看媳婦兒的眼神不對勁,讓他很不爽,心頭殺意沸騰,陰寒的黑氣透體而出繚繞全身。
參加過上屆東大陸論道大會上分宗弟子,都對那個彷彿地獄君王的寧墨非印象深刻,就連洪昆也是一樣,見他身周黑氣涌動,都驚悸後退。
月獨行更像是被一個絕世兇魔盯上,有種致命的危機感,那些邪的念頭一掃而空,除掉寧墨非的念頭更加強烈,久未動用的追魂血刺也出現在手裡。
追魂血刺,無限接近中階法寶,與噬魂劍有異曲同工之效,也能吞噬魂魄,只是激發的是血色之氣,而不像噬魂劍激發的是黑色之氣。
有追魂血刺在手,月獨行越個一級兩級斬殺對手是家常便飯,在中央大陸是兇名昭著,屬於仙宸派權利層少壯派的鷹派人士,他所在的陣營也屬於仙宸派的鷹派,而掌門一脈則是鴿派,齊君義所在的中立派則在鷹鴿兩派之中起到平衡作用,而齊君義等大多數中立派的年輕一代則是傾向於支持鷹派。
在這種局面下,鴿派出了寧白俠這樣一個威震東大陸正邪兩道的強勢天才,鷹派是亦喜亦憂,月獨行更是視其爲心腹大患,現在寧墨非迴歸,竟然讓感到致命的危脅。寧墨非的實力難道比寧白俠更強?追魂血刺在手的瞬間,他的心更亂了,不像以前握住追.魂血刺會覺得信心倍增。
連月獨行都震懾於寧墨非的兇威之下,他那幫手下更不中用,蠢蠢欲動卻都不敢動。
“呆子,你師父貌似不在,仙宸派好像換了掌門,紫鈺礦的事情不必說了,咱倆走吧,有惡狗擋路,殺……無……赦……”連呆子都察覺到月獨行眼神不對勁,魚幼薇當然清楚這個棺材臉心裡打的什麼齷齪主意,已經將月獨行列入必死名單。
各峰峰主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並有志一同繼續當鋸嘴葫蘆只看戲不說話。
酒樓上,寧白俠也是微微一笑。
齊君義不解的看看寧白俠,再朝嚴元問:“這裡頭有什麼玄機你懂麼?”
嚴元撫着下巴說:“我想,至少有三層意思吧。一是警告月獨行,二是要帶寧墨非師弟離開是非之地,三是拿一個了虛烏有的紫鈺礦攪亂這一池渾水。”說完,他眯了眯眼,不太確定的說:“或者,她想用紫鈺礦爲誘餌,把月獨行引進陷肼給除掉。”
齊君義也差不多是這個看法。紫鈺是什麼,能提升靈器品質,有助器靈生成及生長,就算在中央大陸也是稀有物資,在高品質紫金英礦的伴生礦裡能出現十塊八塊的就不錯了,魚幼薇扯出什麼紫鈺礦明顯是修煉常識太過匱乏,直白的說就是土包子沒見識,胡吹一氣。
一向認爲魚幼薇能創造奇蹟,儘管寧白俠心裡清楚紫鈺形成礦脈的可能性不大,卻淡然道:“弟妹要殺月獨行沒必要這麼費事,你也太看得起月獨行了。她說有紫鈺礦,就絕對不會錯。”
嚴元跟齊君義這段時間跟寧白俠接觸多了,對他的人品有相當瞭解,知道他吐口唾沫就是個坑,絕不打誑語。聽他說得如此肯定,不由得他們不眼中異彩頻閃。
“有關紫鈺礦的情況不該當衆講啊!”出自本宗掌門一系,嚴元的大局觀一向很強,這時又開始着急有關紫鈺礦的消息泄密之後的惡劣影響。
“只怪月獨行那混蛋欺人太甚!”齊君義倒是說了句公道話,迫不及待的穿窗而出,氣勢如虹的
寧白俠冷冷一笑,繼續在酒樓上看熱鬧。齊君義跟嚴元都算是支持他的,但他們的支持也是有限度的,對月獨行的惡行,他們頂多是側面敲打,並沒有直接制止。他們在這裡,更像是代表各自陣營與月獨行的陣營做交易,分宗是三方搏弈的棋盤,他寧白俠只不過是棋盤上較爲重要的一枚棋子。
由於恩師在本宗情況不明,且師父是替他承擔血洗李家的罪名,負責調查案情的月獨行居心叵測,寧白俠即便想用自首認罪都不可能換得師父平安,所以只能隱忍。
終於等到四弟夫婦回來,以魚幼薇的手段,月獨行跟她鬥還真是道行不夠,齊君義跟嚴元也不夠看,三方搏弈的一盤棋註定要被四弟妹翻盤,他這顆棋子也將變身爲棋手。
他差不多能猜到魚幼薇拋出紫鈺礦的原因,嚴元說的三個方面只是附帶作用,她這是借坊市衆口把紫鈺礦的消息傳開,要攪動東大陸的風雲,繼爾引得中央大陸也爲瘋狂。
以魚幼薇如今在東大陸正邪兩道的人脈,要針對東大陸的人和事,還不用費這麼大周章,她的目標必然在中央大陸,這一招算是引蛇出洞,把目標引到東大陸來收拾。因此,他纔在嚴元跟齊君義面前肯定說她有紫鈺礦。
魔遺空間試煉,寧墨非騎火雲鹿王失蹤之後,火雲鹿羣主動護衛以仙宸派弟子爲首的荒林聯盟,荒林聯盟在這次試煉之中傷亡最小,收穫卻最大,讓仙宸派着實風光了一把。中央大陸各大勢力對寧墨非可能隕落在空間裂隙不約而同表示慶幸,一旦知道寧墨非迴歸,再加緊上紫鈺礦的消息,中央大陸各大勢力必然會像魔遺空間試煉一樣派人進入東大陸,而且派來的高手一次比上次更多,東大陸想不亂都不可能。
渾水好摸魚啊!
東大陸變成一池渾水,仙宸派本宗想撈魚,就必須讓師父回來主持大局。否則,寧白俠敢用人頭擔保,仙宸派連一根毛的便宜都佔不到。
寧白俠此時並不擔心師父了,而是琢磨魚幼薇的用意,也替她擔心:她的目標如果是在中央大陸,又需要費這麼大周章,絕對是不弱於仙宸派的某勢力,且不是某勢力中的個別人,甚至不會是某個單一勢力,一旦被對方察覺她的意圖,她就是死路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