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的仙宸山比東大陸的仙宸山更巍峨壯觀,不過大體走勢相同,宛若一頭緩緩展開身軀的巨龍,臥看星落花飛。
仙宸殿就在龍頭位置,重要的建築都在龍脊上。龍軀盤轉,龍脊有九個高峰。緊挨着龍首的第一峰就是刑殿,以後五峰按金木水火土五峰爲序排列,接下來是丹、器兩殿,最後是長老殿。
龍尾迴旋,又與龍首相接,中間地帶又有一圓潭,也叫龍珠潭。每到中秋月圓時分,潭中有圓珠狀氣霧上升,直到龍口位置附近就懸停,山風吹不動,到了次日曙光初現的時候,圓珠狀氣霧消失。
龍珠潭附近都是禁地,這樣的禁地共有九處,有的在龍軀上,有的在龍軀之外,盤踞其中的都是門派中的老怪物。
沿着龍背兩側而下的是內門弟子的居住,按各峰分屬的不同聚居。越接近龍脊的地方住的人越重要。寧白俠跟寧墨非哥倆都屬於重要人物,住處也是在挨近龍脊的地方。並且,他們哥倆都屬於掌門嫡系一脈,有份住到龍頸之側的位置,魚幼薇不需要跑多遠就能找到哥倆挨着的院子。
兩個院子加起來比葫蘆齋略大一點,據領着哥倆來的執事弟子說,這種靠近龍脊的地段屬主脈,靈氣最充裕,院子都不大,但勝在名費。如果他們嫌住處小,可以用門派積分兌換在各大秘境裡的居處,不過那需要海量的門派積分。
寧白俠哥倆都是初來乍到,反正加起來也比葫蘆齋大,就將就住下,連門匾都沒弄一個。
寧墨非那天向掌門彙報之後,帶着幾個小傢伙來到住處,興致勃勃的準備掛一個葫蘆齋的門匾上去,被寧清瑤跟小寶一頓狂噴,魚子越跟寧姜不發表意見,也跟着狂搖頭。清瑤跟小寶兩人本身的意見也不能統一,加上墨非覺得自己是大人,小孩子必須聽話,就在院子裡吵上了。
齊君義跟嚴元哥倆聽說寧墨非回來,過來探望,就碰上呆子跟倆孩子吵得唾沫橫飛。他們吃飽撐的閒得慌,也加入其中。
這些天,三個大人加四個孩子,就沒幹什麼正事兒,天天討論院子用什麼名字。吃的都是齊君義叫人給送進來的,嚴元負責把大家想的名字記錄下來。等魚幼薇進院子,首先就看到滿地紙屑。
“你們這是在幹嘛?”魚幼薇吃驚的問。
正吵得不亦樂乎的那對父女一齊歡呼,像看到救星似的撲過來。小清瑤嘴巴快,搶着告狀:“呆子老爹還要用葫蘆齋的名字,難聽死了!”
“早就改了,用雙龍齋。”呆子趕緊辯解,俊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的紅雲,這幾天爲了葫蘆齋的名字被小傢伙們打擊得不清。
“三伯是龍,你是葫蘆!小寶哥,是不是?”要拿同盟的時候,小清瑤叫的是小寶哥,其餘時間都是叫“死胖子”。
小胖墩很不給面子的捧腹大笑:“你爹是葫蘆,你就是葫蘆籽了,哈哈……”
沒理這爺幾個,魚幼薇瞟向齊君義跟嚴元,似笑非笑的問:“兩位師兄在忙什麼?”
“我負責後勤事務,吃吃喝喝的我包了。”
“我負責文字事務,寫寫畫畫的我包了。”
齊君義跟嚴元齊聲說,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然後相視一笑。他們會幹這麼無聊的事情,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了。在魚幼薇繼續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們老老實實承認是來當保鏢的。
“也就是說住在仙宸派裡也不安全?”魚幼薇若有所思的說。
嚴元也不藏着掖着了:“月獨行雖然死因是他太貪,但他身爲刑殿弟子去東大陸執行任務出了事情,掃的就是刑殿面子,而且刑殿的老傢伙對你很有看法,認爲他是被你陷害。曲長老更是直接死在墨非劍下,還要背下殺死同門的罪名。之後的曲落楓死因也跟你們有關,曲家現在恨死了你,月獨行的親朋好友也可能找你們麻煩,你們勢單力孤,萬一有什麼摩擦,刑殿或許也不能做到公正公平的處理。”
“多謝兩位師兄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凡用得上我們夫妻的地方,不用跟我們客氣。”魚幼薇拱手誠摯的說。這份人情是實實在在的沉啊,這十幾天,假如不是這哥倆來照看,呆子絕對照顧不來這些小孩,萬一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把心思動到小孩子身上,她事後就算能報仇,又有何用?
“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魚師妹,子越這小傢伙給我當徒弟吧,我跟清瑤談好了。”特別加上最後一句,齊君義還給寧清瑤使個眼色。
齊君義比瘋子二哥的實力更強,當魚子越的師父也夠格了,魚幼薇正準備答應,不妨嚴元哇哇叫道:“小丫頭,你不厚道啊,貨賣兩家,你可是收了嚴師叔的訂金了!”
大家的眼神都落到寧清瑤的身上,沒料到她老神在在答:“這不還有一個死胖子嘛,我二舅有兩個兒子,我又沒說明是給哪一個。齊師叔給的定金比你多,出的價高,當然歸他先選了。”
合則這丫頭把倆表哥給賣了?汗!魚幼薇不知該哭該笑。
小胖墩嚷嚷開了:“我是御劍宗弟子,以後要執掌御劍宗的,寧爲雞頭,不爲牛後。我纔不要做嚴老鼠的弟子!”
嚴元被罵“嚴老鼠”也毫無異色,顯然這些天被罵習慣了。他只盯着小清瑤說:“丫頭,你聽到了,小胖子不肯,你要不把子越給我弄回來,就把你自己賠給我。”
“你敢跟我三伯搶弟子?我可是三伯唯一的親傳弟子。”小清瑤輕蔑的反詰。
“你夠黑!”嚴元豎起大拇指。想他自負同輩中智計無比,居然讓個黃毛丫頭給耍了。
到底收了人家定金,小清瑤想了想說:“頂多我二舅再生一個兒子給你做弟子嘍。死胖子又笨又貪吃,做嚴師叔的弟子也是給你臉上抹黑。”
四人大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齊爆笑。
嚴元笑罷之後感慨:“這纔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啊。”
魚幼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擰着女兒的耳朵罵:“丫頭,孃的一世英名啊,都讓你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