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有所謂鳥之將亡,其鳴也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許是被蕭勉的可憐勁打動了,又或是有愧於蕭勉,沉默良久之後,羅剎終是緩緩道來。
這困龍牢,來頭頗大,乃是由一整塊真龍頭骨煉化而成。
因爲真龍血脈至高無上的關係,被困在困龍牢之內的修士,會受到血脈壓制之力,從而無法離開困龍牢。
唯有真龍血脈異常純正的龍族,或許有脫困之力。
困龍牢,說白了,其實是隻有龍族能脫困的牢籠!
“真龍頭骨?血脈之力?這麼牛逼?”
“這些白色柱體,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是真龍骸骨。貿然輕動,便算你真是那法體雙修的南越蕭勉,也絕不好過!”
“什麼叫便算是?老子本來就是!”
“是就是吧!反正如今你我已經入了困龍牢,不管你是誰,都沒什麼區別了……”
“真龍血脈?有點意思!”
也不管羅剎自顧自的在嘀咕什麼,蕭勉站起身來。
就在羅剎的注視下,蕭勉深吸口氣,伸開了右手。
不等羅剎發出一聲驚呼,蕭勉的右手,已經握緊了一根白色柱體,而後,就見蕭勉通體一顫。
因爲是背對着羅剎的緣故,所以,羅剎只看到蕭勉渾身劇顫,卻並沒有看到蕭勉眼底那道一閃而逝的精芒。
看似漫不經心間,蕭勉卻將體內的毒舍利運轉到了極致,同時,那點殷紅色的魔龍之血,載浮載沉。
魔龍之血,既然能打開五龍河寒潭下的龍門禁制,料來,應該也能打開這處困龍牢纔對。
畢竟依照冰火魔龍的來頭,比之真龍,也不逞多讓。
就在羅剎眼睜睜的注視下,緊握着白色柱體的蕭勉,陡然身形一晃,便逃離了困龍牢,出現在困龍牢外側。
這一下,羅剎可真的傻眼了!
這傢伙,莫非是東海龍族化形?
不等羅剎反應過來,蕭勉隨手一揮,三十六點幽光透體而出,在困龍牢外側,佈置下了天罡困神陣。
如此一來,羅剎便是想示警同伴,怕是也做不到了。
頭也不回的朝着羅剎揮了揮手,蕭勉灑然而去。
只留下欲哭無淚的羅剎,呆呆的跌坐在困龍牢中。
自己,到底還是小覷了他……
再說蕭勉,已經將自己的容貌變幻成了之前那名臉色蒼白的男性修士。
等蕭勉繞過一條曲折的甬道,前方,便是一個出口。
神識一掃,蕭勉便明瞭前方出口處,有兩名修士在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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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修士不過是築基期修爲,這自然不入蕭勉法眼,然則,蕭勉並沒有立刻現身。
若只有一名看守,蕭勉自然不會苦等。
畢竟一個人,是不太可能會自言自語的。
但既然看守是兩名,蕭勉就有足夠的耐心,從那兩名看守口中,等待他要的情報。
比如,蕭勉如今假扮的白麪修士,姓聞。
比如,這處甬道並不常用,兩名看守也並非專職。
再比如,這處神秘的空間,正是暗部的據點。
又比如,如今暗部的首腦,正聚在一起,商議應對之策。
兩名看守閒着無聊,你一言我一語的,渾然沒有察覺,有一道清風擦身而過,衝出了甬道。
以蕭勉如今在《真空無影道》上的修爲,要瞞過兩個築基期修士,自然是輕而易舉。
出了甬道,蕭勉見到了一處碩大的溶洞。
溶洞渾然天成,方圓足有數裡,穹頂高懸,有一塊淡黃色的晶石,正在穹頂散發着黃濛濛的光華……
放眼望去,溶洞底部,有一圈密密麻麻的甬道,顯然,每一條甬道都通向不同的方位。
溶洞最中心處,有一處凹陷,深不見底。
蕭勉頂着那聞姓修士的面目,閒庭信步。
其間也見到了一些修士,卻盡是築基期修爲,不等蕭勉開口,那些修士便朝着蕭勉躬身行禮。
顯然,那聞姓修士在這處溶洞中,頗有些地位。
“咦?這不是聞大哥嗎?”一抹清音,從後方叫住了蕭勉,蕭勉緩緩地轉過身來,就見一名少女正滿腹狐疑的盯着自己,脆聲問道:“聞大哥不是應該在穹頂密室開會的嗎?”
“嗯!會議暫歇,我回來透口氣!”
“哦?對了!羅剎姐姐……”
“茲事體大!你就不要過問了!先退下吧!”
“……,是!”
少女離去之前,又打量了蕭勉一眼。
蕭勉心頭,卻暗自嘀咕:穹頂密室?
莫非,那聞姓修士等人,就在穹頂密室商議對策?
只不知,該如何進入這穹頂密室……
罷了!
本少好歹也是準元嬰修士了,便是碰上尋常元嬰老祖,也並非沒有自保之力,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此念一生,蕭勉頗有些豪氣沖霄。
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蕭勉飛身而起,急衝向了那塊淡黃色的晶體,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那塊晶體旁邊。
一股灼熱撲面而來,蕭勉卻渾不在意。
隨手一揮,五靈璧透體而出,將蕭勉連同那塊淡黃色的晶體,一起包裹起來。
到了此時,溶洞中的衆人,自然已經發現了異狀。
衆人紛紛指指點點,之前叫住蕭勉的那名少女,更是臉色微變。
下一刻,原本渾然一體的穹頂,陡然開裂。
數道遁光,從裂縫中爆射出來,凝定在穹頂之下。
遁光凝定,其中便有一人,正是那聞姓白麪修士。
此時的蕭勉,自然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呦!打攪了幾位開會,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就是被羅剎送入困龍牢的那人?怎麼從困龍牢中逃出來的?爲何要盜取我族至寶——大日精晶!”
“大日精晶!?聞兄!你就別蒙我了!傳說中的大日精晶,乃是九階神火大日精炎冷卻之後凝聚成的神晶。若真是大日精晶,我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一堆黑灰了!你們這塊晶體,雖然也能散發光明,但充其量,不過是一塊極品熒光石!聞兄!你不厚道哦!想趁着我分心之際,殺我個措手不及吧?”
被蕭勉一口道破了自己的企圖,聞姓修士臉色越發蒼白。
便在這時,又有一人越衆而出,正對着蕭勉。
“怎麼是你小子?”
聲音,似曾相似,然則那人的面目,卻並非蕭勉熟識。
腦海中靈光乍現,蕭勉看着那人,淡淡一笑。
“原來是當年陽關故人!陽關一別,已十五載!”
“果然是你!”那人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卻還是朝着身邊幾人低語一番:“此子,確實是那——南越蕭勉!”
這一下,衆人看向蕭勉的神色,可就各有不同了。
那聞姓修士,卻是又驚又疑。
再說那認出蕭勉之人,正是當日蕭勉初入陽關,遇到過的一位故人:幫蕭勉僞造身份的——陣靈子!
“虧得陣靈子前輩當面,不然的話,蕭某人還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了!”蕭勉這話,說得異常委屈,陣靈子看了看蕭勉,又看了看五靈璧,再看了看那塊淡黃色的晶體,沒好氣的罵道:“你小子,這是想幹什麼?拿石頭逼人嗎?”
“不敢!只是想拜會一下暗部的諸位!”
“哼!”陣靈子冷哼一聲,轉而以眼神徵詢着其他人的意見,不想就在這時,穹頂上空,傳來一抹柔音:“陣靈子!既然他真的是那南越蕭勉,不妨將他請入穹頂密室吧!”
“聖女!此子來歷不明,切不可讓他近身啊!萬一他居心叵測,冒犯了聖女殿下……”
陣靈子還沒怎麼樣,聞姓修士卻連聲阻止。
“無妨!若真是南越蕭勉——真是那個出身五行門的南越蕭勉,我倒是很期待這次會面!”
依舊是那抹柔音,飄散開來,嫋嫋無蹤。
這之後,在陣靈子點了點頭之後,蕭勉撤掉了五靈璧,隨着陣靈子飛入了那道穹頂裂縫。
等蕭勉腳踏實地時,出現在了一處密室中。
顯然,這便是衆人之前在密議的場所。
密室頂頭,擺放着一把靠背座椅,座椅上,坐着一個嬌小的身形,看外貌,那分明是一個不過七八歲的女童!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童,似乎便是神秘暗部的首腦!
“在下南越蕭勉,五行門碧波潭一脈弟子,還未請教:閣下名諱?”
“放肆!聖女名諱,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可問?”又是那聞姓修士,橫插在蕭勉面前,蕭勉淡然一笑:“那麼敢問這位聞兄,姓甚名誰?這種小事,蕭某人總能過問一二吧?”
“你!”
“秀天!貴客當面,不得無禮!”止住了那聞姓修士——聞秀天的發難之舉,那位被聞秀天尊稱爲“聖女”的女童,朝着蕭勉輕笑道:“我之名諱,已然忘卻,你可以叫我星靈!”
“原來是星靈聖女!”
“你不必客氣!我知你此來,心頭必定有很多疑問,若有可能的話,星靈願一一爲你解惑!”
“那感情好!蕭某人,就不客氣了!”
在那星靈聖女點了點頭之後,蕭勉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敢問星靈聖女,今年貴庚?”
“……,你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怎麼?這個問題不能問嗎?不然我換一個問題?”
“無妨!只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連自己的姓名都忘記了,又哪裡記得住自己幾歲了?不過……”幽然一嘆,星靈反問道:“不過,打從天都城建城之日起,有多少年了?”
“天都建城,已近萬年!”
“那麼,我該是近萬歲了吧……”
“聖女殿下!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雖然那星靈一本正經,但乍聞對方坦誠已經活了近萬年,便是蕭勉做足了心理準備,也是哭笑不得。
近萬歲?
放眼天下,誰能有這麼長的壽元?
便如那頭冰火魔龍,能夠苟延殘喘,還是因爲它絕大部分時間都被祖龍居封鎮,陷入了死寂的沉睡。
“你不信,也是對的!你所見到的我,不過是一個容器,卻並非真正的我。”星靈這話,說的異常隱晦,蕭勉聽了,反倒是神色凝重起來。暗中以神識相探,蕭勉臉色微變,神情冰冷的冷哼出聲:“裝神弄鬼!原來不過是奪舍重生之輩!”
“放肆!我不管你是不是南越蕭勉,但是我決不允許你如此侮辱聖女殿下!蕭勉!受死吧!”
聞天秀,大喝一聲,攻擊向了蕭勉。
此時的蕭勉,也是怒火暗生,戰意高漲。
就在蕭勉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那時不時朝着自己叫囂的聞天秀時,那名女童,雙眸中星光流轉。
一道星光凝定在聞天秀身上,蓄勢待發的聞天秀,便好似被人施加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另一道星光,飛射向了蕭勉。
蕭勉氣定神閒,嚴陣以待。
那聞天秀,好歹也是一名有神識在身的準元嬰修士,想不到在那星靈聖女一個眼神下,就被制服。
再說那女童,若真是萬古巨擘,容不得蕭勉不重視。
星光過處,蕭勉取出了一面陣盤——天星地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