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勉和歸海,正是從聚寶閣出來的。
走出聚寶閣前,蕭勉甚至還去拜會了赤練老祖。
赤練老祖,乃是萬宗城最後的底牌。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用。
兩人一番秘議,蕭勉帶着歸海,來到萬宗城城頭。
五大戰團,異彩紛呈。
歸海倒是很想出手過過手癮,卻被蕭勉所阻。
黑布顯示,今日進犯萬宗城的,並非只有那五人。
顯然,在未知的黑暗中,還有黃雀,在等着螳螂。
“大哥!你且坐鎮於此!若有人實在堅持不住,你便出手——但若非生死關頭,切莫擅動!切記!”
“你去哪裡?”
“我去打黃雀!”
留下這句話,蕭勉飄然而去。
直接出現在血池,蕭勉找到了逆東流。
二話不說,蕭勉拉起逆東流,趕往萬宗城。
萬宗城的形勢,比蕭勉告訴歸海的還要嚴峻。
多一個人手多一把力,蕭勉這才拉上了逆東流。
再說此時的逆東流,經過十年苦修,終於步入了元嬰中階,以血靈根的霸道神秘,越階挑戰,不在話下。
如今靈戰爆發,便是血靈根現,怕也沒人追殺了……
兩人潛行到萬宗城千里之外,蕭勉這才和逆東流打個招呼,隨手一拍,將逆東流收入了仙石空間。
此後,蕭勉孤身一人,繼續潛行。
距離萬宗城百里外開,正有一個光點潛伏着。
以蕭勉對黑布信息的瞭解,這個光點,乃是一個元嬰中階靈脩,潛伏於此,怕是想渾水摸魚。
此人和江成五人,料來不是一夥。
蕭勉此行的目的,便是先剷除這等潛伏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蕭勉便做那打雀兒的獵人!
以蕭勉如今的修爲,要對付尋常元嬰中階靈脩,自然是手到擒來,卻在蕭勉要動手時,那靈脩幽然一嘆。
“唉!希望這萬宗城,不要隕落纔好啊……”
潛伏在暗處的蕭勉聞言一愣,改變了主意。
搖身一變,蕭勉收斂了塵氣,化成一名靈脩。
做出一副意外相逢的假象,蕭勉和那靈脩走到一處。
“在下看道友毫無塵氣,應該也是靈脩吧?前方似乎熱鬧得很,道友不打算去打打秋風?”蕭勉才這麼說着,那靈脩淡然言道:“這方天地的修士,也是可憐!在下不能幫助他們,又豈忍去雪上加霜?罷了!眼不見爲淨!”
說完這話,那靈脩轉身欲走,卻被蕭勉叫住。
“道友!咱們靈脩參加封禁歷練,就是爲了在這方天地找些機緣,尋求突破。道友未免太悲天憫人了吧?”
“尋找機緣固然沒錯!但你以爲:那些人只想求財嗎?一旦萬宗城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便是害命!”
“些許下界餘孽,死不足惜!”
“哼!道不同不相爲謀!告辭!”
說完這話,不管蕭勉如何挽留,那人扭頭就走。
暗中在讓黑布爲這名靈脩做上標記,蕭勉若有所思。
看來,靈界修士,也並非一丘之貉!
便如那納蘭明月,風清月白,超然物外。
雖然被玄天宮委以重任,下界來追查玄天尊隕落之事,更是爲了追查仙石下落,但納蘭明月並不強求。
再如今日這靈界修士,宅心仁厚,質樸純正。
大澤之中,有龍有蛇,雖不盡善,不容皆惡!
這是此前的蕭勉,並沒有意識到的。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計劃……
此後,蕭勉在萬宗城附近遊走一圈。
又碰到兩名和之前靈脩一樣的閒散修士,在蕭勉試探下,這兩名靈脩或是明哲保身,或是主動退走。
當然,也並非所有靈脩都置身事外。
也有三名靈脩,顯露出渾水摸魚的野心。
其中兩人,限於修爲,被蕭勉暗中處理。
唯有一人,卻是元嬰頂階修爲,便是蕭勉,雖然不懼對方,一時間卻也沒有把握能將之悄然驅逐。
便在蕭勉暗中監視對方時,萬宗城那邊,再起風雲。
江成和萬宗聖之戰,勢均力敵,一時難分勝負。
何況江成雖是此番攻略萬宗城的主導者,但他只爲求財,面對咄咄逼人的萬宗聖,江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焦德獨戰書生,反被書生壓制。
白家老祖和青丘老祖合鬥阮二,卻只能糾纏住對方。
天龍寺兩位高僧,則和賈宏宇鬥得難分難解。
破局之戰,還在最後一個戰團!
程元秋,以一人之力,獨斗南越十大元嬰!
眼瞅着傅青珏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程元秋冷笑在心。
一旦九星連珠無法運轉,單靠一個白七爺,根本招架不住程元秋,程元秋便可以爲所欲爲。
不想就在這時,站在城樓上的木青鳳,指揮若定。
在木青鳳指揮下,又有一隊元嬰老祖,衝出萬宗城,組成一個九宮戰陣,殺向了程元秋這邊。
如此同時,傅青珏等人,退回了萬宗城。
就在萬宗城城頭上,傅青珏等人盤膝而坐。
看這架勢,擺明了是要和程元秋打持久戰!
再說組成九宮陣陣的九名元嬰老祖,俱是初初凝嬰的元嬰初階修爲,盡皆出於驚蟄舊部。
這九人平日裡就同吃同住,配合莫逆。
如今在木青鳳指揮下,組成九宮戰陣,愣是將堂堂的元嬰高階大修士程元秋,困死在當中,不得脫困。
白七爺也非善茬,瞅準機會,便灌下一口九階靈酒。
非是白七爺孟浪,如此局勢還不忘貪戀杯中之物。
實在是白七爺打算髮動最強一擊——空靈劍術!
這空靈劍術乃是酒劍仙秘傳,威能頗大,修士醉得越深越沉,空靈劍術的威能便也越大……
說是醉鬼劍術,也未嘗不可。
搖搖晃晃間,一道靈光,攻向程元秋。
煉體士出身的程元秋,本能得舉手格擋。
不曾想這一次,程元秋的右臂,整個消失不見!
前臂連同右手掌,空空如也,還怎麼接駁連續?
且說白七爺,一擊重創了程元秋,他本身卻也因爲發動那空靈一劍,體內真元消耗殆盡,搖搖欲墜。
程元秋吃了大虧,豈能善罷甘休?
眼冒兇光,程元秋殺向了白七爺。
白七爺可不敢再醉了!
渾身打個激靈,白七爺毫無風度地逃向了萬宗城。
程元秋卻不管不顧,緊隨其後。
程元秋身後,九宮戰陣火速奔襲而來。
眼瞅着,白七爺就要進入萬宗城護城大陣,他身後的程元秋卻也快要擊中白七爺的後背。
卻在這時,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原本站在木青鳳身邊的歸海,陡然消失不見。
再度出現時,已經是在白七爺身後。
正對着惱羞成怒的程元秋,歸海顯化出墨蟠真身。
一隻龍爪擋下了程元秋攻向白七爺的一拳,墨蟠龍頭前傾,壓住了程元秋的衝勢,龍尾一掃,擊中程元秋。
儘管程元秋是個煉體士,被歸海這一擊神龍擺尾正面擊中,也被重重擊飛,在空中口噴鮮血,哀嚎不止。
歸海既然出手,豈有手下留情的道理?
墨蟠化成一道黑光,追殺向了重傷的程元秋。
“這是……歸海師伯!”木青鳳雖非蕭勉親傳弟子,卻是記名弟子,自然認識歸海的墨蟠真身。只是此時的木青鳳,頗有些埋怨:“哼!明明來了,也不早點出手!”
“丫頭!你就別抱怨了!這是我們的萬宗城!”
卻是白七爺,逃過一劫,心情大好。
歸海的隱匿,自然有其道理。
再說歸海也非見死不救,不然他白玉溪非死即傷!
不管怎麼說,今日之戰,萬宗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不光白七爺知道此事,來犯的江成等人,同樣知道。
尤其是,在歸海辣手之下,本就身受重傷的程元秋,竟是堅持不了一時片刻,直接被歸海送回了靈界!
這等驚變,讓江成等人再不敢肆無忌憚。
只是,局勢已經翻天覆地!
江成想走,那也要看萬宗聖答不答應!
除非,江成捨得正面承受萬宗聖全力一擊!
其他人的情況,雖有不同,也大致彷彿。
如今不再是他們糾纏萬宗城衆人,給程元秋製造機會,而是萬宗城衆人反過來糾纏他們,給歸海製造機會。
歸海,牛刀小試,正在興頭上,豈會半途而廢?
下一個目標,歸海瞄準了焦德!
焦德獨鬥書生,本就被書生壓制,如今又來個了八階大妖加入戰團,焦德手忙腳亂,焦頭爛額。
眼瞅着,就要敗下陣來——敗,雖非死,卻必退!
程元秋,便是前車之鑑!
值此生死關頭,焦德真希望誰能來幫他一把。
除去那已經被歸海驅逐的程元秋,四人中最輕鬆的,便是阮二,眼珠一轉,阮二@逼退了白家老祖和青丘老祖。
焦德還以爲阮二是要來幫他呢!
可惜,事與願違!
阮二@逼退了兩位老祖,頭也不回,逃之夭夭!
這一下變故,驚呆了衆人。
“還請兩位老祖,協助尚前輩!”
卻是木青鳳,一語驚醒了白家老祖和青丘老祖。
兩位老祖,對望一眼,殺氣騰騰,攻向了焦德。
此時的焦德,已然面無人色。
單是書生一人,焦德就應付地很是吃力。
多了一個歸海,焦德必敗,只是時間問題。
如今又多了兩位老祖,焦德心如死灰,主動退走。
這一回,再不用木青鳳催促,得了空隙的歸海等人,徑自殺向了正在被降龍尊者和伏虎尊者糾纏的賈宏宇。
幾乎是毫無懸念的,賈宏宇被衆人聯手,逼回靈界。
大勢已去!
江成想的,只是如何脫身!
萬宗城這邊雖然人多勢衆,但天尊境強者只有萬宗聖一人,其他人等在江成面前,還夠不成太大的威脅。
只要今日被他江成跑了,他必將糾集更多人手,捲土重來——來日,定要讓萬宗城隕落在自己腳下!
江成才這麼想着,萬宗聖已然放出了自己的神物。
天尊鬥法,不成神物者根本插不上手。
便是書生,雖然已經達到了元嬰頂階,也不夠看。
唯有萬宗聖,才能對抗江成,甚至重創江成。
爲對抗萬宗聖的神物,江成不得不凝聚自己的神物。
江成的神物,乃是一朵浪花,通體湛藍,奔流不息。
依照之前江成和萬宗聖鬥法的經驗,萬宗聖雖然比他略勝一籌,但也有限,他的神物當能抵擋萬宗聖的神物。
只要給江成喘息之機,他便可逃之夭夭……
然則,人算不如天算!
江成那朵浪花還沒翻出什麼水花,便被一重火光籠罩。
一時間,水光搖曳,火光燦爛……
江成的浪花雖然沒有被立刻破滅,但也遭受了極大的折損。
概因爲,那團火光,也是神物!
便在水火不容間,萬宗聖的萬法洪流一閃而逝。
江成鬼叫一身,再也顧不上如何攻略萬宗城,便是那朵浪花也來不及收取,就這麼化成流光,逃回靈界。
最後關頭,江成還是沒能逃過萬宗聖的神物。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遍整個萬宗城!
至此,今日之戰,才徹底告一段落!
來犯之敵,共計五人。
包括爲首者江成在內,四人被逐,一人逃脫。
此役於萬宗城乃至整個南越州而言,都堪稱大捷。
是夜,整個萬宗城,陷入一拍狂歡景象。
唯有蕭勉,正在萬宗聖殿,和萬宗聖秘議。
“今日一戰,多虧了你小子!”
“師祖說的哪裡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再說了,你們天尊交戰,便是尚前輩也插不上手,何況我一個小小修士?”
“哼!你真當老頭子我老眼昏花了嗎?對方有備而來,豈會一鼓作氣?然則打到最後也沒有其他靈脩來撿便宜,是你小子乾的吧?再說那團火苗,分明是赤練那小娘皮的神物,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她赤練霓裳會多管閒事?它祥福商會會下嫁南越?”
“師祖!瞧您說的,好像小子是包媒婆一樣……”哭笑不得間,蕭勉續道:“師祖要將這天大功勞送給小子,小子生受!”
“唉!我也並非要探你虛實!今日若非你適時出手,恐怕我拼上這條老命,也留不住那靈界天尊!放虎歸山,終是禍患——你能出手,很好!可惜到底放跑了一人!”
“師祖放心!那人,跑不了!”
蕭勉已經將那阮二的信息,鎖定在了黑布上。
除非阮二有自知之明,立刻逃回靈界。
不然,蕭勉有的是辦法送他一程!
就如萬宗聖所言:放虎歸山,終是禍患!
至於那名被蕭勉暗中監視的元嬰頂階靈脩,早在歸海逼退程元秋時,便乖乖地自行退走。
當然,蕭勉也將那人的信息錄入了黑布。
此人心懷叵測,若有機會,自當一併除之!
“你小子!自打靈戰開始,就一直很忙吧?此番迴轉萬宗城,可是有什麼事嗎?打算呆多久?”
“並無大事!只是,小師妹快渡劫了!”
“初晴那丫頭?”身爲蕭勉名義上的師祖,萬宗聖自然也是蕭初晴的師祖,在蕭勉點了點頭之後,萬宗聖自言自語起來:“這丫頭,也要成就元嬰了?怎麼這麼快?”
“師祖!時不我待!您還是準備一份大禮吧!”
“誒?你也知道:我這師祖,是掛名的!”
“我知道啊!我怕其他人不知道!”望着萬宗聖,蕭勉笑道:“師祖您想!您好歹是南越第一人!若是自家徒孫凝嬰,您這做師祖的一毛不拔,終歸是好說不好聽!”
“這……好像是這麼回事哦?”
說着話,萬宗聖翻箱倒櫃,開始找賀禮。
卻是蕭勉,取出一個小瓷瓶,恭敬地獻於萬宗聖。
“師祖!此瓶中盛放的,乃是西荒妖境崑崙峰頂的瑤池之水,雖不能延年益壽,卻能洗滌肉身,祛除雜質。師祖這些年來,爲南越殫精竭慮,一身陳傷。小子不能替師祖分憂,唯有以此物進獻師祖,望能對師祖有些幫助。”
“……,你小子有心了!”
正如蕭勉所言,這數百年來,全靠萬宗聖一人苦苦支撐着整個南越州,舊傷不去,又添新傷。
有些傷勢本來是可以痊癒的,卻因爲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小傷變成了大傷,大傷變成了陳傷。
有此瑤池神水,萬宗聖的修爲或許還能提升不少。
“至於小師妹的賀禮,我也幫師祖準備好了!”
說着話,蕭勉取出一篇殘簡,進獻於萬宗聖。
萬宗聖沉吟片刻,接過了那片殘簡,神識一照。
“你小子,是想借老頭子之手吧?”這麼說着,萬宗聖已經窺見了殘簡的內容,臉色微變:“這是……”
便是萬宗聖之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又驚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