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當蕭勉隨同丁開山回到玉鋤老祖的小院時,正好看到一道遁光從玉鋤老祖的小院沖天而去,遁光散佈出的令人窒息的氣勢,讓蕭勉和丁開山猶有餘悸——元嬰老祖齊志齋!
內堂,玉鋤老祖高高在座,不同的是,今天卻有金丹強者嚴巖陪坐着,便是蕭勉和丁開山也坐在下手。
“方纔齊志齋來過,留下了這兩頭小傢伙,雖然不算什麼稀罕貨色,但畢竟是三階中難得的靈獸,更難得的是它們都還年幼,來日成就和可塑性便更強一些。”
這麼說着,玉鋤老祖取出兩個靈獸袋,將之一倒,兩頭小獸便出現在堂上,其中一頭是獨角玉犀牛,另一頭則是金精劍齒獸,一攻一防,倒也平均。以玉鋤老祖的意思,當是蕭勉和丁開山一人一頭,算是他們當日受到齊志齋追殺令一事的補償。不過還不等蕭勉說些什麼,丁開山已經推諉開去。
“師祖!蕭兄之所以會被那齊志齋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全是因爲當日爲救開山之故。此後蕭兄數度救援開山於危難,今日更是一力擊殺三名黑衣刺客,與蕭兄相比,開山不過是拖後腿的拖油瓶,豈敢與蕭勉平分這兩頭小獸?照我觀察,蕭兄似乎還沒有靈獸,不若將這兩頭靈獸都收起來吧!”
丁開山這番話發自肺腑,讓蕭勉心頭一熱。
說實話,蕭勉並不需要所謂的靈獸,但是他不需要,有人卻需要——比如被呂承志險些將靈獸趕盡殺絕的金狼!
沉思片刻,蕭勉也不客套,收起了兩頭靈獸,打算找個機會轉贈給金狼,到時大不了將一半的功勞讓給丁開山。
對於靈獸分配之事,無論是玉鋤老祖還是嚴巖,都沒有開口乾涉,默許了丁開山的決定。
“齊志齋此來不光是爲了負荊請罪,送上這兩頭靈獸賠禮,還告訴老頭子一個消息,想必你們也猜到了吧?”說到這裡玉鋤老祖略有些渾濁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三人,而後盯着蕭勉,淡然言道:“齊志齋說,殺手聯盟雖然答應撤銷齊志齋對你們的追殺令,但殺手聯盟本身並不願意平息干戈!”
“所以他們纔派出了今天這第二波刺客?敢問前輩,他們可有說要如何才肯罷休?”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哼!怎麼不說以命抵命呢?分明是他們殺手聯盟率先發難,技不如人,被蕭兄反殺,就死纏爛打了?今天已經是出動築基期巔峰修士了,方纔那影殺更是無恥偷襲蕭兄,難保殺手聯盟下一次不會直接出動金丹刺客!”
“這倒不會!”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玉鋤老祖看着蕭勉,一字一頓的保證:“若是殺手聯盟敢亂來,我必滅之!”
蕭勉聞言渾身一震,頗有些感動得看着玉鋤老祖。
只是內心蕭勉卻頗有些不以爲然,若真等到殺手聯盟亂來,派出金丹刺客攻擊自己,到時候自己一命嗚呼了,玉鋤老祖就算大展神威,滅了殺手聯盟,又與他蕭勉何益?
當然這番話蕭勉只好在肚子裡轉一轉,卻是不敢說出口的。
“殺手聯盟是不會派金丹刺客的,方纔影殺的黑影箭就算命中了蕭勉,也不足以致命,想來影殺不過是想出手救下被困的黑衣人,同時給蕭勉一個教訓吧?”說這話的卻是嚴巖,打從方纔蕭勉辣手捏死一個黑衣人之後,嚴巖對蕭勉似乎高看一眼,言辭間也少了些陰陽怪氣。經過方纔影殺偷襲之事,蕭勉對嚴巖也是心存感激,當下坦言道:“若殺手聯盟只出動築基期殺手的話,我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小子不可大意!殺手聯盟內部還是有不少好苗子的,加之從小就歷經非人磨難,使他們性情迥異常人,有時候爲了殺一個人,可以幹出許多常人難以想象之事。再說,防賊一日易,防偷一年難,你日後出門總不能時刻提防暗殺吧?”玉鋤老祖這番話讓蕭勉眉頭微皺,而後就聽玉鋤老祖繼續說道:“此事畢竟是因爲你搭救開山而起,就交由老頭子處理吧!”
“前輩有辦法讓殺手聯盟知難而退?”
“若是殺手聯盟解散了,不就沒事了?”玉鋤老祖這番話說的輕飄飄的,卻讓在場三人面面相覷,而後就聽玉鋤老祖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打算挑戰殺手聯盟盟主——殺神!”
“這……,宗主您可是元嬰老祖,怎麼可以自降身份,挑戰不過是金丹修爲的殺神?宗主您一世英名……”
“你以爲殺神還是金丹巔峰修爲?錯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應該已經凝嬰了!還記得年前殺手聯盟突然安分守己了一段時間嗎?恐怕就是在那時,殺神外出渡劫了吧!不然,以殺神的謹慎,如何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我農家流爭鋒?”說到這裡玉鋤老祖話音一頓,舉起玉鋤看了一遍,低聲自語:“若是殺神真的已經凝嬰,恐怕就算我不挑戰他,他也會挑戰我吧……”
便在這時,陸九在外求見。
“什麼事?”
“宗主!殺手聯盟盟主殺神,來投拜帖,說是要……要……”說到這裡,陸九看了看玉鋤老祖的臉色,眼見對方古井無波,這才小心地繼續說道:“殺神說要挑戰宗主!”
陸九的聲音雖小,在場衆人卻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果然!
玉鋤老祖的猜測成真了!
如此說來,殺神恐怕真的順利凝嬰了呢。
一旦某個流派有門人進階元嬰,這個流派便擁有了衝擊萬宗原九大流派的資格。如今殺神凝嬰,只要他成功整合殺手聯盟的各個流派,使之合併成一個新的殺手流派,便擁有了成爲九大流派之一的資格。但九大流派一個蘿蔔一個坑,殺手流派要成爲九大流派之一,就必定有一個流派要被它擠下來,縱觀如今的九大流派,農家流無疑是更合適被頂替的。
“殺神這是要棒打落水狗啊!哼!看來老頭子這麼多年不動彈,還真讓這幫小夥子們快忘記玉鋤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說不得,這回老頭子就要讓殺神嚐嚐兔子咬人的滋味!”
說這話時,玉鋤老祖語氣平淡,然而言辭間的決絕卻讓包括蕭勉在內的四人盡皆失色。
玉鋤老祖,這是起了死戰之心啊!
張了張嘴,蕭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今事情的性質已經變成了殺手聯盟要把農家流攆下九大流派寶座的爭奪戰,卻不再是他蕭勉能夠插手得了。
按照殺神遞上來的拜帖所言,決鬥的時間由殺神定在九月十八,也就是兩日之後,出於公平的考慮,決鬥的地點則由玉鋤老祖決定,這是修士進行決鬥時的慣例。
從陸九手上接過殺神的拜帖,玉鋤老祖凝眉細看,略有些渾濁的目光中透出些許閃爍不定的精芒。良久,就見玉鋤老祖伸出手指在那張拜帖上隨意的筆畫兩下,又還給陸九。
“我已將決鬥的地點寫在拜帖上了,陸九,就勞煩你跑一趟殺手聯盟,務必將這張拜帖送回到殺神手上!”
“宗主言重了!陸九必不負使命!”
言罷,陸九已然轉身離去。稍等片刻,蕭勉和丁開山同樣告退,堂上便只剩下了玉鋤老祖和地龍嚴巖。
“他,最近沒什麼出格之舉吧?”
“出格之舉?那就要看宗主您所謂的出格是個什麼界限了?”這麼說着,嚴巖嘴脣輕啓,卻無一字傳出,顯然是在向玉鋤老祖傳音。良久之後,嚴巖閉口不言,玉鋤老祖的白眉卻越皺越緊,而後喟然一嘆:“罷了!隨他去吧……”
“哼!這要是照我說,就該一刀一刀的把他凌遲!”
“他畢竟還沒做出什麼對不起農家流的事情,嚴巖你又何必如此喊打喊殺的?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那麼做也無可厚非,其實不光是他,便是嚴巖你,我也是不願意你吊死在農家流這顆死樹上的。以你在栽培靈植上的獨門造詣和一手連我都要羨慕三分的地行術,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各方勢力掃榻相迎、極力爭取的對象,何必要……”
“嚴巖生是農家流的人,死是農家流的鬼!”
斬釘截鐵的說完這話,嚴巖不聲不響的潛入地面,堂上便只留下了玉鋤老祖一人。
良久,玉鋤老祖又發出一聲嘆息。
“不孝子啊!你若再不回來,可就趕不上給老子送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