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便在四方的食人魚羣盡數退走時,場中傳來了歸海的怒喝聲。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蕭勉、本初、禪音和慧淨四人齊齊現身,不同的是,蕭勉現身之後便來到了歸海身邊,而本初等三個大和尚則遠遠得站在一處,似乎並不想過分靠近。
只是他們想置身事外,卻有人不想他們清閒。
“三位小神僧來得正好!還請給我們做個公斷!”
上前一步,季無常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大意不過是他們如何花費月餘之功,這才找到了這頭玉牙巖象的蹤跡,又是如何辛苦的跟蹤着它,這纔在今晚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戰機,打算合衆人之力,擊殺這頭玉牙巖象。
不想事到臨頭,卻被歸海和白衣人橫插一槓。
這也就罷了,偏生白衣人還活捉了那頭玉牙巖象!
“三位小神僧給我們評評理:我們兄弟爲了這玉牙巖象不辭辛苦,還死傷了一位同伴,他們卻如此不講道理,強行奪走本該屬於我們的妖獸,這不是擺明了欺負我們嗎?”
季無常說的聲情並茂,怎奈本初三人卻無動於衷。
卻是蕭勉,眼珠一轉,淡然開口。
“歸海!你們確實有些不像話了!”一開口,蕭勉的話就讓歸海、白衣人和季無常等人盡皆一愣,不過很快的,就聽蕭勉繼續說道:“你們兩個金丹高階修士,怎麼能舔着臉欺負人家這麼一大幫子人呢?瞧把季兄欺負的?像話嗎?人家雖然有修士十六人,卻只有六名金丹高階修爲而已啊!”
“那什麼……,兄弟,俺錯了還不行嗎?”
對於蕭勉的秉性,歸海自然是知之甚詳,也因此蕭勉才一開口,歸海就知道他必定不會有什麼好話,這才連忙接口。
兄弟倆這一唱一和的,逼得季無常等人臉色皆變。
倒是那白衣人,打開摺扇,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這位是歸海兄?這位是蕭兄吧?”雖然雙方並未交談過,但顯然白衣人從本初和季無常等人口中,已然得知了蕭勉和歸海的稱謂,如今就見他朝着兩人抱拳行禮:“在下秦郡花滿城,人送綽號多情公子的,便是區區在下了,這番有緣偶遇,見過兩位兄臺!”
秦郡花滿城!
簡簡單單五個字,卻讓包括蕭勉、本初在內的所有人,都盡皆一愣,而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白衣人。
花滿城倒還罷了,顯然是這白衣人的名諱。
然而,秦郡兩字卻非同小可。
天下五州,中州得天獨厚,一枝獨秀。
中州自古繁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幅員遼闊、靈產富饒,號稱有一都三境,七郡八十一城。
秦郡,正是中州七郡之一,位於中州西側,過了玉門天關,便是中州,但更準確的說,其實便是秦郡地界。
“阿彌陀佛!秦郡花滿城?莫非便是秦郡修行界人稱‘琪花玉樹葉飄零’中的花滿城?”卻是本初,第一個道破了來人的底細,花滿城聞言一愣,看向本初的目光也變得審慎起來,微一抱拳,花滿城笑道:“想不到白馬寺靈僧本初,竟也知道區區賤名,那不過是秦郡同道擡愛,算不得什麼!”
花滿城這話說的雖然謙虛,但實則是認同了本初的言辭。
顯然,這白衣少年正是名動中州秦郡的花滿城!
如此一來,蕭勉和歸海固然是別有深意的打量着花滿城,便是此前一直叫囂着的季無常,在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花滿城一眼之後,便不再多言,竟是變得偃旗息鼓起來。
難不成還能讓他們和這秦郡花滿城爭鬥?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傳說中的中州修士!
中州修士,泛指出身中州的修士,在中州,他們或許泯然衆人,毫無優勢可言,但是一到了其他四州,中州修士往往會產生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便彷彿高人一等似得。
更何況,從本初的說法來看,這花滿城不光是中州修士,即便是在秦郡,他恐怕也是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人物!
玉牙巖象到了花滿城手上,怕是肉包子打狗嘍……
衆人心同此理,便也都沒了聲息。
唯有季無常,略有些憤恨的瞪了蕭勉和歸海一眼。
前番是在蕭勉手下無功而返,這回是在歸海面前功敗垂成,怎能不叫本就是睚眥必報的季無常不記恨這兩人?
誰叫,他們不是中州修士呢?
只是如今本初三僧和那白衣人花滿城都在場,季無常一時又沒想好該怎麼炮製蕭勉二人,便想先放過那兩個小子。
不想他季無常想息事寧人,蕭勉卻正想借題發揮呢!
“季兄!玉牙巖象雖然是被這位花兄收服了,但到底並不違揹我們之前的約定,不知事先說好的龍虎潭地圖……”
“地圖?你還想要地圖?”頗有些不敢相信的,季無常看着向自己討要龍虎潭地圖的蕭勉,即便季無常也是頗有城府之輩,也被蕭勉弄得火氣上涌,大聲喝罵:“若非你那同伴從中作梗,玉牙巖象豈能落入那人之手?還好意思問我討要龍虎潭地圖,姓蕭的,你不會是被食人魚咬到腦袋了吧?”
“這麼說,季兄是打算食言自肥了?”
“哼!是又如何?”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勢。
“諸位且慢!”於間不容髮之際阻止蕭勉和季無常爭鬥的,不是靈僧本初,卻是花滿城,眼見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花滿城打開摺扇輕輕扇動,同時解釋道:“蕭兄弟和這些兄臺之間的約定,卻是因爲花某人的出現而中斷了,那玉牙巖象既然已經在花某人的‘乾坤扇’中,此前他們答應蕭兄弟的龍虎潭地圖,便由花某人來兌現,如何?”
“自無不可!不過想來中州修士高人一等,花兄既然名滿秦郡,拿出來的地圖,也必定會高人一等吧?”
“這……,蕭兄弟說笑了!”
花滿城素來也自詡機智,被蕭勉這一番半真半假的挖苦弄得苦笑連連,不過花滿城既然開口了,自然是早有算計。
此番花滿城深入龍虎潭,早有準備,他身上就攜帶着一張異常精密的龍虎潭地圖,莫說是季無常手頭的地圖,恐怕就算是本初等人手持的地圖也比不上他的地圖——須知這龍虎潭本就是中州修士留下的陷阱,豈會沒有後手?
失笑間,花滿城將一塊玉簡拋給蕭勉。
蕭勉接過之後,二話不說便將之收入儲物袋中。
“蕭兄弟!我老鬼雖然聲名不顯,卻也是言出必行之人,前番你我既然有約在先,我自然是要遵從的。”言辭間,老鬼取出一塊玉簡晃了晃,笑道:“只不知蕭兄弟得了花公子的中州地圖,是不是還看得上在下這一份自制的地圖呢?”
“那自然是多多益善!何況還是老鬼兄的親手所制,料來必定是頗有獨到之處吧?”接過老鬼拋過來的玉簡,蕭勉意有所指的笑道:“老鬼兄果然地道,不似某些食言自肥者!”
“你說誰呢!?”
卻是季無常,憤憤不平。
不等季無常和蕭勉再起爭執,裝聾作啞了半天的本初適時上前一步,橫亙在兩人中間,朝着花滿城行禮。
“花施主遠來是客,按理說貧僧是不該有此非分之念的,不過那頭玉牙巖象與我佛門有緣,未知花施主能否行個方便,將之讓與貧僧,至於換取的代價,任憑花施主定奪!”
本初這話讓衆人再度錯愕,原來這靈僧本初,竟是看上了那頭玉牙巖象,所謂的與佛門有緣,不過是說辭罷了。
花滿城緊盯着本初,良久之後,緩緩搖頭。
“抱歉了!素聞佛門大德高僧精於點化外道妖魅之物,成爲自身護法,這頭玉牙巖象能入靈僧法眼,料來也是它的造化。不過花某人雖然看不上這六階的玉牙巖象,但它這一對玉質象牙,花某人卻是志在必得的。”說到這裡,花滿城邪邪得一笑:“不然這樣吧!待花某人將這一對象牙鋸下來,然後無償將玉牙巖象送於靈僧,算是結下一段善緣,如何?”
本初聞言一愣,而後周身氣勢一緊。
也怪不得本初心頭無名火起,實在是這花滿城說話太過分,被鋸掉象牙的玉牙巖象,還能叫玉牙巖象嗎?
本初之所以見獵心喜,打算收服這頭玉牙巖象,一則是因爲它本身的實力不俗,二則便是因爲佛門中素來有靈象護法的說法,比如妙善小尼姑的六牙白象,便是其中佼佼者。
本初若是能收服這一頭玉牙巖象,於他而言好處多多。
但若是一頭鋸掉象牙的玉牙巖象,本初還不稀罕呢!
怎奈本初氣得半死,卻不好發作。
畢竟玉牙巖象已經在花滿城手中了,看花滿城這架勢,除非本初出手搶奪,否則根本沒有讓玉牙巖象易主的可能。
可即便本初信心再大,面對那花滿城,也不敢言必勝。
即便,本初分明比花滿城高出一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