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不動聲色的,蕭勉只管朝前走去。
兩人擦肩而過,水千月並未多言。
然而很快,水千月就高聲出言,打破了平靜。
“咦?這位道友,且慢!”
轉過身來,水千月緊盯着月極天,神色變幻不定。
此時的月極天已經戴上了人皮假面,然則這東西雖然神妙,卻到底無法變幻修士的身材背影,何況水千月是和月極天擦肩而過,若是有心,以其靈覺哪裡會發現不了端倪?
這也是蕭勉三人壓根就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再見到水千月,更沒想到還是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中。
修行界廣袤無垠,修士甚少有重逢的機會,更是甚少有彼此靠近的機會,誰想到在這修行客棧的大門口,他們也能遇到水千月,也只能怪自己出門不利,沒翻黃曆了……
“道友認識我這位朋友?”當先一步,蕭勉回過身來,朝着水千月輕笑:“我這位朋友天生口疾,如何開口?”
“抱歉!千月不知貴友身有不便,貿然開口,卻絕無冒犯之心!”言辭間水千月緊盯着蕭勉,若有所思:“不過道友能說話也是一樣的!千月看道友甚是面熟,我們是否見過?”
“水月仙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兩個月前,五龍河畔,仙子忘了?這還真是讓蕭某人心生失落啊……”
“蕭道友?原來是五龍河畔的故人!”緊盯着蕭勉的眼睛,水千月含笑如花的追問:“不知這兩位是……”
“這兩人一人是舍妹,一人是兄弟!”
“蕭道友兄妹結伴,還真是羨煞旁人!”
“哪裡!哪裡!哪裡比得上水月仙子萬衆矚目,一呼百諾?想必仙子登高一呼,必定是應者雲集!”
“蕭道友說笑了!怎麼?三位也是來投宿這‘鴻運樓’嗎?這家鴻運樓乃是祥福商會直屬的產業,確實不錯!不過可惜的是:千月剛剛吃了個閉門羹,說是沒有房間了呢!”
“哦?堂堂水月仙子也會吃閉門羹?這……這鴻運樓也太不給水月劍閣面子了吧?哦!你說鴻運樓是祥福商會的直屬產業啊?那就難怪了……”渾然不顧聞言色變的水千月,蕭勉自顧自得走向了櫃檯:“蕭某人倒是不信這個邪!”
來到那櫃檯前,蕭勉招來了修行客棧的店小二。
“客官!確實沒有多餘的空房了!”
“有沒有空房,你說了不算!把你家掌櫃的叫出來!”
“這……”
“我數到三,掌櫃的若是還不出來,我拆了這鴻運樓!”
“放肆!哪裡來的無禮之徒,竟敢拆我鴻運樓?”
伴隨着這道怒吼聲,一股神識波動悄然覆蓋了整個大堂,神識波動的中心便是蕭勉,蕭勉卻老神在在。
伴隨着那股神識波動現身的,正是鴻運樓的掌櫃,從那股神識波動來看,這掌櫃的還是凝聚了神識的準元嬰修士。
由此可見,祥福商會是何等勢大!
此前掌櫃的就在後堂,卻因爲要避開水千月,這纔沒有現身,畢竟那水千月乃是水月劍閣當代神女,祥福商會可以不懼那水月劍閣,但他一個小小掌櫃如何能公然冒犯?
能避開,自然是避開的好。
所幸水千月也給祥福商會面子,這纔沒有胡攪蠻纏。
不想水千月倒是好伺候,一轉眼,又來了個不開眼的!
掌櫃的才這麼想着,蕭勉隨手一翻,便翻出一塊玉令,同時臉色一變,直朝着那見了玉令就發呆的掌櫃作揖。
“前輩隱而不出,晚輩要見您可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是……”
“見令如見人,沒錯吧?”
“……,沒錯!你想如何?”
“要一件空房——一間上房!”
“……”
鴻運樓的掌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蕭勉。
自己剛剛纔吩咐店小二回絕了水千月要開房的要求,回絕的理由便是沒有空房了,如今一轉眼,這小子就手持着“謝”家的玉令,來找他開房,還舔着臉要一間上房?
更關鍵的是:那水千月還在看着呢!
偏生謝家的玉令,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外放掌櫃可以違抗的!
即便他是準元嬰修士,也不行!
這無關乎個人實力,而是整個祥福商會的規矩所在。
這,也是契約精神的另一種表現。
別說是蕭勉了,便是築基期修士手持着謝家玉令而來,身爲準元嬰修士的掌櫃也得好好伺候着。
見令如見人嘛!
“跟我來!”
丟下這三個字,掌櫃的轉身就走,他都沒敢看水千月的臉色,但也知道這位水月仙子的臉色絕對不好看!
然而這還沒完,蕭勉回過身來,淡然一笑。
“仙子!似乎恰好還有一件空着的上房,不知你是不是要屈駕,和我們三兄妹共宿一宿啊?”
“……,哼!”
便是水千月這等隱忍不發的城府,也被蕭勉這一擊回馬槍殺的心火暗起,轉身便離開了鴻運樓。
搖了搖頭,蕭勉帶着萱草和月極天,走向了後堂。
直到此時,整個大堂才沸騰起來……
再說那掌櫃,將蕭勉三人帶到後堂之後,招來一個築基期的小廝帶路,自己卻拂袖而去。
蕭勉也不在意,跟着小廝到了客房。
不愧是鴻運樓的上等客房,雖然看似只有一間,但卻被加持了極端高明的空間陣法,走入房門,別有洞天。
揮退了小廝,三人在那大的過分的房間內轉悠。
說是房間,其實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處庭院!
放眼望去,蕭勉甚至看不到庭院的邊界。
“哼!也真是嬌貴!本少請她免費入住鴻運樓的上房她不幹,非要另覓他處,這麼大的地方,還不夠她睡嗎?”
蕭勉所謂的“她”,自然便是水千月。
“蕭兄說的哪裡話?若是傳出水月劍閣的當代神女水月仙子和不知名的男子同處一室,你還讓她怎麼混啊?”
“哎呀!月兄提醒的是!險些就被這婆娘壞了清白!”
“……,蕭兄!我知道你來歷不凡,但即便如此,鴻運樓的掌櫃畢竟是準元嬰修士,你又何必如此得罪他?”
“這種人,一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得罪了便得罪了,反正過幾天咱們拍拍屁股走人了,他還能追殺上來?”
“這……,唉!總是你有理!不過方纔,那水千月莫非是看破了我的身份?”
“應該是了!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加之她對你又是記憶猶新,若是還看不破,她也不用出來混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過是看穿了一張人皮假面,咱再換一張就是了!”
“這……,也只能如此了……”
當下,三人分房而睡。
其實三人都不需要休息,不過是打坐練功罷了。
還別說,鴻運樓確實當得起水千月的稱道。
以蕭勉的預計,這鴻運樓中鐫刻的聚靈法陣,比之當日咸陽城中季家修行客棧的還要厲害。
只是即便如此,蕭勉也沒有安心修煉。
他在思考另一個問題:鴻運樓明明有空房,爲何不給水千月?
是那掌櫃自作主張?
不像!
不然他也不會因爲自己讓水千月下不來臺,就恨上自己了,如此說來,竟是祥福商會在暗中擠兌水月劍閣?
若此事屬實,這倒不失爲一個好消息!
這麼想着,蕭勉看着手上的謝家玉令,莞爾一笑。
想不到當日謝鷹作爲添頭送給自己的玉令,竟然真的能夠在祥福商會直屬產業中,掙得一線先機。
不然,方纔蕭勉也不會強出頭了。
次日一早,三人便聯袂離開了鴻運樓。
三人才一離開鴻運樓,不需要鬼頭提醒,蕭勉就分明感應到最少有五個神念,跟蹤在了自己身上。
哼!
一夜之間,佈下天羅地網,水千月還真是不簡單啊!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馬必定和水千月有關,或許並非水千月親自指使,但也絕對和她脫不了關係。
蕭勉卻毫不在意,對於這種情況,他早就瞭然於胸。
帶着萱草和月極天,蕭勉依照昨天的記憶,在襄樊城橫衝直撞,跨過了大半個城池,閃身進入了一家店鋪。
店名——萬相閣!
三人才一進入萬相閣,便有數道人影出現在萬相閣不遠處的大街上,神色各異,卻都透露出一股焦慮。
這些人有的彼此相熟,有的互相敵視,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是水千月在襄樊城中的忠實擁躉。
昨夜發生在鴻運樓的一幕,已經傳遍了襄樊城。
雖然版本衆多,但無一例外的,水月仙子水千月,在鴻運樓被人羞辱,憤而離去。
據可靠消息:水千月離去之前,還曾黯然落淚……
這還得了!?
當下,襄樊城中自命風流倜儻的衆多年輕俊彥,紛紛自發的組織起來,若非蕭勉他們是住在鴻運樓中,怕是早就找上門去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連夜潛伏在鴻運樓外,一路跟蹤蕭勉等人,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爲了在佳人面前博紅顏一笑。
誰也沒有想到:蕭勉竟然熟門熟路的走進了萬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