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前輩!赤練前輩!”
“吵什麼吵!?人家正追憶往昔呢……”
“咱能待會兒再追憶嗎?您要是再追憶下去,造化鼎爐就糊了!”
赤練老祖渾身一震,這纔想起來自己還在重煉五靈劍。
當下這位元嬰大修士,一邊抱怨蕭勉沒有早點把自己喚醒,一邊心急火燎的趕到造化鼎爐前,不斷掐訣。
造化鼎爐自然不會糊,只不過會影響煉製的成果。
如今好不容易經過了前邊的三災九難,若是在這最後一哆嗦上出了什麼問題,那纔是哀莫大於心死呢!
好在蕭勉見機得早,赤練老祖又是煉器宗匠。
穩定住造化鼎爐之後,赤練老祖變幻着法訣,控制着造化鼎爐,以不同的方式,分別煉製五把屬性不同的飛劍。
“前輩!咱是不是少了一個環節?”
“什麼環節?沒有啊!”
“法陣呢?暫不需要鐫刻法陣嗎?”
“法陣?”回過頭來,眼見蕭勉不似開玩笑,赤練老祖好生解釋道:“你這是重煉五靈劍,五靈劍內部本來就鐫刻着法陣,便是陣法宗匠,也無法改動既定的完整陣法!”
“陣法宗匠也不行?”
“不行!”
“那如果能夠改動的話,是不是就能夠鐫刻新的陣法?”
“這……,理論上來說,是的!”
“敢問前輩:現在鐫刻陣法,還來得及嗎?”
“來是來得及,問題是……”
“還請前輩稍待!務必給晚輩一刻鐘的時間!”
言罷,再也不管赤練老祖的臉色如何難看,蕭勉只顧盤膝而坐,閉上雙眼,竟是入定去了。
不過片刻,蕭勉就睜開了雙眼。
與此同時,人形木偶從蕭勉身上跳下來,渾然不顧赤練老祖微微色變的臉色,自顧自得跳到了造化鼎爐上方。
“還請前輩開爐!”
“你小子!竟然讓這麼一個傀儡鐫刻陣法?”
“前輩!相信我!我不會拿自己的五靈劍開玩笑的!”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重刻法陣!”
言畢,赤練老祖終究還是打開了造化鼎爐的爐蓋。
瞬間,便由五色火光沖天而起,卻在還沒有觸及到人形木偶時,便被五靈壁阻擋下來。
赤練老祖見了五靈壁,自然又是一番錯愕。
這小子!比當初的五靈老鬼還要古靈精怪……
難不成,他真有辦法在既成的法陣上做什麼手腳?
蕭勉自然沒辦法,但是鬼頭有!
遙想當初,鬼頭的魂體還不穩固,便曾經幫蕭勉將五方困獸陣提升了品階。
以如今鬼頭凝聚元嬰的境界,料來應該是可以成功的。
之前,蕭勉就是在暗中與鬼頭和黑布商議此事。
爲了力求成功,蕭勉甚至說服黑布,暫時寄存在了人形木偶中,只希望這兩大陣法宗匠聯手,創造奇蹟。
盤膝坐在由五靈壁構成的防禦網上,人形木偶在鬼頭的操控下,取出一塊黑布,伸展開來。
黑光一閃,黑布上出現了一個五芒星。
五芒星的每個頂點,出現了一個個各不相同的花紋。
其中,白金如劍、青木如林、綠水如波、赤火如雲、黃土如城……
隨着時間的推移,五芒星頂端的五個花紋,變得越來越紛繁複雜,最後竟是脫離了黑布,凌空延伸開去。
等到這五個花紋不再變化時,黑布微微一抖,便好似抖落微塵一般,將那五個陣圖,落入了造化鼎爐中。
五色火光沖天而起,瞬間便將那五個陣圖吞噬殆盡。
眼見如此,那人形木偶抓起黑布,逃離了五靈壁。
蕭勉收起五靈壁,朝赤練老祖點點頭。
赤練老祖重新蓋上造化鼎爐的爐蓋,頗有些期待。
說來也巧,原本鐫刻在五靈劍內部的成套法陣,正是當日蕭勉在五行秘境中見識過的——五行歸一陣!
此陣位列五階,要成就頂階法器,倒也綽綽有餘。
但要重煉五靈劍,就算蕭勉加入了五宗極品的七階靈材,若是不能想辦法改動法陣,頂多就是初階法寶罷了。
也正因此,蕭勉早就在陣法做足了功課。
此前黑布顯化出來的五行法陣,分別是五行單一屬性的六階陣法,以之爲陣基,再由五行歸一陣統籌之下,便可以形成一個足以媲美任何七階陣法的——五行歸一大陣!
當然每一把五靈劍在分開來使用時,也會威能劇增。
黑布負責在五靈劍上分別鐫刻五個單一屬性的六階陣法,鬼頭則負責將這五個新生陣法完美的融入五行歸一陣。
在鬼頭和黑布通力合作之下,天馬行空的臆想變成了現實。
造化鼎爐中,突然發出一陣陣輕微的爆破聲。
蕭勉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問題,赤練老祖卻神色一動。
這是陣法鐫刻成功之後,正在造化鼎爐內不斷磨合的跡象——這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在同一件器物上,二度重新鐫刻法陣,可是聞所未聞啊!
難不成,那尊人形木偶中,竟寄宿着一位陣法宗匠?
這麼尋思着,赤練老祖的目光不自覺的掃視了一眼人形木偶,卻很快就定下心神。
卻在這時,蕭勉再度開口,讓赤練老祖大出意外。
“前輩,現在可以開爐取劍了嗎?”
“現在?也不是不行!不過如今的五靈劍,只能算是初成,最好還是在造化鼎爐中多悶一會兒……”
悶?
您當我煮飯啊?
“前輩有所不知!晚輩打算——血煉五靈劍!”
“血煉之法?倒也不是不可以!比如我赤練一族,便時常有修士以自身赤煉妖血血煉法寶,但是血煉之道,對修士鮮血的品階要求很高,你確定不會糟蹋了新生的五靈劍?”
“……,應該還不至於吧!”
“那我可就開爐取劍了!”
“還請前輩成全!”
當下,赤練老祖再不多言,掐一個法訣,開爐取劍。
造化鼎爐的爐蓋再次被打開,只是這一回,再也沒有了沖天而起的五色火光,顯然煉製過程已經結束。
不等蕭勉多思量一會兒,五道流光沖天而起,在造化鼎爐爐口滴溜溜一轉,便好似有靈的精靈,意圖逃之夭夭。
“哪裡走!?”
呼喊一聲,蕭勉卻毫無追趕或者捕獲的跡象,反倒是倒持星磁神劍,割開自己的手腕,任由鮮血噴涌而出。
本來還意圖四散逃逸的五把新生飛劍,陡然好似聞到血腥味的小鯊魚,風馳電掣一般飛撲向蕭勉。
“快點!快點!手快有手慢無啊!”
蕭勉,起鬨似得叫囂着。
就在赤練老祖臉色大變間,五道五色流光,不分先後的衝入了蕭勉手腕上那道傷口。
那一瞬間,蕭勉雖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卻也被痛得欲死欲仙。
強忍着經脈中傳遞過來的劇烈痛楚,蕭勉一點一點的控制着五道流光,逐漸朝着自己的五臟挪移過去。
以五臟溫養五劍,這便是蕭勉膽大包天的計劃。
畢竟溫養五靈劍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他不可能一直在天地閣中,而且要讓別人看不破他鮮血的底細,將新生的五靈劍收入體內溫養,同時不耽誤血煉,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當日蕭勉築基時,曾引來五氣朝元之象,利用五行靈能,淬鍊了五臟,使之能夠容納五行靈能。
這便是蕭勉之所以敢如此妄爲的最大憑藉。
只是這一幕落入赤練老祖眼中,卻是匪夷所思。
須知那五靈劍,雖不過是新生飛劍,威能還沒有徹底鑄就,但畢竟是法寶底子,加之如今的五靈劍,還沒有經過蕭勉祭煉,就這麼冒然將之收入體內,豈非是生受皮肉之苦?
蕭勉終究是忍了下來,將五靈劍各自歸位。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蕭勉揮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
到了此時,赤練老祖反倒是不驚訝了。
此後,蕭勉稍事休息,便隨着赤練老祖離開了天地閣。
不過一日之間,就完成了五靈劍的重煉工作,而且是如此順利,便是蕭勉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也是異常高興。
與赤練老祖一道,蕭勉反倒是來到了赤練家。
本來蕭勉也不過是想來串個門,不想卻正好見到一場鬧劇。
許久未見的赤練雲,正氣沖沖的衝出家門。
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喝聲。
“哼!有本事你就別回來!你就和金威力那小妖精風流快活去吧!等到哪天被她吃了,記得給娘託個夢!”
“你!你還是我親孃嗎……”
赤練雲這麼大吼着,擡頭一看,驚見蕭勉和自己的外婆正聯袂而來,不由得打住了話頭。
赤練家裡邊那位,分明是赤練雲和赤煉霞的母親。
也不知她是被赤練雲氣蒙了,還是怎麼的,竟似乎沒有感知到赤練老祖的接近,繼續破口大罵。
“老孃當然是你親孃!來日你給我託個夢,我也好給你燒點紙錢,免得你在下面一窮二白!你說說你!真是一點都不像我!想我當年,多聽你外婆的話啊?你外婆說讓我娶你父親,我二話不說,當天晚上就和你父親洞了房……”
言辭間,赤練家家門口風風火火的衝出來一個宮裝少婦,一見赤練老祖,她和她寶貝兒子一樣猛然停住了話頭。
“哼哼……你當年怎麼聽爲孃的話了?你且好好和我說道說道,我倒是想聽聽:你到底有多聽話!”
“娘!您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說個屁啊!老孃這麼個大活人站在這裡,你堂堂元嬰中階老祖,竟然感知不到?”
“我……我這不是被這小子氣蒙圈了嗎……”
話雖如此,那宮裝女子到底還是低下了腦袋。
蕭勉看的頭暈腦脹——好傢伙,這一家子,真夠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