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人分成兩個小隊,進入仙家福地的共有20人,包括小鳳凰、渺風、炎羽、晏無道等具有兩品以上增幅的高手。
然而,在這裡任何天賦增幅都失去了作用!
這也是繼前三關之後,唯一沒有以組隊形式存在的關卡。
當渺風第一個鑽進拱門的同時,其他人也都進入其中,只不過並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也許被隨即傳送到,一片大陸的不同地方,也許壓根就不在同一個空間,總之就是爲了讓他們沒有機會見到彼此。
這樣一來,昔日戰友不在身邊,不可能彼此安慰,不可能有傾訴的對象,也不可能互相勉勵繼續心中的堅持。
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是仙人,我想要的跟他們不同……
我只是個過客,眼前都是爲考驗而形成的關卡,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
咕嚕……
渺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或者說是一種安慰和激勵,可惜還沒等他來得及繼續想下去,肚子裡傳來從未有過的飢餓感。
這就是凡人嗎?
在最開始的第一重關卡時,已經有過作爲凡人的感覺,只不過那時身邊有一羣生死與共的好友,並且扮演着大將軍的角色。而今,周圍的一切都完全陌生,自己在別人眼裡可能是個落魄的旅者,甚至是個無所事事的流浪漢。
以前那身天兵品質的錦衣,在進入仙家福地後自動引入元神,幸好‘系統’還算人性化,給了他一套有些陳舊的普通衣衫。
農夫們殷勤的迎上來打招呼,很好客的樣子,當他們聽到渺風肚子發出的聲音,紛紛露出善意的憨厚笑容。
最終,渺風不得不接受命運,跟他們回到了小村莊。
熱情好客的村民們送來了食物,當知道他無家可歸的時候,更是極力邀請他在小村莊裡住下來。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不是那種白白受恩惠的人,第二天就加入了下地勞作的農夫隊伍。不過,這些工作對他來說太難了,當屬於仙人的一切能力消失,以前所擁有的強大學習能力也宣告消失。
他,成了徹徹底底的凡人!
幸而這些農夫並沒有嘲笑他,反而手把手教他耕種、施肥、除草、祛蟲,教他獵取一些小動物打牙祭,教他識別哪些野菜、野果能吃,哪些蘊含着致命劇毒等等等等。
天才畢竟是天才,金子無論在哪裡都會發光。
儘管仙人的神奇能力被束縛,他的智商和見識,依然比這低級社會的農夫強了不少,各種農活學的都比別人快。短短一年多時間,他就成了村裡最出色的農夫和獵手,同時也對這個世界有了全新的瞭解。
正如想象中一樣,這裡根本就是爲了完成關卡所設置,在這裡村落之外沒有其他村落,沒有國家、城池、勢力。
這是唯一有智慧生物存在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停留的區域。
想離開這裡不被同化,想遊歷諸地修心養性,對於早有種種設計的仙尊閣來說,絕對不可能以其他方式破解關卡設定。
“我是仙人,這裡的匆匆過客,只要心中記得就不會忘記,只是……”
“不知老四那邊怎麼樣了,還有凰瑤舞他們,在這種地方生活時間久了,唉……”
凡人生活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兩年,每天都重複着幾乎相同的日子,很多人都會感到空洞乏味。
然而,那一張張滿足的笑臉,那親手收穫的累累果實和糧食,那重新修葺的嶄新茅屋,都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渺風躺在牀上,昏黃的油燈把茅屋映照的影影綽綽,他雙目出神的盯着房頂,腦海裡思緒紛飛。儘管拼命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只是個過客,可是環境造成了修煉一途的完全脫節,如何在平凡中堅持那份夢想?
想着想着,作爲凡人的他睡意襲來,渾渾噩噩中睡了過去……
“渺風大哥,醒了嗎?”
門外響起了清脆如銀鈴的聲音,隨着略顯粗糙,卻極爲修長的素手推開房門,臥房外間的簡樸客廳裡,多出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
女子衣着極其樸素,那身青布羅裙早已洗得泛白,如雲長髮用一根紫木釵別起。不過瑕不掩瑜,即便如此簡樸的衣着,依然無法掩飾她那傾國姿容,常年勞作讓她比仙界女子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她手裡端着個托盤,裡面放着一大碗稀粥和兩樣小菜,當看向渺風所在的臥房時,眉目間明顯多了些欣喜:“渺風大哥,快起來吃早飯了,爹爹說今天大夥要去山裡狩獵哩,少了你收穫可就少了很多。”
唔……
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渺風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昨晚想事情想得太晚,沒想到今天竟然起得有些晚了。
女子的聲音讓他不免心裡一凝,臉上隨即露出抹會心笑容,慌忙不迭的穿起衣服走了出來:“靈兒,又麻煩你來喊我,昨晚睡得有些晚,所以……”
“沒關係的,渺風大哥快吃飯吧,爹爹讓你快點過去,說是有事跟你商量。”少女靈兒說完,臉上莫名其妙閃過一絲羞澀,也沒再多說話轉身離開。
“有事跟我商量?”
渺風疑惑的撓了撓腦袋,對這放着托盤的桌子方向深吸了口氣,笑容充滿了溫柔:“靈兒煮的粥就是香……”
如果他此時此刻的表情被那幫兄弟看到,恐怕下巴都要掉下,昔日身份高貴對那些仙帝乃至仙尊級別的絕色美女,都不假以辭色的渺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柔了?
甚至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短短兩年時間,他心裡已經多出了點什麼。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把托盤裡的食物吃了個精光,不多時,渺風走進村長家的小院。
村長藍揚齊端坐在青石桌旁,桌上放着一個粗陶茶壺和兩個杯子,他就是要跟渺風商量事情的人——靈兒的爹爹也就是這個村落的村長。
看到渺風快步走進來,他示意對方坐下的同時,在兩隻杯子裡斟滿氣息芬芳的茶水,把其中一杯遞給渺風笑呵呵的說道:“小風,你來村裡快有兩年了吧?咱們都是這裡土生土長沒見識的人,你說你從很遙遠的地方來,沒有人問過那些事,今天我還是想問問你,今後有回去的打算嗎?”
回去?
渺風心裡一陣苦笑,搖頭說道:“大叔,我這輩子只想待在這裡。”
無論是否過關都要在百年終老答案纔會揭曉,這個空間不知是虛幻還是真實,但時間跟外界的時間完全不同。也就是說,這裡的十年在外面也許只是分秒之間,畢竟進入仙尊閣的總共時間也只有十年,難不成在這一關都要耗去好幾十年?
要知道,這些人原本都是不死不滅的仙人,大多數都以年輕人或壯年、中年的面孔出現,進入仙家福地也將以本來的容貌年齡延續生命。
沒錯,他們不會真的死去.
可那只是相對於外面的世界,在這裡他們會累、會餓、會困,歲月會在臉上留下痕跡。最終,生命也會在歲月長河中走到盡頭,也將是這場遊戲的結束,至少對於這個村子裡的人來說,闖關者的生命會在他們這裡走到終結。
“小風,你今年也有24歲了吧?”村長的笑容充滿了溫和親切,就像父親。
“是的。”
渺風一直以年輕的形貌示人,原來的容貌看起來最多也就20出頭,所以在來到這裡的時候撒謊說是22歲。
當然了,他很痛恨自己沒有變成百歲老人的容貌,那樣的話就會以對應的年齡持續,興許活不了年把就也就掛了。也就是說,只要堅持年把時間,就能安然度過第四道關卡,而今卻要從20出頭等到老去身死,兩者間的難度不問而知。
村長接着說了一堆話,諸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之類,直到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藍靈兒面紅耳赤,這才說道:“小風,看得出你跟我家靈兒情投意合,平日裡走得也很近。藍家到了這一代,也就靈兒這麼個女兒,我對她的疼愛你也知道,你也是村子裡年輕一輩最乖巧的孩子,所以我想把靈兒託付給你……”
轟!
儘管先一步就隱約猜出了結果,可是當親耳聽到這句話時,渺風還是如遭雷擊錯愕當場。
在融入這平淡的凡人生活前,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一直堅持心裡的想法。
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那種堅持變得不確定起來。
每一天的所作所爲都平凡到極點,修煉對他來說可望而不可及,曾經也試圖從最基本的真氣開始重頭修煉,卻發現根本不可能做到。漸漸地,以往的生活被全新的生活所取代,融入到了凡人的世界,適應了這種從未想過的幻境。
最讓他感到恐懼的就是,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愛上了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女子,那個清秀如百合般的藍靈兒。
“我……我不能……”堅持與夢想,他的決斷如此艱難。
“渺風大哥,你……你不要我嗎?”
藍靈兒的大眼睛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很快就有大滴的淚水溢出,捂着梨花帶雨的俏臉向小院的一側跑去。
那裡,一口深有數丈的古井彷彿怪獸的嘴巴,正等待着美味的食物一般。
渺風和村長臉色同時大變,驚呼一聲衝了上去,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渺風大叫道:“靈兒,不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娶你!”